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盟和美國正在進行迄今為止針對全球科技巨頭的最大規模和最大力度的反壟斷打擊行動。歐盟新法規已經改變了消費者使用iPhone和其它智能應用裝置的方式,蘋果和Google可能面臨巨額罰款。美國司法部也成功提起訴訟,並有可能打破蘋果公司對美國市場的軟件和服務的壟斷地位。

多年來,智能應用程式商店的經濟模式在很大程度上能夠抵制政府的監管,但這種情況正在迅速改變。

美國在3月21日起訴蘋果公司,指控這家iPhone製造商阻止競爭對手的硬件和軟件功能與iPhone設備聯接,這違反了《反壟斷法》。

在歐洲,歐盟反壟斷機構3月25日表示,蘋果、Google和Facebook母公司Meta因涉嫌違反歐盟新法律將面臨全面調查,這三家公司可能面臨巨額罰款。

下面來概括看一下歐美打擊這些科技巨頭的情況。

美國針對蘋果的最新反壟斷案件

這宗訴訟於3月21日由美國司法部和16個州向新澤西州聯邦法院提起,這標誌著美國對蘋果——市值2.7兆美元的全球第二大科技公司——長達五年調查的最終結果。

美國司法部和16名州總檢察長聲稱,蘋果對其iPhone和iPad施加了軟件和硬件限制,這使得競爭對手難以競爭,也讓消費者難以更換手機。該訴訟強調了蘋果壓制競爭的五個技術範例:超級應用程式、雲端串流遊戲應用程式、簡訊應用程式、智能手錶和電子錢包。

但是,蘋果表示,這宗訴訟「在事實和法律上都是錯誤的」,並警告說,這將「開創一個危險的先例,使政府能夠在設計人類技術時採取嚴厲插手的措施」。蘋果誓言將為自己「大力辯護」。

參加這宗聯邦訴訟的16個州之中,包括加州、新澤西州和華盛頓特區。

蘋果案件背景

最新的這宗案件是美國司法部在過去14年來第三次起訴蘋果違反《反壟斷法》。

2010年,蘋果公司就其非法與Google、Adobe公司或華特迪士尼公司(Walt Disney)旗下的Pixar達成互不挖人協議的指控,達成和解。

2012年,司法部起訴蘋果和圖書出版商非法操縱在iPad上銷售的電子書的價格。司法部在審判中勝訴後,蘋果被迫接受監督,並採取政策和培訓來提高其對《反壟斷法》的遵守情況。

2019年,特朗普政府司法部對蘋果展開第三次反壟斷調查。2020年國會眾議院對四家科技巨頭的一項調查發現,蘋果在iPhone上的軟件分銷方面處於壟斷地位,它通過收取高達30%的佣金從軟件開發商賺取巨額利潤。

拜登上台後將鼓勵競爭作為其經濟政策的基石,並把矽谷作為重點監管目標。

今年1月,蘋果表示將允許對美國軟件開發商使用蘋果自家以外的其它付款方式,允許開發商在APP Store以外的管道處理消費者支付行為,然而其將對大多數數字購買交易收取27%的佣金,或者對訂閱交易收取12%佣金。微軟公司、Meta和推特公司(現在的X公司)都批評蘋果公司提議的降費不夠,並稱蘋果公司對替代支付條款施加了嚴格的限制。

美國司法部打擊蘋果的目標

如果訴訟成功,美國司法部可能會對蘋果尋求各種懲罰,例如罰款或限制蘋果與第三方供應商或應用程式開發商的壟斷合約,也有可能切斷蘋果公司對其產品和服務的控制。

另外一種可能也不排除尋求對蘋果的拆分。這將是科技大公司數十年來面臨的最大挑戰。

在1980年代,美國電訊電話公司AT&T被拆分為7家較小的獨立公司。自那以後,還沒有其它美國大公司面臨被監管拆分的命運。

歐盟推出兩項新法律

在美國打擊蘋果公司壟斷的同時,歐盟推出了針對科技公司的兩項獨立的法律:《數碼市場法案》(DMA)和《數碼服務法案》(DSA)。

歐盟的DMA法規已於3月7日生效。該法規根據數十年來數碼經濟中的反壟斷執法,對大型科技公司提出了廣泛的該做和不該做的清單。其目的是在數字巨頭們主導市場並可能發生濫用市場行為之前阻止其發生。

DSA將於8月25日正式生效。該法規為社群媒體平台、線上市場和應用程式商店制定了內容規則。法規將迫使這些數碼服務的所有者必須嚴厲打擊錯誤訊息和令人反感的內容,例如仇恨言論、恐怖主義宣傳和不安全玩具的廣告。

《數碼市場法案》已發威

根據DMA,六家科技巨頭——Google母公司Alphabet、亞馬遜、蘋果、TikTok的母公司字節跳動(ByteDance)、Meta和微軟——現在面臨一系列新的禁令和義務。例如,他們的平台優先考慮自己的服務而不是競爭對手的服務是違法的。他們被禁止從不同的服務中合併個人數據,並被禁止使用從第三方商家收集的數據來與其競爭。

違反DMA一長串規則的平台將面臨高達其全球年銷售額10%的罰款。如果重複違規,這一罰款比率可能會上升至20%。如果出現系統性違規,歐盟委員會甚至可能會要求違規公司進行分拆。

在3月7日的合規截止日期之後,委員會可以對不合規的公司提起訴訟,制定特定的合規解決方案並處以罰款。

未來受DMA規則約束的公司名單也可能會變得更長。3月中旬,馬斯克(Elon Musk)的社群媒體平台X和商旅預訂平台Booking Holdings Inc.都通知了歐盟監管機構,他們符合DMA的標準。

《數碼服務法案》的威力

根據DSA這項立法,歐盟各國政府擁有更多權力來迫使大型科技公司刪除非法資料。法規還要求科技公司向歐盟委員會提交風險評估,詳細說明他們如何減輕有害內容的影響。如果發現他們做得不夠,他們可能會被告知要改變他們的演算法,因為這些演算法可以決定用戶能看到哪些帖文。

如果他們違規,可能會被處以高達年收入6%的罰款。在戰爭或流行病等危機期間,法規可能會觸發打擊錯誤訊息的額外權力。針對兒童的廣告——這是Facebook和Google旗下公司如YouTube的重要收入來源——已被禁止。

自DSA新規實施以來,歐盟監管機構針對TikTok(抖音國際版)和馬斯克的X平台發起了兩項潛在違規行為調查。歐盟也對阿里巴巴旗下的「全球速賣通」(AliExpress)發起了調查,以審查其對DSA的合規情況。

科技巨頭們有所回應

美國司法部對蘋果公司的反壟斷訴訟仍處於早期階段,蘋果已誓言要「積極應對」。在歐洲,科技公司則在努力遵守新法規。

Google 3月5日宣布,除了在安卓(Android)裝置上提供更多選擇畫面外,還將在搜索中連結更多航班、飯店和購物等領域的比較網站。

Meta先前承諾允許Facebook和Instagram服務取消關聯。微軟也表示,一些通常與「視窗」(Windows)捆綁的程序將來將能夠被卸載。

為了遵守DSA,Google表示將披露更多有關Google搜索等服務的內容審核操作的資訊。Meta表示,它將不再根據青少年在Facebook和Instagram應用程式上的活動來投放廣告。字節跳動也宣布將允許用戶舉報非法內容並選擇不要經過個人化的資訊餵送(fe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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