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在網上看到有懷戀毛澤東時代的小粉紅說，毛澤東時代治安好，犯罪率低，人民生活有安全感。我覺得好笑，希望他們能穿越回到他們歌頌的時代，親身體驗一下毛時代到底有多安全多幸福。

其實那位小粉紅也說得不錯，毛澤東時代確實小偷小盜少，作姦犯科者稀，但不是因為社會太美好，而是太恐怖。恐怖暴政下，或許沒有宵小鼠輩的犯罪，但一定有巨大的國家恐怖暴力，如天網般無所不籠罩，讓人民無所逃遁，在這張巨網中每一個人都活得誠惶誠恐，惴惴不安，連歹徒也不敢起賊心，這就是孔子所說的「苛政猛於虎」。

人類社會是有人性很複雜的形形色色的人所組成，零犯罪的人間淨土只能是烏托邦夢想，若要利用國家機器強行在人間建立零犯罪或接近零犯罪的烏托邦社會，最終得到的不是美麗的人間淨土，而是黑暗的人間地獄。比如所有在地球上出現過的以共產主義為意識形態的國家。

很多人都看過有關吸血鬼德古拉（Dracula）的電影。吸血鬼德古拉在歐洲歷史上是真有其人，原型為15到16世紀東歐瓦拉西亞大公國（現屬於羅馬尼亞）的統治者弗拉德德古拉，即弗拉德三世，此人以血腥殘暴著名，有個綽號叫穿刺者弗拉德，因為他愛用中世紀相當殘酷的穿刺酷刑將敵人或犯人，或他統治的臣民活活處死。這種酷刑是將受刑人的軀幹用木樁或鐵矛活生生地穿過軀體，或從頭到腳插在木樁或鐵矛上，讓其受盡痛苦血流淨而死。這種酷刑他並不是偶爾為之，而是隨心所欲地大規模使用。

有次德古拉與鄂圖曼帝國打了一仗後，竟然將兩萬被俘鄂圖曼帝國士兵全部處以穿刺刑，鄂圖曼軍隊看到兩萬血淋淋的屍體形成的恐怖森林後，嚇得魂飛魄散，即刻退兵。

德古拉殘暴嗜血的故事在他生前已在當時的中東歐流傳開來，因太過殘暴被當時歐洲基督教社會所不認可，很多人認為他就是撒旦在世，天主教會甚至逐他出教。這就是後來他在歐洲的民間傳說從一個暴君演變為吸血鬼的原因。

德古拉殘暴如斯，但他統治下的瓦拉西亞大公國社會治安卻超級良好，他治下臣民從不敢亂說亂動，甚至所謂的飢寒起盜心的念頭都不敢有。最著名一例就是德古拉金杯的故事。這個暴君把一個精緻的大金杯放在瓦拉西亞大公國的首府特爾戈維什泰的公眾廣場噴泉旁，任何人都可以隨意使用這個金杯飲水，這樣一隻價值不菲的金杯無人看守，竟然一直在噴泉旁無人覬覦。但所有人都知道，不是這個大公國的臣民毫無貪念，而是他們對德古拉的殘酷感到極度恐懼，因此如果哪一天這隻金杯消失，則一定是這個殺人魔已經去了地獄。這個德古拉和金杯的故事最能揭示恐怖暴政社會治安良好的真相。

《帝國崛起病——權力制約與大國興衰》一書的作者黃鐘指出，路不拾遺，夜不閉戶的國家未必就是安全的國家，相反一個「社會治安」非常好的國家，完全可能是一個不安全國家，因為雖然小蟊賊不敢作姦犯科，但國家政權卻成為最大的犯罪組織可以肆意踐踏人民。

記得我中學時，政治科老師講社會發展簡史，講到人類未來一定會實現共產主義社會，說共產主義社會是沒有監獄的，因為共產主義社會將消滅犯罪。沒有犯罪，自然沒有犯罪份子，也就不需要監獄來關押。但真相是，還未到共產主義社會，只是共產主義社會的初期階段社會主義，整個社會已淪為大監獄，人人不得自由。

在人民動輒得咎，隨時禍從天降的毛時代，那時，如有一隻大金杯放在天安門廣場，有人敢去偷嗎？◇

（本報專欄作家所提出的批評，旨在指出相關制度、政策或措施存在錯誤或缺點，目的是促使矯正或消除這些錯誤或缺點，循合法途徑予以改善，絕無意圖煽動他人對政府或其它社群產生憎恨、不滿或敵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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