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共以間諜罪拘留了一名為美國公司工作的中國公民。此案凸顯了在中國為外國企業工作的潛在風險。
據英國《衛報》報道,50歲的Emily Chen去年12月從她居住的多哈(Doha)飛往南京祿口國際機場後失蹤。
據她的丈夫、美國公民Mark Lent說,Emily Chen給家人發訊息說,她已經著陸,但隨後並沒有從機場出來。4天後,她的兒子收到了一封來自大連市國安局的信,稱Emily Chen於12月30日因涉嫌非法向境外實體提供國家機密而被拘留,這項指控通常的最高刑罰為10年,但案件嚴重的話,刑罰會更長。
Emily Chen的兒子是一名中國公民。他在上周試圖在上海登機時被禁止出境。
Emily Chen為一家美國公司短暫工作過
對於Emily Chen被拘留的具體原因,中共官方沒有透露太多細節。《衛報》聯繫到大連市國家安全局,但對方拒絕置評。2016年在中國與Emily Chen結婚的攝影老師Mark Lent表示,要說Emily Chen與大連有甚麼聯繫,那只有一個:去年,她花了四個月時間幫助一家美國物流公司在大連開一個辦事處。
Mark Lent告訴《衛報》,Emily Chen「永遠也不會對自己的國家從事間諜活動」。他現在正在努力為妻子的法律費用和家庭生活費籌集資金。自從Emily Chen被拘留以來,他一直無法聯繫到她。「我的妻子只是一個無辜的局外人。」
2023年1月至4月期間,Emily Chen以自由工作者身份在美國物流公司Safe Ports工作。該公司自稱是「供應鏈管理領域的全球領導者」。Safe Ports創辦人兼行政總裁Lucy Duncan表示,該公司希望在大連設立辦事處,以擴大業務,為海港提供綠色技術解決方案。Lucy Duncan將Emily Chen在該公司的工作描述為「純粹的行政工作」,包括尋找辦公空間等任務。
「她做得很好。」Lucy Duncan說,並補充道,「我不知道她為甚麼被拘留。」
Safe Ports公司最終決定不在大連開展該項目,部份原因是Emily Chen在多哈的一家法國能源公司找到全職工作。Lucy Duncan還得出結論,對外國人的環境惡化意味著「不可能在中國做生意」。
目前還沒有官方證實Emily Chen被拘留與她在Safe Ports的工作有關。但大連是中國北方的一個港口城市,也是一個重要的海軍基地所在地,因此對該地區港口的任何調查都是敏感問題。在中共旨在利用民用基礎設施支持軍事發展的軍民融合戰略下,情況尤其如此。
Safe Ports先前曾與美國國防部合作,例如,協助向在阿富汗的軍隊提供補給,因此可能引起了中共當局的關注。
中共指控的模糊性引發人們擔憂
Emily Chen正在受到「指定地點監視居住」(RSDL)。RSDL允許當局將一個人關押長達六個月之久,且不得與律師、家人接觸,也沒有機會上訴。他們通常被單獨監禁。聯合國人權專家將其描述為「強迫失蹤的一種形式」,「使個人面臨更高的酷刑、不人道或有辱人格的待遇或處罰的風險」。
據了解,Emily Chen還沒有被正式指控犯下任何罪行,這在RSDL案件中很常見。
《衛報》援引倫敦大學亞非學院中國研究所所長曾銳生(Steve Tsang)的話說,指控的模糊性加劇了人們對涉嫌間諜案件的擔憂。
中共在去年4月發布了更新版的《反間諜法》,將間諜活動的定義擴大到涵蓋任何「關係國家安全和利益的文件、數據、資料或物品」。
《反間諜法》的模糊性增加了人們對中共任意執法的擔憂,也加劇了外企在中國營運的擔憂。中共警方在去年對美國管理諮詢公司貝恩(Bain & Company)的上海辦事處、美國盡職調查公司美思明智集團(Mintz Group)的北京辦事處進行了突擊,還以間諜罪拘留了日本安斯泰來製藥(Astellas Pharma Inc.)的一名員工。
美國國家反情報與安全中心(NCSC)在去年6月對中共的《反間諜法》發出警告說,中共當局將數據出境流動視為一種國家安全風險,其新的和現有法律可能會迫使公司在當地僱用的中國公民協助中共政府的情報工作。
「這些法律為中華人民共和國(中共)政府獲取和控制在華美企持有的數據,提供了更廣泛的法律依據。」NCSC說,「在中國的美國公司和美國人也可能因傳統商業活動受到懲罰,特別是一旦北京認定是間諜行為或相信這些公司或個人幫助外國制裁中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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