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前我前往位於中環的酒店慶祝人生中一個重要的記念日,酒店餐廳位於二樓,滲溢著一股高貴典雅的氣派,而倘大的落地玻璃窗外,正是人來車往的大街,我似是以居高臨下的姿態在睥睨著眾生營役。那些中環上班族無不是為生活而奔波,大汗淋漓送貨的工人、頂著暑氣猛襲的西裝友、在樓廈的縫間躲避烈日,抽著名為喘息的香菸。而這刻我坐在窗邊的雅座,呷一口紅酒,窗外世界的熱鬧仿佛與我無關,一股冷而森然的磁力牆,令我與外面的世界從此隔絕。

然後畫面倒帶至2019年,那個同樣熾烈的夏暑街頭,我試圖代入那時那刻坐在雅座的人,眼睛穿透過那落地玻璃窗,看著眾生在名為暴政的煙霧下逃竄而樓廈的縫間散溢著令人催淚的畫面。無論我如何想像,我還是難以體味他們那一刻心中所想,是不是被那冷而森然的磁力牆所隔絕而毫無感想?還是偽裝著這一切與我無關,然後我的歲月依舊靜好,一切的生活依舊正常?

日前,政府某官員依舊在媒體前催谷著效力早已跟不上變種節奏的低效疫苗,還聲言若想回復正常就要盡早接種。那種政客欺哄百姓的庸俗與噁心,在螢光幕的晶體間流竄,若不是我及早關掉電視,恐怕又要嘔吐大作一番,比染疫更難受。只是,這兩年來?香港何曾正常過?我們的生活又何曾正常過呢?每個月總有紀念日,悼念亡者的、呼喊真相的、追討責任的,每日追蹤著法庭的判詞,祈求著公平與正義,卻又要不幸地見證著城市一日比一日荒謬,然後黑的無恥的渾球被漂白,白的又被個婦人用一盆政治髒水潑黑,可算是把潑婦這個名詞的意蘊發揮得淋漓盡致。

想要正常的娛樂嗎?四人以上的友人相聚會成為罪名,而政治作秀的官商飯局則只是意識不足,無可厚非。影視娛樂,日後大概只能看樣板戲,在嘲諷政治的幽默節目被禁後,再輪到犯禁的良心媒體,最後就是寫照現實的紀錄電影,大概日後連道出真相的報告文學,也不能觀賞了吧?難道說,我們只剩那種宛如抖音,沒有營養的反智垃圾大台節目來「滋潤」我們的生活,然後就像生活在咸亨酒家的酒客食客一樣,每天生活在那虛偽的快活氣氛低下,而從不再去關心孔乙己死活,只惦記酒錢尚有多少未還的光景之中嗎?

說起了酒,我不經意的晃動著杯子,紅酒產生的漩渦將我拉扯回到現實。是的,在這樣一個值得歡慶的日子裏,我想著那些無關痛癢的回憶似乎說不過去,但這卻成了這城市每一個有良知的人的生活常態。紅酒像血流過食道,最後融入我的身體,但這城市中,血液似卻日復日的漸次流失,在過量失血的情況下一步步踏入意識的死亡之中。

捫心自問,到底是誰讓我們的生活過得不再正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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