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一直對美國準確預測俄烏戰爭的開始而津津樂道,認為美國情報部門完成了出色的工作,及時警告了世界,並率先撤出了大部份駐烏克蘭的辦事機構,避免了可能的損失。但是人們似乎忽略了美國情報部門的一個重大疏漏,那就是對戰爭發展趨勢的誤判。他們甚至安排了澤連斯基和家屬及幕僚撤離烏克蘭的計劃,這表明美國人當時並不認為烏克蘭人能夠挺過俄羅斯重兵壓境的「閃電戰」。顯然,導致美國勸說澤連斯基離開烏克蘭的情報分析出了問題,美國人以為俄羅斯會實現他們的計劃,至少他們認為很有可能實現。而美國人的誤判只是這場戰爭一系列出人意料的開始。
首先是喜劇演員出身的烏克蘭總統澤連斯基,戰爭之初,似乎並不被很多人看好。但是,從他決定留在烏克蘭那一刻開始,不但徹底改變了人們的看法,也改變了戰爭的走向。他帶領烏克蘭人完成了看似不可能的事情,有如天選之人,作為反抗侵略的英雄和最出色的戰時領袖而受到美國和西方的歡迎與支持。澤連斯基的軍事天才和戰爭狀態下的領導力來自哪裏?這是謎團之一。
許多人可能對戰爭之初烏克蘭要求北約設置禁飛區還記憶猶新。當時烏克蘭空軍只有六十幾架由陳舊的米格-29和蘇-27組成的戰鬥機群,防空部隊只有少量前蘇聯遺留以S-300為主的陳舊的防空系統。而俄羅斯擁有773架戰鬥機組成的龐大空軍,其中不乏最先進的第四代戰鬥機如蘇-30、蘇-35,甚至第五代戰鬥機蘇-57,而且俄羅斯還有號稱世界最先進的無可阻擋的高超音速巡航導彈。烏克蘭敏感地意識到,在自己根本不可能獲得制空權的情況下,如果讓俄羅斯獲得空中主導權,將導致災難性後果。
這就是禁飛區問題的由來,這個問題在北約內部曾引起相當激烈的討論,結果是不了了之。儘管北約在這個問題上沒有讓烏克蘭如願以償,但是烏克蘭擔心的事情也並沒有發生。這可以說是這場戰爭最大的一個謎團,俄羅斯並沒有獲得看起來輕而易舉就能得到的空中優勢。
制空權是指在特定的空域壓倒以至完全摧毀敵人的空中力量,取得天空的主導權,從而使空軍可以毫無顧慮地攻擊敵人地面部隊,配合地面和海上力量形成戰略優勢。當時對於俄羅斯來說,有必要、有機會也有能力獲得制空權。因為俄羅斯的隱形戰鬥機,如果像他們宣傳的那樣有能力,完全可以壓制烏克蘭少得可憐的防空系統和空中力量;其大量遠程精確制導武器,更有機會在第一時間破壞烏克蘭不堪一擊的防空系統。
但是,這一切都沒有發生。我們看到的是,俄羅斯的大規模裝甲部隊在沒有空中掩護的情況下,擁擠在基輔周圍綿延上百公里的道路上,遭受烏克蘭最原始的火砲攻擊。導致俄羅斯在這場戰爭中的第一次潰敗,在丟棄數百輛坦克和裝甲車之後,將部隊龜縮到烏克蘭東南部頓巴斯地區。
這次痛苦的失敗,甚至讓俄羅斯很沒出息的拿出核武器示威。俄羅斯空軍好像被俄羅斯國防部視為空氣一樣,根本沒有考慮他們可能釋放的巨大力量,就直接跳到核武器上說事了。當然,俄羅斯更沒出息的不敢使用核武器,這不是說俄羅斯應該使用核武器,而是說在這樣的情況下提到核武器是愚蠢的。核武器的存在不是為了使用,而是威懾。
直到今天,沒有空中掩護的俄羅斯地面部隊仍在繼續遭受重大傷亡。而烏克蘭已經獲得國家先進地對空導彈系統和愛國者導彈防禦系統。空中優勢離俄羅斯軍隊已經越來越遠了。
第三個謎團就是專打老百姓的「導彈戰」。俄羅斯的導彈總是打在最不應該打的地方,在一年多的戰爭過程中,特別是去年冬天,俄羅斯將昂貴的遠程精確打擊彈藥,傾瀉到烏克蘭民用基礎設施上,而不是主要打擊烏克蘭的軍事設施和武裝力量,儘管對城市造成了相當嚴重的破壞,但是並沒有削弱烏克蘭軍隊的戰鬥力,相反卻激起了烏克蘭人抗爭意志和國際社會的同情與支持。到了今年4、5月份,俄羅斯才把導彈更多地指向烏克蘭的軍事設施,但這時的烏克蘭已經得到美國和西方的導彈防禦系統,同時俄羅斯的導彈庫存也已開始捉襟見肘了。
俄羅斯高超音速導彈的使用,在這場戰爭中也製造了一個謎團。他們在戰爭初期就部署了這種武器,然後中間停頓了8個月又再次使用,似乎故意給了烏克蘭人充份的時間做出準備。在這段時間裏,烏克蘭獲得了必要的能力,可以有效地對抗這種曾經不可阻擋的武器。
俄羅斯主要的高超音速武器是Kh-47M2 Kinzhal高超音速巡航導彈,由米格-31K戰鬥機或圖-22M3轟炸機發射,該導彈速度可以達到10馬赫。Kinzhal是由地面發射的Iskander導彈改進而來,是Iskander導彈的空中發射版本,十多年來,這兩種導彈一直是俄羅斯武器庫的支柱。
俄羅斯於去年3月18日發射了第一枚Kinzhal導彈,以摧毀烏克蘭在傑利亞京的一個武器庫。19日又用Kinzhal導彈摧毀了康斯坦丁尼夫卡的一個燃料庫。去年5月,他們再次使用這種導彈打擊敖德薩的目標。此後,直到今年1月底,Kinzhal導彈才再次出現。
今年3月和5月,俄羅斯人用Kinzhal導彈襲擊了烏克蘭的不同地點。與之前不同的是,這些導彈的絕大部份都被愛國者導彈成功攔截。
俄羅斯在戰爭的早期就使用這些武器打擊烏克蘭關鍵目標。當時烏克蘭的防空系統還不具備對抗Kinzhal導彈的能力。但是俄羅斯莫名其妙地停頓了8個月,之後又羞羞答答地重新使用高超音速導彈。這些停頓引起的疑問是,在頓巴斯地區交戰最激烈的過程中,這些導彈在哪裏?
考慮到這種導彈最初發揮的作用,合乎邏輯的做法應該是,俄羅斯軍隊連續使用它對付烏克蘭的關鍵指揮節點、倉庫和後勤設施。但實際上,它神秘地錯過了戰場上最需要它的時刻。也許有人將其解釋為,俄羅斯的導彈庫存出現問題,需要8個月的時間採購額外的導彈。但是這種導彈的生產周期用得了8個月嗎?這些謎團恐怕連俄羅斯人自己也說不清楚。
今年5月以來的戰場形勢已經發生很大變化。烏克蘭軍方的數據顯示,5月份,俄羅斯幾乎90%的導彈和無人機在烏克蘭被擊落,由此造成俄羅斯的損失可能超過17億美元。其中大部份是被成功攔截的Kh-101和Kh-555巡航導彈,俄軍5月份發射的7枚Kinzhal導彈也都被擊落。
美國國防部長柯士甸去年11月說,美國派往烏克蘭的國家先進地對空導彈防空系統的攔截成功率是100%。烏克蘭軍方5月28日表示,英國風暴暗影遠程巡航導彈的攔截成功率也是100%。獲得美國和西方導彈防禦系統的烏克蘭防空部隊的出色戰績,甚至讓五角大樓都感到驚奇。不只是防空部隊,所有那些使用西方武器的烏克蘭軍人,包括砲兵、裝甲部隊、飛行員等等,他們都能夠在超乎想像的短暫時間內完成武器系統訓練,並在戰場上表現優異。你可以說,這是烏克蘭人被激發了堅強意志的表現,但在我們看來這也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奇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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