以前有個人想要學習寫作,他請教了一位知名作家。作家回答:「想要寫作,只不停地寫就是了。」那人又問:「可是我不知道要寫甚麼?怎麼辦?」作家答道:「那你就拿一枝筆,在紙上寫:『我不知道要寫甚麼?』、『我不知道要寫甚麼?』、『我不知道要寫甚麼?』……」

這聽起來好像是個小小的玩笑和不必放在心上的小幽默。而實際上,很多偉大的東西,就是這樣從無中生有,從零中誕生的。

停筆創作幾年,再度拾起筆來,竟是腦袋一片空白──雖然那些小說人物,仍是日日夜夜躲在被我深鎖的重重高牆深處馬廄內的穢亂角落中。

它們發出低微的呼聲,一如遠方海天的潮汐聲,太遠、太弱。

而我,被淹沒在震耳欲聾的生活雜事、瑣事、俗事中。

我轉過身去,不聽、不聞、不問。這一轉身,那退了潮汐的海,竟一退退到了地平線之後。一片滄海,變成了桑田。

一片平坦無際中,只立著一個茫然突兀的物件──一個不諳耕種的詩人。詩人仰頭問天,天笑不語。

詩人笨重地舉起了鋤頭,在生活的田上重重地敲了下去。未曾想過,這片田竟不是想當然爾的沃田。鈍重的鋤頭敲在一顆頑強的巨石上,「鏗鏹!」敲出幾點火星,詩人已重重跌坐在地。除了在巨石上劃出一道白痕外,巨石紋風不動 。

戴著方巾的女詩人閉上了她詩的眼睛,真正睜開眼。轉頭一看,頓然發現,海退去之後,腳下是一片荒蕪的鹹地──這是生活,生活只有親自動手深耕,才能成為沃田。

她終於學到,當她能敲碎這塊巨石、扛起這塊巨石時,她已能承擔起生活賦予的重任與美好。

我從無中來。連「我不知道要寫甚麼?」都還沒開始寫。在紙上,只從畫一個圈圈,一個圈圈,一個圈圈開始,畫出了一幅幅圖畫,一幀幀的小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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