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4月16日星期日喺倫敦依士靈頓華人協會舉行咗一個開心粵曲雅聚。

說來話長,下午一時節目才開始,但早上10時已經有長者登門等候入場,仲有兩位坐住輪椅嚟嘅,幸好協會已經安裝左一座升降機上落樓上大禮堂。場地原本係星期日早上都編排了太極班,一不留神場地租用鬧雙胞;幸好耍陳氏太極的劉師傅是老朋友,將太極班搬到樓下小禮堂繼續授課,大家一團和氣,各得其所。

協會樓上大禮堂面積約2000呎樓高40多呎,由於係綜合用途社區會堂,隔音設備差強人意,音響亦都係年年添加大家都唔會點投訴,燈光係一流嘅世界光,樂器室寬敞,冬凍夏熱,會場布置自有專家設計,專用停車場,以硬件來講可以話係盡如人意嘅。有35年歷史嘅華人社區中心,早期喺知己路嘅會址,有來自西貢的會友溫達強夫婦,最初負責一個午餐會,又捐贈左一套鑼鼓獅頭俾中心,同時呢亦有一班粵曲發燒友喺中心三五知己唱吓粵曲,絃樂師傅來來去去三三兩兩,如是者亦有十年八載,一時一地唔同嘅人,一代一代咁延續落去。到咗駱樹榮師傅喺度成立左呢個昇平曲藝社,又有10年八年嘅光景。2010年協會從知己路搬到喫茶路現址,昇平遷到另一個好地方;依士靈頓華人協會曲藝社繼續喺喫茶路絃歌寄意,於茲又有十三四個年頭,咁今日到咗一個盛大嘅終結,希望一個完美嘅句號,又係另一新篇嘅開始。

音樂領導李鼐松,專程從香港而來嘅客席領導彭偉基,擊樂領導李浩華,音樂拍和包括孔慶芳、蘇媚朗、杜月好、莫海量、鄧淑芬,鍾愛葵,莫遠祥。佢哋好多都係半途出家,但係都玩左10多20年甚至30多年,工多藝熟,而今遊走喺倫敦六七個曲藝社之間,繼續佢哋嘅伴奏生涯。每一場動輒七八個鐘頭馬拉松,體力同埋腦力啲要求都唔係少嘅,醉心熱愛曲藝,咁希望後繼有人啦。

今日嘅曲目包括: 千里故人千里月(沈彩英、陳蘇妹),靈台夜訪(劉秀清、阮瑞英),夢斷沈園春(鄧淑芬、鍾愛葵),沈園遺恨(潘耀南、廖玫芬),殺忠妻(謝筠慧、鍾佩英),花蕊夫人之劫後描容(溫炳榮、黎蘭娣),打金枝(徐帶娣、何清蓮),繁華易散煙花冷(何錦雲、潘少蓮),櫻桃落盡春歸去(鄧淑芬、梁群英),忍辱未忘家國恨(瀟湘、劉小嬌),竊符救趙(文忠良、蔡健芬),南唐殘夢(劉月梅、溫佩英)。大家可以見到男性嘅平喉唱口只有三位,其餘都係女士;叫阿英嘅有五位,叫阿芬嘅有四位,叫阿蓮阿娣嘅各有兩位,其她叫阿清、梅、妹、葵、慧、雲、嬌、湘嘅各一;咁大家從名字之中大概都可以了解一下佢哋嘅背景身世,進一步就係一個文化符號學嘅專題研究。

大家從曲目同埋名氏之間,都估到係一班傳統粵曲愛好者,同嶺南文化有好大嘅關連,好多都係從事飲食行業或者係家庭主婦,只求熱愛不問理由,呢一個係咪海外嘅思鄉情結條件反射?而家情況算唔算係禮失而求諸野呢?

協會早期從廣州添置一批樂器,包括四座揚琴同埋二胡,亦都曾經開過少年音樂組、中樂班,好想定位成為一個曲藝文化中心嘅,未能成事。曾經將部份閒置嘅樂器捐贈俾倫敦大學亞非學院嘅音樂系善用;佢哋嘅江南絲竹樂苑呢亦都曾經多次嚟到中心慶賀新年演出。協會多年來亦舉行過唔少場數嘅粵曲欣賞會,誠邀香港和廣州的藝術工作者客座嘉賓演出。

演出一坐就八粒鐘,有啲觀眾只係嚟捧場聽一兩首歌嘅;但係由頭坐到尾嘅都有超過一半人數,而且年紀都唔係細㗎,有啲人靠孫仔孫女或者仔女送到會場,好難得有一日咁嘅雅聚提供文化精神食糧;中場休息又可以享用雞尾飽或菠蘿飽及礦泉水,萬水千山總是情啦。雅聚曲終人散後,樓下嘅小禮堂百人共晉五餸盛筵:梅菜扣肉、冬菇炆鵝掌、甜酸排骨、清蒸鱸魚、小棠菜,酒酣耳熱,盡興而歸,餘音嫋嫋。

話說回來,早期係甘頓區有個賢慶曲藝社文師傅喺度賣樂器同埋開班;稍後麥皓昌師傅係唐人街華人社區中心開咗海韻中樂團,桃李滿華埠;利物浦百祥塔1982年廖桂雄師傅創辦咗一個非常成功嘅青少年中樂團,佢嘅遺孀2013年亦因此得到大英帝國勳章,百祥塔現在更提供翻譯文件認證服務,與領使館關係友善。係英國唔同嘅城鎮或有唔同嘅小小曲藝社,唔同嘅知音人以粵曲民樂自娛。而倫敦嘅曲藝社好多時亦會租用波蘭劇院,史坦娜劇院等等演出,每次吸引幾百名顧曲周郎,雖然大都係免費入場,甚至多派一支礦泉水一個飽,都係好開心嘅。倫敦曾經有過陳大燦教授擔任團長的倫敦中樂團,李惠馨推廣的倫敦京崑研習社;現在還有程玉博士的幽蘭琴社等等。藝術可以不分雅俗,可以精緻,亦可以普羅,可以殿堂演出,當然亦可以喺水井處同埋社區會堂演出。粵曲民樂可以係深入民間,與眾同樂,藝術無國界,藝術色彩繽紛,藝術無古今,只分高下。

呢個開心粵曲雅聚呱呱叫好,首要感謝蔡健芬幾十年來潛心經營,瞻前顧後,任怨任勞,大大小小事不辭勞苦;「我本是女嬌娥」嘅趙珊珊,係一位出色嘅平喉唱口,識者以為有任姐之風,喺香港新來步到擔任司儀大方淡定,調節有道。依士靈頓華人協會篳路藍縷,幾許風雨,際此新人事、新作風,喺完美嘅硬件之下,好好運作,欣賞粵曲粵劇民樂,不敢奢言傳承文化,只求一地一時締結文化姻緣,風雨絃歌不輟,日日繞樑。

阪本龍一寄語:「藝粹千秋,人間一瞬」,有待有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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