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文《母乳有毒》悼念校友潘光沛之淑世品格和音樂才華,誤將潘的原創本土音樂劇《風中細路》寫成風中細雨,半生在英,這齣劇是沒有看過;經劇場友儕婉轉提點,一字之差,味道意境大不儘同,合更正。

倫敦連日霪雨霏霏,5月23日遊皇家丘園植物公園(Kew Gardens),早上由陰入晴,午後暖陽高照,薰風不疾不徐,正是遊園好時節。天氣好比人生,春夏秋冬,或雨或晴或寒或暖,四時佳景與人同,聚眾群遊或踽踽獨行,人生如寄長途旅程誰能料?今日有緣,再共遊此世界聞名保育植物公園,佔地三百畝,座落倫敦市中心第三區,地下鐵、輕鐵、巴士直達花園門前,入園門票不便宜,天下旅人還是趨之若鶩。

早上乘搭輕鐵時,已遇上兩批小學生,每批若20、30人,由4、5名老師,助教等率領,車上嘻嘻哈哈,目的地同是丘園,到了車站時,更見到不同的小小同學列隊,或單行、更雙行、或拖手,個別更拖拉著老師,有坐輪椅的,或傷健之友在照顧者伴陪下,免費遊園;原來今日是社區遊園日,開放給學校、社區中心、長者等樂遊行。

凜冽寒冬後,進園後但覺衰草連天,植物恣意地任情生長,竟然不辨方位,一拐彎大隊就分成小隊,先遊溫帶的玻璃幕牆館,爬上鐵梯繞館居高臨下,最動人的還是日本盆栽,見木成林,青蔥鬱綠,動輒百齡,日日相看兩不厭。館後是森林頂蓋步道,數十丈高,空氣清鮮,花近高台,萬邦多難,「去國懷鄉,憂讒畏譏,滿目蕭然,感極而悲者矣。」再看棕櫚館,館旁的水蓮花溫室,余之最愛,小而佈置典雅清麗;入口前庭右邊一簇白蓮開展,最挺直的一枝拚命撐開,一瓣輕輕飄落水面,白得憐惜心疼,好像是張展模樣,5月13日才放出來,公民記者坐足了4年刑期,只為了報道武漢肺炎實況;身傍淺笑的蓮花又像極了陳秋實、李澤華......。

左邊是同一種屬性的白蓮花,含苞未放,高貴傲直,似極「肥佬」黎智英。溫室裏是一大圓池,翹首的一株湛藍怒放,花蕊若黃,分明是生命力爆發的何桂藍;後方一角粉紅漂白的睡蓮,溫柔倔強的直教人想到鄒幸彤;另一角頷首殷殷對望,愛意盈盈的又似余慧明。池中荷錢田田,本質堅靭,邊緣卻易碎,觸碰要極細心惜愛。看蓮不自已,聯想翩翩,愛蓮人說:

愛蓮之出於淤泥而不染,濯清蓮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遠益清,亭亭淨植,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

出圓池後,捨不得由戴安娜皇妃1987年揭幕的溫室,溫室早於1759年已在,跨接由熱帶到溫帶的10個區域,奇花異卉,出人意表。最刺眼的還是沙漠中的仙人掌屬,帶刺的枝莖真的令人退避三舍,豈敢褻玩?或粗或肥或瘦、矮小高䠷,圓鼓鼓的像極荷蘭輪胎芝士帶刺,高䠷的又似圖騰,下身枯乾頂頭葉綠花開;仙人掌花顔色七彩艷麗出奇,小小大大,品貌各殊。在乾涸貧瘠土壤上,仍然可以獨立群生,枝莖飽含水份,荒漠之中往往可以救人一命。不禁想起香港繫獄中的47人案,多少人陷獄超過3年未審,國安法下審而不判,判而極重,共產黨極權之下,法律只為極權服務,極權為寡頭獨裁者服務。

風雨如晦,雞鳴不已。◇

(本報專欄作家所提出的批評,旨在指出相關制度、政策或措施存在錯誤或缺點,目的是促使矯正或消除這些錯誤或缺點,循合法途徑予以改善,絕無意圖煽動他人對政府或其他社群產生憎恨、不滿或敵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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