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經年代】顏寶剛｜中國外商投資斷崖下跌恐拖累香港掀外商撤資｜大紀元時報香港

上周五中國商務部公布一組數據，雖然在媒體及社交網絡上未有引起很大迴響，但實際卻反映「攬抄加速」，外商投資出現斷崖式下跌大減逾4成，說的是全國實際使用外資（FDI）。

按官方說法，今年首9個月全國實際使用外資金額為9,199億元人民幣，按年下降8.4%，連跌4個月，與首8個月下挫5.1%比較，下跌幅度進一步擴大3.3個百分點。商務部解釋，主要是世界經濟復甦乏力，又指出，去年1月至9月，內地實際使用外資規模突破一萬億元人民幣，為歷史同期最高水平，在去年同期基數較高的情況下，令今年1月至9月引資規模縮減。

但這個說法顯然有極大誤導。還記得去年同一時間內地是甚麼狀態嗎？去年3月至5月上海封城，觸發全國外商大舉撤離，之後封閉狀態一直未有解除，直到12月出現「白紙運動」，防疫政策才出現180度轉變，商務部說去年同期有高基數效應，實在令人摸不著頭腦，難道外商今年在華的經營狀況比去年更差？中國復常不是一早已經實現？

而且翻查官方中國商務部數字，亦有自相矛盾情況，按商務部今天的數據口徑，去年首9個月的FDI達到10,037億元人民幣，按年僅下跌5.1%，但這個是忽略了匯率變化因素，因為去年9月人民幣匯率兌一美元為6.89，但今天人民幣已貶值至7.315水平，變相貶值了6%。如果以商務部公布的美元計價外商直接投資，去年同期（1-9月）為1,553億美元，即是今年大跌了19%。如果單計9月單一月份，金額更不足一百億美元（98.6億美元），同比大跌了41%，為2008年金融海嘯以來最大跌幅。

顯然中方亦了解到外資大規模撤出絕對不利經濟復甦，商務部在10月中已表明，中國將繼續合理縮減外資准入負面清單，並研究取消或放寬外資股比限制的可行性，吸引更多全球投資進入中國市場。

但一切努力顯然是徒勞的，中國今年以來更頻繁動用出境禁令，加深了外資企業的緊張感，包括中國公安部門今年稍早時候突擊搜查了盡職調查公司《美思明智集團》(Mintz Group)和擁有專家網絡的諮詢公司《凱盛融英》(Capvision)的辦公場所，並拘留了部分的中國員工。並對諮詢公司「貝恩」的員工進行了問話。

而且這個出境禁令一直未有改善情況，今個月美國風險諮詢公司「德安華」(Kroll)駐香港的一名高管在過去兩個月被禁止離開中國大陸。同一時間日本野村的一名資深投資銀行家也不能離開內地，消息震驚了整個中環金融界，變得人人自危。

據《華爾街日報》報道，一些外企高管現在不敢到中國出差。他們主要擔心去了以後可能被禁止離境。一些公司正取消或推遲行程。另一些公司雖然維持了正常的旅行計劃，但增加了新的保障措施，包括告訴員工不要單獨入境，亦不要㩦帶載有公司或個人資料的電腦或手機。

有美國私營安保公司表示，過去8個月，一些客戶包括在律師事務所、製造商、諮詢公司和其它公司工作的人——曾在中國機場或酒店內被拘留或「軟審訊」，時間通常在兩到5個小時之間。

外商直接投資之外，熱錢更是加快撤離，《摩根士丹利》指出，外國投資者從A股市場流出已進入前所未有的階段，A股於8月7日至10月19日累計流出221億美元，創下港股通史上最大規模。大摩建議投資者不要「撈底」趁低吸納內地股票，警告除非政策進一步放鬆，否則外國基金可能會繼續拋售，且市場情緒可能仍然脆弱。

外資減少流入內地，影響的不止是香港股市，翻查2021年的數據，香港就為內地提供外商直接投資就達到1,317億美元，更佔當年全國FDI 總數逾72%，遠遠拋離所有地區及國家，到今天當內地FDI 出現斷崖式下跌，香港的投資規模必然受到沉重打擊。

《華爾街日報》近日有另一專題《外國風險諮詢公司認為香港並非久留之地》，指出正是隨著中國政府對企業情報搜集活動的打擊和業務萎縮，一些調查公司正在撤離香港，並將員工調離這座城市，這是外國公司擔憂的最新跡象。

據知情人士透露，10多年前在香港設立分支機構的3家美國和英國盡職調查公司，今年已經退出或正在縮減業務。這些公司包括《美思明智集團》，在今年早些時候關閉了在香港的辦事處；另外兩家包括由一名美國Nardello，以及一家英國的The Risk Advisory Group。

有諮詢公司表示，業內正重新評估在中國的業務規劃和潛在風險，包括在部分香港地區的業務。這類企業的主營業務包括企業上市前或交易前的審核工作，在過去被認為是例行公事。但最近，被政府認定的敏感範圍外延擴大，企業也更難確定界線在哪裏，特別是中國2020年對香港實施的《國家安全法》以及香港政治環境的變化也對經濟產生了影響。

香港曾是一個對外資很有用的基地，因其英式法律體系特別是執行《普通法》，這有別於中國的法律制度，並能保護當地企業避免內地基於國家安全願意進行執法，不過當政治環境改變，所謂「國家安全」凌駕了所有環節、法律變成服務政治，今天的外資已經深刻認識到香港近年的變化，遠離這個昔日金融中心也是必然趨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