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國最具權威性的經濟日報《回聲報》(Les Echos)日前發表調查文章,披露在中共施壓下,跨國公司在香港「反送中」抗議問題上被迫保持沉默,並直指中共使用黑手黨手段對付香港和國際企業。

《回聲報》駐香港和北京特派記者經過一段時間的調查,於11月5日發表了題為「Comment Pekin reduit les multinationales au silence」(北京如何讓跨國公司閉嘴)的報道,披露跨國公司在言論自由與中國市場利益的權衡中,受到中共的利誘和脅迫。

閃電式炒魷魚 國泰空姐爆內幕

《回聲報》這篇文章首先敘述了國泰航空公司員工被閃電式炒魷魚的故事:8月20日,空姐A正準備出發飛往杭州的航班,忽然電話鈴響起,機組主管在電話另一端說了一句:「XX,你可以回家了。」此外沒有任何解釋。

第二天,機艙負責人致電空姐A回公司「開會」,在會議室裏,兩位高管拿出三個臉書和Instagram屏幕截圖上關於反送中抗議的畫面給她看,「她們問是不是我發的,並告訴我已被免職。」空姐A告訴《回聲報》記者說,「僅僅五分鐘,他們結束了我在國泰港龍航空的十七年職業生涯。」

另一名匿名空姐告訴記者,整個公司籠罩著恐怖的氣氛,每個人都保持警惕,擔心一不小心就被「揭發」。「我關閉了個人的臉書和Instagram帳戶,在飛往中國大陸時,我換了一部沒有任何聯繫人的手機。」

據統計,國泰因為反送中事件,在沒有任何合理理由的情況下解僱了32名員工,其中包括飛行員。就連該公司的首席執行官何杲(Rupert Hogg)和顧客及商務總裁盧家培也辭職。

一位不願透露姓名的品牌公司老闆向《回聲報》記者表示,「我們當然不能禁止員工參加遊行或者自由表達,但也不能公開支持這場運動。」他形容公司好比小心翼翼地「踩在雞蛋上」,一有風吹草動就讓生意砸了。

中共把對付大陸私企的手段延伸到香港

報道引述了香港浸會大學政治學教授陳家洛(Kenneth Chan)看法:「很長時間以來,中國共產黨已把其在大陸對付私營企業的手段延申到香港了。」

在跨國公司的內部,管理層與員工之間的溝通顯得非常謹慎,你支持北京嗎?還是支持抗爭者?每個人說話前都思前想後。

報道舉例子說,10月初,一家駐香港的法國分公司因為地鐵關閉,需要寫郵件通知員工第二天的工作安排,公司負責人對每個用詞都得經過推敲,讓員工絕不能遠程在家工作,「我們恐怕會被控告,說我們鼓勵員工休假去參加遊行。」負責人說。

許多國際公司都害怕遭受大陸社交媒體和中共當局的攻擊。9月初,法國巴黎銀行(BNP Paribas)的一名高管在個人臉書上發了一個帖子,場面跟香港抗議民眾在一個大堂齊唱「光復香港」有關,很快這個帖子被一個大陸網民看到,隨即北京《環球時報》即時發起抵製法國銀行的呼籲。第二天,巴黎銀行被迫公開表示「深深的道歉」,並說明已經馬上「採取了措施」。2周後《經濟時報》透露那位高管已經離開了巴黎銀行。

中國市場研究駐上海顧問公司總經理本·卡文德爾(Ben Cavender)向《回聲報》解釋:多年來,凡是想到中國做生意的外企,均得屈服北京的強行規定,進行「從技術轉讓到文化或政治上的各種妥協」。

回聲報:屈從中共短期獲利 卻長期失利

文章介紹,跨國公司十分懼怕中共當局和大陸社交媒體的群起而攻之,因為大陸網民在中共「民族主義」的煽動下,可能會讓跨國公司陷入困境。

文章列舉了多個例子:許多國際航空公司被迫在其訂票網站上,把台灣列入到中國的名列下;奔馳因在Instagram上登的廣告有達賴喇嘛的肖像而被迫向中共道歉;服裝品牌Gap也因在襯衫上的中國地圖沒有出現台灣而被抵制。

文章評論說,中共利用中國消費者來抵制產品,是外企面對的首要威脅。今年6月份,瑞銀集團發表了一經濟學家對中國豬瘟的評論,結果中國海通證券暫停了與瑞銀的所有合作,其它的中國客戶也因此遠離瑞銀。

《回聲報》最後引述美國國務卿邁克·蓬佩奧(Mike Pompeo)於10月9日發表的評論說,外企在短期內或許在中國市場獲得利益,但長遠來看,會在中共控制下付出龐大的信譽代價,中共會摧毀這些公司與員工自由表達政見的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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