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胖的小輝身型差不多是窈窕少女的兩倍,可他只是小學五年級學生。龐大的身軀佔據整張椅子,正依偎母親。旁邊的妹妹正乖巧地做家課。廚房門是關閉的,客廳的儲物櫃是裝上金屬鎖。若莉莉不知道小輝的病症,以為家中藏了大量寶物。小輝的學校社工懷疑他受到家庭暴力,因而把個案轉介到莉莉任職的機構。
從事保護兒童服務的社工達九年,她才首次聽聞普瑞德威利綜合症﹝Prader-Willi Syndrome/ PWS﹞,俗稱小胖威利症。小輝正是患了此病。莉莉首次家訪,先了解家庭關係。PWS是先天性疾病,嬰兒時期已出現肌肉無力、進食不良及發展遲緩的徵狀,目前未有方法醫治。患病兒童經常產生飢餓感,不停尋找「食物」,即任何可以入口的東西,因此身體肥胖,並多患有二型糖尿病。患者智力屬輕度至中度障礙。病患原因是父系或是母系的染色體出現缺陷,當卵子和精子結合時形成胚胎,基因產生突變而導致。男女嬰患病機率相同。發病率為一萬至二萬五分之一,屬罕見病症。
小輝屬輕度智障,故融入正常學校。父母是專業人士,父更是銀行高層。母因照顧子女而放棄工作。二人礙於面子,不敢向外人說兒子事,只講述女兒如何用功讀書。回想小輝年幼時,曾經把金魚缸的魚兒吞掉,又飲用魚缸水,真把母親嚇壞。最噁心的是他竟把自己的糞便放入口中!
情況一度好轉過來,起碼小輝只吃真正的食物。近年他又拿起擦膠、肥皂及紙張來吃,母控制不了自己情緒痛打他一番。母同時擔心父的工作,銀行生意大不如前,高層職級更是岌岌可危,她精神壓力太大。
莉莉問小輝:「紙張的味道如何?」小輝認為不好吃。「那你為何吃掉它?」小輝委屈地道:「她﹝母﹞只讚賞妹妹考第一,勤力讀書。視我如透明,見我瘋狂咀嚼食物,就罵我是大肥豬。我是豬嘛,什麼也拿來吃。」然後,眼淚奪眶而出。
母親才驚醒到自己的偏心是導致小輝亂吃東西的「元兇」。@
(編者按:本文僅代表專欄作者個人意見,不反映本報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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