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近來因林鄭政府強推《逃犯修訂條例》,引發百多萬市民反對,走上街頭,怒潮澎湃,加上炎炎夏日,氣溫高漲,大眾在烈日之下遊行和特區政府恣意打壓,縱容黑道人物多次挑釁,又在西鐵車站內、列車上無差別地任意襲擊市民,製造恐襲,使社會出現兩極化,有市民受到驚嚇,致精神緊張而需前往求診的個案增加,引起醫學界關注,認為是嚴重社會事故,恐怕會成為「精神健康疫症後群」! 現代社會資訊發達,知識廣泛,新一代的年輕人,的確比我們那代的年輕人精明得多。當今無論身在何處,或走在街上,總見人手一機,全神目注,又不時自言自語,此乃時代進展的潮流風氣,大家都見怪不怪!筆者孩童時,也常見街上有行人目光呆滯,亦是時不時自言自語,也許當年生活迫人及思念家鄉、又噩耗頻傳,致人心惶惶!

一九六三年,正值香港因旱季而實施制水時期,初時每日供水四小時,後更改為每四天才供水一次,每次四小時,人們急出「撲水」,苦不堪言。節約用水之下,一盆水不敢浪費而多次重用的情況,說來使人驚嘆!又因當年的樓宇設計不像現今的在頂樓設有貯水箱,把水引入下層各戶,故有高樓層水壓不足問題,因此「樓下閂水喉」之聲不絕於耳,此語亦成為香港當年的歷史寫實「標語」。

這天,母親也與大眾一樣,取水桶在樓下輪候,筆者從五樓跑往樓下接應,層層樓梯級都排著一個接一個的水桶長龍,街頭巷尾到處都佈滿水桶陣,鐵桶、膠桶、大盆、小盆、油罐改裝的水桶等,甚至水煲也拿出來盛水⋯⋯突聞喧嘩喊叫,遠望見一漢手持菜刀揮舞,大叫大鬧:「我個細路女,拿個水煲來裝少少水俾佢阿媽送藥都唔得,佢阿媽病到半死,你地有無同情心㗎⋯⋯」據說,原來此漢外出借錢,可能沒借到錢,剛踏進家門,兩個小孩及嬰兒齊聲嚎哭,妻子病在床上,本已心煩,聽到五歲大的女兒哭訴,媽媽叫她取水煲去盛些水來煲,而被人喝罵⋯⋯」頓時失控,怒氣衝天,取起菜刀,走來揮舞,大叫大罵!坊眾立即勸解說:「請息怒,請息怒,因小孩沒有說清楚,而大家也不知道你家的事,來!來!我地幫你擔水往你家去,快回去看護小孩⋯⋯」

那年有天,客人來訪,原來是文叔的鄰居,說文叔不知發生了甚麼事,多日不見出門,其鄉親來探訪說,他獨自關閉家中,時哭時罵,頻說「還有甚麼希望」!其鄉親怕他出事,說要送他往青山精神病院!

文叔乃鄉鄰上代姻親,家有百多畝田,聞說,其祖父考中「舉人」,但再考屢考不第後,即「出貢」不再考,於是全力教育子弟,望有官貴;其父也曾考中「秀才」,但清末廢科舉後轉為新式學校教育,文叔自小聰明,有父祖輩的秀才、舉人全力栽培,寫得一手好字,於學校也考第一名畢業,所以其鄉仍依照族例祭祖,並請來戲班做「秀才戲」;一向自愛自律甚高的他,經過「抗日戰爭」至和平⋯⋯婚後不久,便孤身避共來港,只得獨生一女,在港並沒有再婚,賺錢不易也節衣縮食,儲錢寄返大陸供養母親及妻女,將全付精神寄託在女兒身上;有年來我們家拜訪時,還笑說個傻女殺一隻雞就咁歡喜,來信得意地說:「今年(出花園)可以殺一隻雞,有雞食了。」唉!她都不知道,當年時年過節,家家戶戶、親友互訪禮贈,滿枱雞鴨鵝⋯⋯何止數十隻。潮州俗例,不論男女,成長至十五歲,家長會為子女拜神祭祖,舉辦成人禮,叫「出花園」,豐儉由人,豐者大宴親朋,或一家人共慶,當天主角除穿上新衣新鞋,儀容整潔外,還可以獨自享用全隻雞,並需要大膽「咬雞頭」,寓意:從此長大了,辦事有魄力。

原來文叔接到家鄉來信,說女兒已是非嫁不可,而其襯家三代行乞至賣兒予其家族某房作養子,論輩份其女兒還高一輩,雖無血緣,也算是亂倫,將來的子孫是甚麼?而最受刺激的是,請親戚回鄉看個究竟後回報,聽得男家嬉哈的向人說:「他這家,世想不到可以與舉人公對襯家。」

話說回頭,文叔的至親鄉人決定要送他去精神病院,但家父反對,並說,文叔只是傷心過度致情緒低落,並非癲狂,若是癲狂,我不阻止,大學獎狀或文憑可以爭取,精神病的「文憑」又怎可以要呢?」只要大家多加陪伴,多跟他閒聊、安慰,再適以寧心、安眠、湯藥,一段時間後無事的,若進去精神病院,便被標籤了,就算日後心情好轉,一想起自己已屬精神病人者,又怎能面對家人?能經得起再受刺激嗎?會痊癒嗎?唯其至親說大家都要去工作、找生活,那有時間陪伴?家父說:我幾個兒子可以輪流看護,你們至親也都一起來照顧,最終說不過去,他們才是至親!責任難負⋯⋯終於成了「青山常客」。

人生就是這麼無奈!

今日點煮:「黃麻蕃薯蕹菜羹」 

這是道地潮州農家菜,消暑可口,初嘗口感怪怪的,帶點苦澀青草味,吃後愈吃愈喜歡的!

材料:

黃麻葉:一斤。
蕹菜:四両。
番薯:兩個。
水:十二杯(八安士杯)。
生粉芡些少。
黃麻葉:含維他命B1、B2,鉀、鈣、磷、鐵和葉紅素可防癌。也含有黃麻甙、黃麻酮等,故有少許苦味,用時要摘取嫩葉,搓揉洗去苦味才用,而現今有新的品種不苦,所以無需搓揉,洗淨便可。潮州人會將黃麻葉炒成鹹雜,用來送粥飯,係道地食品。
蕹菜:味甘性寒,有清熱解毒之功效,除含鈣、磷、鐵等多種營養成份外,又曾有報道謂,亦含胰島素成份,可用於治療糖尿病。
蕃薯:味甘性平,成份為澱粉,維他命A及C,膠原及黏多醣物質,故有預防心血管系統粥樣硬化。
做法:
(一)黃麻摘好嫩葉後,洗淨、切碎待用;蕹菜洗淨也切碎。
(二)蕃薯去皮、洗淨,滾刀切撬成小粒狀,浸於水中,免生銹色,待用。
(三)十二杯水大火煮滾,放進切好的蕃薯粒,煮滾後改用中火,煮十五分鐘,熟後加入已切碎的黃麻葉、蕹菜攪勻煮滾、去泡,落四分一茶匙食用蘇打粉後攪勻,落鹽調味;黃麻葉本身有黏稠的特質,所以滑溜,此為天然羹芡,若覺稀薄可加些少生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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