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駛長途車,是我現時收聽流行曲最長時間的空檔。不好意思,還在聽梅艷芳,達明一派,或者黎明詩與楊采妮。自問沒有資格對現時仍活躍的歌手作出任何意見。

正常的。一直覺得,流行曲的主要服務對象,永遠是年輕人。不會是今日的我,更加不會是今日的黎彼得。討不到我們的歡心,沒有所謂,最緊要討好到中學生、美少女、宅男,諸如此類。當然,如果得到某局長的欣賞,事半功倍。

所以,某網紅批評現今部份受歡迎歌手的歌藝,不值得支持,不值得被繼續包容。我的反應,不是支持,不是反對,是覺得不用太在意。我只是覺得,有些比較,是太過不合理。

例如,說到我們對其他職業,例如醫生,不會容許對方一味努力,便開錯藥,也體諒到底。哪為何一個歌手走音頻頻,我們又若無其事?關鍵是醫生屬於專業,跟律師、會計師、建築師之類,情況接近,從業員要學習技能要考試過關要被肯定符合一定程度的準則,才有資格入職。歌手嘛,不好意思,實在不是專業來的。

沒有明文規定要在甚麼音樂學院畢業,才有資格成為歌手。也沒有甚麼客觀規則,判定一個人的歌藝合格不合格,才獲准許入行。嚴格上,只要不是失去發音能力的啞巴,就算五音不全,你要簽約唱片公司或自資,製作歌曲派上電台或放上網絡,然後到頒獎禮有個演出機會,絕對不是罕有。歷史上,甚至出現過無數被公認為歌藝久奉的偶像,受歡迎程度擊敗歌王歌后。所以,看歌唱比賽真人騷,看見評判們一臉認真逐句逐句歌詞去剖析參賽者應該如何改良歌藝,我就覺得好好笑。不如看一看紅館檔期,有幾多一票難求的表演者,是以歌藝見稱?大部份不是呀!

有得選擇的話,你會選擇一個醫術高明的醫生為自己治理;有得選擇的話,你會選擇一個能言善辯的律師為自己打官司;有得選擇的話,你未必選擇一位歌聲動聽的歌手的唱片,你可能會選擇一個俊男,或性感美女,或者,更貼切的形容,是合眼緣的。這不是今時今日才發生的事,這已經接近傳統,既然如此,就算市面上最當紅的歌手的確唱到一塌糊塗,你也不可能說一句樂壇已死。除非,你認為唱片業最興盛的時代,樂壇也一早不存在。

要比較,大概只可以拿飲食業來比較。跟歌手一樣,做廚師也是不用考牌的。一般來說,廚藝高明者,自然大受歡迎,但也出現過很多個案,廚師技術平平,但勝在為人親切,或孝順,或口若懸河,或懂得包裝,甚至或特別無禮貌特別惡,也會得到支持者的擁護,為餐廳帶來生意。你未必解釋得到,但總要接受是不能逆轉的事實。

總結一句:人類的口味,本來就不能用科學用理性去說明,何況,不少人類,的確犯賤。要令到歌手真變成醫生,歌藝真變成醫術,首要條件,可能是把娛樂變成生死攸關的大事,把受眾教育到真具備鑑賞聽覺享受的能力,把不達標的歌手趕走,掃到其他行業。不過,有必要嗎?世界已經有太多事情不由自主,何苦連少少的自由也要無情地剝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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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每位救援者致敬 
願香港人彼此扶持走過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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