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揼、揼、揼⋯⋯」每年黃曆新年前的兩個月,在上水圍廖萬石堂旁的屋內,都會傳來揼炒米餅的聲音,一班圍頭婆婆圍坐一圈,人手製作賀年小食——炒米餅。花生餅香瀰漫開來,如今雖少了家家戶戶柴火炊煙、辛勤備年貨的場景,但仍能從這塊小小的炒米餅之中,尋覓昔日新界圍村的回憶。

上水圍的圍頭婆婆圍坐一圈,人手製作賀年小食——炒米餅。(受訪者提供)
上水圍的圍頭婆婆圍坐一圈,人手製作賀年小食——炒米餅。(受訪者提供)

 

上水圍仍保留著人手製作的炒米餅,是當年農耕時代的象徵。(陳仲明/大紀元)
上水圍仍保留著人手製作的炒米餅,是當年農耕時代的象徵。(陳仲明/大紀元)

年屆七旬的廖氏後人廖崇興,回憶兒時家中籌備過年的情況:「其實揼餅是一個農耕社會的象徵,在我童年的時候,過年時我們種的米來做炒米餅。米食文化反映在昔日鄉村生活之中。當時我家有兩台舂米工具,是石磨來的,白天先要磨好米,夜晚就擺出長凳,家中的女性圍坐一圈開始揼餅。炒米餅最後包裝成一筒筒,有10個的、20個的,就是新年去親戚朋友家拜年的最佳禮品。」

舂米工具。(陳仲明/大紀元)
舂米工具。(陳仲明/大紀元)

他憶述,曾經的上水圍村民以務農維生,大片的農地種植水稻,一年兩造稻米,秋季收成的稻米就會拿一部份來製作賀年小食。他以磨米為例,在以人力為主的時代,全然要靠個人氣力用工具來舂米,再磨成米粉,這些米粉就有很多用途。當時一年中最盛大的節日就是過年,在過年前,家家戶戶敞開大門,街坊鄰里互相走訪,誰家需要幫手就會出手相助。他回想起當時的鄰里關係,仍有一絲感動:「炒米餅、做米通、蒸年糕、整茶粿⋯⋯都是大家一齊幫手做,好熱鬧的!」

木製槌仔和餅模。(陳仲明/大紀元)
木製槌仔和餅模。(陳仲明/大紀元)

廖崇興講述,製作炒米餅的步驟並不複雜,但十分花費人力物力。所謂「炒米餅」,首先要燒柴炒米,炒至米脆身後待冷卻,再磨成粉。接著用篩粉隔將磨好的炒米篩去粗粉粒備用,再準備花生餅餡,先將花生炒香,再去衣舂成花生碎,加糖製作成花生餡。
 
備好材料後,最精彩的環節就是「揼餅」了,「揼餅」也有幾個步驟,先在餅模內鋪上薄薄一層米粉,中間放上花生餡料,再鋪多一層米粉,最後拿著木製槌仔在餅模上敲打,大概要打十多下,才能壓實成一個個圓形的炒米餅。女士們圍坐在長凳上,一邊「揼餅」,一邊閒話家常。廖崇興提到:「做炒米餅的多是女性,男性不參與,這跟農耕社會的觀念有關,男主外,女主內。男人種田,女人料理家事,所以新年備年貨都是女人參與的。」在「揼餅」後的最後一個步驟就是焗餅,準備好一片鐵絲網,上面鋪紙,將一個個揼好的炒米餅擺在網上,再架在裝滿沙子的鑊上,蓋上蓋子用柴火高溫焗。香噴噴的花生味充斥在屋裏,令人垂涎三尺。

篩粉隔,可將磨好的炒米篩去粗粉粒。(受訪者提供)
篩粉隔,可將磨好的炒米篩去粗粉粒。(受訪者提供)

 

隨著城市發展的步伐,種米的經濟效益大減,上水圍昔日種米的農田逐漸轉型為種菜,或者用來起樓,過去稻米收成後來做賀年美食的日子也一去不復返。廖崇興嘆了口氣:「我還是很回味我們自己種的米的味道,確實有一種很獨特的米香,現在不再有這樣的滋味。」雖說如今廖萬石堂仍有婆婆用手工方式製作炒米餅,但已經變成了一門生意,有人下訂單才生產製作,已不再是當年家家戶戶用心製作成賀年禮物送人的那種感覺。他還提到,如今大家看到的炒米餅印的祝福語都是簡體字,因為揼餅模出自大陸廠家,所以印出來的效果如此。過去的揼餅模有本地木雕師傅製作,手工更加精細,可惜香港熟諳此類工藝的師傅買少見少,連一個小小餅模也後繼無人,所以今日的炒米餅,也找不回當年的美感了。過去焗米餅燒柴,如今改用電爐,固然比昔日方便,卻少了柴火的熏香。◇

 

如今大家看到的炒米餅印的祝福語都是簡體字,因為揼餅模出自大陸廠家,所以印出來的效果如此。(陳仲明/大紀元)
如今大家看到的炒米餅印的祝福語都是簡體字,因為揼餅模出自大陸廠家,所以印出來的效果如此。(陳仲明/大紀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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