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經濟持續蕭條,房地產與股市雙雙暴跌,中產階級失業降薪、財富縮水,消費降級,同時還要面臨日益嚴管的社會控制。缺乏法治與政治保障的中國中產階級不滿情緒正在增加,尋求挑戰中共政權。

中國中產階級正陷入困境

今年6月份,美國《福布斯》刊登專欄文章認為,中國中產階級正在消失,理由有三:一是財政部公布的個人所得稅收入驟降;二是工資水平出現了最嚴重的下降;三是奢侈品行業銷售非常不理想。

根據中共財政部數據,今年上半年全國個人所得稅7358億元,比去年同期下降5.7%。在中國個稅是5000元起徵,個稅收入的減少,實際上反映中產階級的收入減少或失業。

彭博社調查顯示,中國的薪資收入在2023年第四季度下降了1.3%,這是連續第三個季度下降,獎金平均比上一年下降了約17.5%。

鋼琴一直是中產階層社會地位的象徵,現在鋼琴銷量斷崖式下跌,大批製造商倒閉,反映出中國的中產階級正陷入困境。

多種跡象表明,中國的中產階級正在垮塌。圖為人們走過北京一處中產階級社區的圍牆。(Greg Baker / AFP)
多種跡象表明,中國的中產階級正在垮塌。圖為人們走過北京一處中產階級社區的圍牆。(Greg Baker / AFP)

中共央行的數據顯示,截至今年2月,中國家庭儲蓄達到19.83萬億美元,創歷史新高,表明大家都不敢隨便消費了,消費信心為近幾十年來的最低。

台灣總體經濟學者吳嘉隆對大紀元表示,中產階級要成長跟壯大,一個條件就是經濟要持續增長,如果經濟不能持續增長,中產階級上來之後又會消退下去。目前中國碰到的情況是這樣子,從房地產泡沫破掉以及中美貿易戰之後,其實中國經濟已經陷入衰退,就業機會大量流失,很多人被裁員被下崗,影響到整個中產階級的收入。

台灣大學政治學系副教授陳世民對大紀元表示,習近平上任以後,尤其是最近五年的經濟政策,所謂國進民退、共同富裕、打壓教補、遊戲行業、反間諜法,十分明顯把中國經濟創新的動力給消滅掉。

「目前的中產階級貧窮化是一個趨勢,資產與薪資都在逐漸下降,的確在中國可能逐漸有越來越少的人符合中產階級一般的定義。」

中國中產階層為何失去信心?

中國中產階層是社會中最焦慮不安的一個群體,他們日夜工作不息,卻缺乏像西方那樣的法治和政治保障。伴隨著經濟下行,在中國最先失去工作機會與財富的,也是這些中產階級。

中國的家庭財富中,有70%與房產捆綁在一起;中國約有2.19億散戶,2022年約交易總量的60%。但每當中國樓市與股市下跌時,都是中產階級的一個噩夢。

去年12月,中國70個大中城市現有房屋的平均價格較上年下跌6.3%,這是自2011年以來的最大跌幅。

上證指數自去年10月下旬跌破3000點後,今年1月上旬跌破2900點。7月中共舉行三中全會很想把股市拉上去,但一直拉不上去,三中全會結束以後,上證指數持續低於2900點。

吳嘉隆表示,中產階級一旦所得超過日常開支,就會儲蓄,開始投資股票、房地產和金融產品。這些資產首先要有產權保證,才會有真正的資產品質,可是在中國房子表面上是我的,但使用權有期限70年,到時候房子還是要被收歸國有或其它疑慮。其它國家有法治保護,房地產的品質就不一樣了。

他說, 股票市場需要財務訊息要完整透明,如果法治不完備,就有很多詐騙和官商勾結在裏面。表面上叫做暴雷,背後就是某種形式權力的不當運作。因為有些人會利用權力來收割中產階級的財富,不管紅二代紅三代,還是官二代軍二代,他們成立的公司會取得很多利益,最後中產階級的財富,會點點滴滴的逐漸被收割走。

中國中產階級的興起,與本世紀初的互聯網科技、房地產以及教輔大發展有關,這些行業造就了眾多私人企業和無數的中產階級。但只要中產階級的權利從根本上得不到保障,中國中產階級還是難逃「被消失」的命運。

吳嘉隆表示,共產黨政權的理論基礎就是消滅私有制,走向公有制,後來搞所謂社會主義市場經濟,在產權方面完全沒有以法律的形式保護私有產權。

「法律要保護的話,就要做到司法獨立,不能說法院是黨開的。所以在制度上,共產黨體制先天就排除了權力的制約與監督。中產階級的財富,最後很可能會以各種不同的形式被收割走。」

另一個讓中產階級憂心不已的,是不可預測的政治風險,中共目前的首要任務是政治安全,而不是老百姓的經濟福利。

陳世民表示,現在中國最大的問題就是,習近平一人獨大,缺乏一個監督制衡的力量,他會做出一些錯誤的經濟政治政策,不管是國進民退,還是共同富裕。

「現在中國經濟最大的問題是消費萎縮,但習要去推動新質生產力,政府大量補貼讓電動車大量的便宜的製造出來。因為中國經濟問題是消費萎縮,但你用的方式卻是繼續要增加供給,當然導致中國的經濟問題惡化。」

中產階級不滿情緒增加 挑戰中共政權

最近,美國非牟利機構「自由之家」(Freedom House)旗下的「異言網」(CDM)發布最新數據顯示,2024年第二季度記錄了805宗異議事件,比2023年同期增長了18%。

研究人員表示,儘管官方審查力度加強,但收集到的抗議活動仍在增加,6月份的統計量飆升至創紀錄。

自2022年6月以來,中國共發生超過6300宗異議個案,其中超過2800宗抗議活動與房地產行業有關。

這被外界認為是,中國中產階級參與維權抗議的一個重要警號。

圖為2021年10月18日,在中國湖北省武漢市的武漢恒大鳥瞰圖。2023年9月,恒大暴雷,留下上百萬套「爛尾樓」。(Photo by Getty Images)
圖為2021年10月18日,在中國湖北省武漢市的武漢恒大鳥瞰圖。2023年9月,恒大暴雷,留下上百萬套「爛尾樓」。(Photo by Getty Images)

陳世民表示,經濟衰敗一直都是社會變革的非常重要的因素,導致人民不滿情緒爆發,積累到一定程度,可能高到中國共產黨沒法進行有效控制。

「等於說整個中產階級,逐漸在萎縮之中,在返貧之中,這會導致整個社會的動盪。」

他認為,中產階級當然會心生不滿,開始去想是甚麼導致財務縮水、失業,追根到底,他就會明白是中共體制造成的,這些中產階級就會去爭取個人的政治權利跟基本人權,挑戰中國共產黨的一黨專政。

「中國中產階級他們過去,都到世界各國去旅行觀望過了,相當多人看到其它國家一些西方自由民主多元社會,不會說沒有國際視野。」

陳世民表示,「目前中國的社會,存在一個高度不確定性狀態,一個極權獨裁,真的能夠維持永久嗎?我個人持有高度質疑的態度。」

「習近平現在已經七十齣頭了,到現在沒有安排任何接班人,這會導致整個中共內部的政治混亂,給中產階級形成一股強大的政治力量,去挑戰中國共產黨的一黨專政,去推動整個中國社會的民主自由化。」

中產階級越多,社會越穩定,中產階級減少,意味著社會的貧富差距加大,經濟榮景不再,社會矛盾層出不窮。

中產階級消失會對中國社會帶來何種影響?吳嘉隆表示,中共代表無產階級,所以當社會出現中產階級,反而對共產黨這樣的政權不利。

「中國如果中產階級消失的話,整個社會變成無產階級社會,共產黨不需要面對中產階級崛起之後所要求的政治體制改革。所以,共產黨是樂見中產階級回到貧窮狀態,整個國家出現的是無產階級社會,也就是回到文化大革命那樣的一個狀態。」

「如果全社會沒有中產階級,大陸變成無產階級的話,共產黨就是唯一的掠奪階級,它回過頭來開始剝削無產階級。」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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