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3月8日,台股早盤衝上20,065點,終場上揚91.8點,收在19,785.32點,2萬點大關曇花一現,但仍創新高。媒體報道,台股寫下幾大亮點,包括:盤中、收盤指數首度衝破2萬點、連5天創新高、連8周上漲、市值今年以來增6兆元,外資單日買超金額史上第11大。

關於台股2萬點,立委詢問行政院長的看法,陳院長表示,這對台股來說是個里程碑,對股市來講是好消息。院長又說,對於台灣經濟展望,「股市是國家經濟的櫥窗」,希望未來各界一起努力,讓經濟越來越好。而立委也表示,台灣的外資淨匯入,從2017年到今年1月底,絕對值一直提高,顯示外資看好台灣經濟。

雖然股市2萬點普遍受到歡迎,但是否代表經濟蓬勃發展,或者表示股市炒作熱絡,而外資的流入股市,是否就是從事炒作,而台灣會不會重演「成為一座漂浮的賭城」,也再再令人憂心。之所以會有這樣的憂慮,實因「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而台灣在1980年代中到1990年代中,就曾上演過一場轟轟烈烈的金錢泡沫遊戲,重創台灣經濟。

話說1980年代的台灣,由於「游資氾濫」,眾多資金被引入「金錢遊戲」狂流,再加上政府對證券市場的善心管制,在供給嚴格管制及起初不忍見股價下跌,甚至進場護盤的情況下,台灣股市起狂飆,進而帶動房地產的炒作。雖在1988年9月24日「重課證所稅」引發股市長黑,但拗不過投資者的抗議下,不但以七折八扣的方式弄得證所稅面目全非,窒礙難行,而且在情商大戶護盤下,股市再度恢復熱絡,當年底的股價指數突破五千點,漲速也突破世界紀錄。進入1989年,股市更是一路狂飆,「全民運動」的封號不脛而走,該年9月,指數又突破「萬點」。此種瘋狂的股市遊戲下,帶動了服務業蓬勃發展的風潮,而耐久性消費財和聲色犬馬場所也生意興隆。在該種繁榮景象普遍瀰漫之際,已有不少有心人士憂心忡忡,眼見股價愈飆愈高,擔心泡沫股市的拖延崩盤,勢必造成更為悲慘的後果。

在台灣成為一座「漂浮的賭城」之際,已不斷有人指出危機所在是「腐蝕人心」,亦即人性的貪婪被誘引,因而對實際生產工作愈見疏遠,一般升斗小民不分老少湧入股市,所謂的「菜籃族」就是代表。「走短線」的心理一旦形成,好逸惡勞的懶性也隨即出現,緊守生產工作崗位者在類似「五鬼搬運」的操作下,固定的所得「相對地」減少,所得分配的劣化也愈見明顯。結果是,工作倫理逐漸減弱喪失,市場上的不平之氣不斷擴散瀰漫,連帶的「暴力」行為也逐漸成風,再加上政治紛爭激烈,鬥爭和暴力事件紛傳。於是「原本意氣風發者沈寂了,滿懷希望者失望了,自我放逐者增加了,整裝出走者也絡繹於途了。」一時之間,大小企業的外移竟成風氣。

儘管風波連連,但在股市仍然呈現一片榮景下,經濟增長指標還都持續著差強人意的表現。不過,股價指數在1990年1月飆漲到1萬2千點之後,開始下跌,到了六月,已經大跌至5千點,創下了快速下跌的紀錄,泡沫已破甚囂塵上,「崩盤」危機來到,由股市榮景支撐的房地產、汽車、娛樂等等服務行業,同步呈現停滯。股市到當年八月,竟跌破三千五百點,不只經濟衰退,整個社會充斥悲悽局面,而當時出現的《1990台灣人》這首歌的歌詞可說描繪得異常寫實,如「台灣股票淹肚臍、台灣厝價淹下骸、台灣槍子淹目眉、台灣人的心事無人知。……無殼蝸牛置咧街頭抗議,伊講想要租嘛租抹起,……出門小心不要踩到槍……」。儘管已是三十多年前的事情,還是歷歷在目的可怕。

那麼,台灣股市1萬點起落的住日情景,會不會在今日台灣股市2萬點關卡起落時重演?雖說今日的台灣股市已非常成熟,政府的干預也異常靈活,而台灣股民也非吳下阿蒙,但賭性是否適度,外資炒作能否有效因應,最重要的,「游資是否太多甚至氾濫呢?」由「大撒幣」已是全球化,而低利率也是主流觀點和政策來看,我們還是小心謹慎為要。由「通貨膨脹」還是虎視眈眈,而金融面和實質面仍存在大差距,且「金融現象」、甚至「金融咀咒」早已出現而言,的確不能掉以輕心,大家還是保守、撙節點才好!

作者為中華經濟研究院特約研究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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