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福苑火災,評論從一開始已認為並非意外,而是人禍:政府對圍標問題視而不見、親共政黨疑似參與圍標、來自中國大陸的問題棚網其證書均為假冒。然而,人禍似乎並不止於火災的成因,火災後的種種物事也令人譁然:「以災亂港」論阻止公民社會再起、立法會選舉前後就災民的宿舍安排出現明顯轉變、本地大學對學生會悼念火災的要求採取高壓手段等。

在上述背景下,發生了「達達星人」事件。

12月19日,殉職消防隊目何偉豪出殯,靈柩由紅磡世界殯儀館移送浩園安葬,靈柩經過宏福苑對開迴旋處時安排了路祭。何偉豪殉職令人傷感,不少香港人認真觀看整個殯葬直播,以表懷緬。直播路祭時,人們赫然發現,參加路祭的公職人員不論男女都穿著黑色或深色制服、西服,唯獨一位女士例外,她穿上黑白色緊身裙,腰部黑白配置還有收腰效果,裙身大量六角形圖案十分注目,不少網民認為與咸蛋超人中充滿黑白直條紋、不規則幾何圖案緊身衣「達達星人」怪獸很相似。

網民紛紛從直播片段截圖,放上社交平台,問究竟這是甚麼人在路祭花枝招展、喧賓奪主、毫不尊重場合。經過人起底查,確定是大埔民政專員陳巧敏。

人們不禁問,她沒有黑色衣服嗎?網民很快找到答案:作為大埔民政專員,平時接受傳媒訪問多次身穿全黑衣飾。換言之,她家衣櫃有更合適衣飾,今次是有意選擇,選擇在這麼肅穆的場合穿上英國名牌Karen Millen 2012年秋冬設計。

有傳媒當日向民政事務總署查詢,署方稱官員出席有關場合時會穿上合適的裝束,以表尊重及作最後致敬。次日,由於指摘者眾,民政事務總署改口,在社交平台發文稱大埔民政專員在路祭儀上的衣著選擇引起大家關注,由衷致歉。

由治及興新時代,竟然有政府官員道歉,一來由於全城哀悼,港人不分政治立場幾乎一致予以譴責,眾怒難犯;二來事件不涉盤根錯節政治利益,道歉有助減低不斷累積的政治能量。然而,若讀《南華早報》,得到的觀察可能並不一樣:僑居香港或不在香港生活的外國人,紛紛留言「衣服很漂亮啊」、「她在執行職務,穿甚麼並不重要」、「她不需道歉,那些不成比例的譴責才是問題」。

《南華早報》部份讀者言論有異香港民間主流看法,一來與報章立場有關,例如執行編輯Yonden Lhatoo在宏福苑火災後以大公文匯筆法譴責西方干預、傷害香港、不讓香港「安靜地哀悼與療傷」;二來其讀者沒有走進香港社會政治脈胳(即所謂「離地」),欠缺對九七主權移交後種種政治事件的認知和認同。

事實上,這並非第一次女性公職人員因衣著而鬧出公關災難。九七主權移交的結果,不單反映在制度變遷,更在於個人品味。難怪港人會懷念以前優雅的「手袋黨」。鄧蓮如的時尚觸覺和賞心悅目,與今天女性公職人員不時出現的美學災難所形成的鴻溝,信息清楚明了:管不好自己的衣著,也別指望可以管好政府。

(編者按:本文僅代表專欄作者個人意見,不反映本報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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