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任總統特朗普結束烏克蘭戰爭的決心已經開始影響俄烏雙方,戰場形勢的微妙變化似乎表明,在某一個關鍵時刻到來之前,雙方都在展示更大的決心並努力爭取獲得儘可能多的戰果,為準備結束這場衝突做最後的衝刺。

然而,似乎從11月17日傳出拜登放開對烏克蘭使用美國遠程武器打擊俄羅斯境內目標的限制,以及烏克蘭誓言將在短時間內獲得核武器對抗俄羅斯的侵略,事態開始變得更加複雜。

19日,烏克蘭第一次使用美國遠程武器打擊俄羅斯境內目標,烏克蘭發射了6枚陸軍戰術導彈(ATACMS)打擊布良斯克州卡拉喬夫的俄羅斯彈藥庫。在美國放開遠程武器使用限制不到48小時,烏克蘭就開始使用這些遠程導彈攻擊俄羅斯境內目標。

卡拉喬夫的俄軍倉庫距離烏克蘭邊境大約115公里,位於庫爾斯克前線以北大約190公里,俄羅斯軍隊一直在該地區與烏克蘭軍隊積極交戰。烏克蘭總參謀部報告稱,這次襲擊導致多宗二次爆炸,表明大量彈藥被毀。

澤連斯基在17日的晚間演講中表示,「遠程能力」是烏克蘭勝利計劃的要點之一。「有報道稱,我們已獲得採取適當行動的許可,」「但是轟炸不是嘴上說的,導彈會自己說話。」

令外界沒想到的是,導彈竟然這麼快就說話了。各界對拜登政府的這一舉措褒貶不一。候任總統特朗普的兒子小特朗普在X上轉發有關政策變化的新聞時,稱拜登政府的這一決定為「低能」。他寫道,軍事工業聯合體似乎想確保在我父親有機會創造和平和拯救生命之前,就開始第三次世界大戰。

也有人認為這是拜登送給特朗普的「禮物」。美國前駐歐洲陸軍司令本·霍奇斯18日表示,這可能有助於特朗普政府解決衝突。拜登的這一決定將是「給特朗普的禮物,特朗普有望根據自己的意圖,保留這項政策作為槓桿的支點。」「拜登的決定雖然遲到,但永遠不會太晚。」但他對拜登仍然有保留的開放政策提出質疑,「為甚麼僅限於在庫爾斯克地區解除限制?」

與此同時,歐洲媒體報道,法國和英國已允許烏克蘭使用「頭皮」和「風暴暗影」巡航導彈打擊俄羅斯境內縱深目標。但是,18日上午,這條消息被刪除。英國政府表示全力支持烏克蘭,但沒有對授權使用風暴暗影導彈襲擊俄羅斯境內目標發表評論。鑒於英國和法國領導人曾表示支持烏克蘭對遠程打擊能力的要求,只是在觀望美國的態度,在確認美國放開限制之後,很可能採取一致的行動。

19日,美國常駐聯合國代表格林菲爾德表示,將在未來幾天內宣布對烏克蘭的最新額外安全援助計劃。她說,美國將繼續增加對烏克蘭的安全援助,包括火砲、防空系統、裝甲以及其它所需的能力和彈藥。

幾周以來,拜登政府加快了烏克蘭軍事援助計劃。外界認為,拜登政府計劃在離任之前將兌現承諾提供給烏克蘭的全部數十億美元的軍事援助。

上個月,澤連斯基在布魯塞爾舉行的歐盟峰會上發表了爆炸性聲明,稱要麼北約迅速接受烏克蘭加入聯盟,要麼烏克蘭將再次成為核國家。據說,特朗普對這一最後通牒的態度是「這很公平」。澤連斯基表示,在他發表聲明之前特朗普就同意了他的提議,並堅稱加入北約將為他的國家提供最終的安全保障,以保護其免受俄羅斯的侵害。

有分析認為,當選總統特朗普可能向烏克蘭提供核武器,以一勞永逸地挫敗和威懾普京領導下的俄羅斯。看起來這與特朗普聲稱的準備停止對烏克蘭提供進一步軍事援助的策略南轅北轍,但是,如果了解特朗普整個和平計劃的本質是「用實力實現和平」,就不難理解這種看似矛盾觀點的合理性了。

不管烏克蘭戰爭局勢和各方採取的任何出人預料的行動現在如何變化,在特朗普沒有宣布結束俄烏戰爭的和平計劃之前,任何複雜情況的發生除了給特朗普的努力製造某些變數和不可預見性之外,不會對結束戰爭的努力產生根本的影響。

人們可能已經認識到,普京發動這場戰爭的原因,除了他所聲稱的「烏克蘭是新納粹」、「種族滅絕」等等無法自圓其說的藉口之外,最主要目的是將烏克蘭變成一個類似白羅斯的傀儡國家,從而將北約隔離在遠離俄羅斯的波蘭、羅馬尼亞和摩爾多瓦一線。

如果特朗普「和平計劃」的基點是站在北約與俄羅斯之間的關係上,而不是侷限在烏克蘭與俄羅斯兩國之間的關係。那麼,如果凍結當前前線,保持澤連斯基政權和烏克蘭主權國家地位,並加強烏克蘭的軍事存在,那麼烏克蘭即使暫時不能加入北約,也是一個與北約和美國站在同一陣營的同盟國。如果俄烏非軍事「緩衝區」由北約國家派兵實際控制,這樣即使普京暫時佔有烏克蘭東南部四省和克里米亞,也基本上沒有實現顛覆烏克蘭政權並隔離北約的目標,反而有可能增加了北約在俄羅斯邊境地區的軍事存在。同時,可以避免歐洲歷史上最殘酷戰爭的延長和擴大,使北約和美國甚至包括俄羅斯在內,有可能重新組合世界格局,將重點轉移到印太地區,對抗因中共擴張給基於規則的國際秩序帶來的真正威脅。

我們無法預測特朗普總統結束烏克蘭戰爭「和平計劃」的具體細節。但是,實現這一目標肯定極富挑戰。首先,必須說服烏克蘭接受一個顯然目前還不能接受的有損烏克蘭領土完整和國家訴求的現狀。然而做到這一步相對於讓俄羅斯就範可能要容易一些,因為特朗普總統可能會堅持讓烏克蘭作為一個強大的軍事集團繼續存在,可能會給予烏克蘭比拜登政府承諾的更強大的軍事支持,前提是烏克蘭接受特朗普「和平計劃」的安排,否則美國將不再繼續支持烏克蘭。澤連斯基不會冒著失去美國和西方軍事支持的風險,為爭奪被佔領土堅持與俄羅斯苦戰。實際上,失去美國支持的烏克蘭也很難維持戰爭。目前俄羅斯的戰爭努力,除了幫助特朗普說服烏克蘭加入「和平計劃」以外,已經沒有多大的戰略意義。

如果特朗普「和平計劃」不是因為烏克蘭的原因而無法達成,那麼美國可能不僅會大力度支援烏克蘭,而且很可能更深入甚至直接參與烏克蘭戰爭,直到俄羅斯願意按照美國和西方開出的條件坐到談判桌前,最終結束這場戰爭。

上述種種情況下,美國都可能會繼續支持烏克蘭,這就是為甚麼候任總統特朗普並沒有對拜登放開遠程武器限制發表看法,並且不反對烏克蘭發展核武器的原因。這也完全符合特朗普總統「用實力實現和平」的原則。

而對於普京來說,特朗普的「和平計劃」可能意味著他將得到已經佔到便宜的領土現狀,並且體面地保持其政權的存在,但前提是其軍隊必須撤出軍事緩衝區,永久性地停止任何進一步的軍事行動。然而,就是這樣一個看起來幾乎是烏克蘭失敗的結果,普京政權都有可能拒絕,因為這還遠遠沒有達到普京的目標。這可能是特朗普「和平計劃」中最困難的部份。

18日,克里姆林宮駁回了土耳其總統埃爾多安提出的烏克蘭和平計劃,稱其「不可接受」。埃爾多安的計劃包括烏克蘭至少10年內不加入北約、凍結目前的前線、向烏克蘭提供武器以及將國際部隊部署到烏克蘭東部的非軍事緩衝區。同時,許多人也不能接受美國施壓,要求烏克蘭不惜以領土讓步的代價,迅速結束戰爭。

埃爾多安提出的是一個殘缺的計劃,它缺少實現計劃的最關鍵部份,埃爾多安也不具備將俄烏雙方拉入計劃的能力和資源,他的份量更遠遠不足以影響克里姆林宮做出明智的決策。

在特朗普上任前的一個多月時間裏,還可能會有很多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也很可能影響特朗普的「和平計劃」無法順利實現。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如果普京繼續堅持戰爭政策,將面臨巨大軍事壓力。普京也許會意識到,與特朗普談崩的後果可能是俄羅斯無法承受的,美國和北約有可能以前所未有的力度介入烏克蘭戰爭。已經經歷三年巨大戰爭消耗的俄羅斯,很可能因經不起最後的重擊,反而成全了烏克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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