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談風雲】【大明王朝】第十七章 永樂大帝 ①

在「靖難之役」中，燕王展現了他的軍事天才，但他並不以登上帝位為滿足，他所要建立的是一個媲美漢唐的盛世。當然要做這樣的君王，除了顯赫的武功外，還必須要有對歷史產生深遠影響的文化建樹。永樂帝的諡號簡稱「文皇帝」，他在文化上都有哪些建樹呢？

◎任命奇僧道衍編修永樂大典

燕王之所以能夠取得「靖難之役」的成功，道衍是第一功臣，雖然他沒有像張玉或者朱能那樣衝鋒陷陣，但幾乎每到最關鍵的時刻，他都給燕王提供了最關鍵的建議，所以，《明史》說，「道衍未嘗臨戰陣，然帝用兵有天下，道衍力為多，論功以為第一。」這樣的靖難功臣，當然成祖要重賞。成祖封他做太子少師。因為道衍是個和尚，所以成祖勸他還俗，希望他享受一下榮華富貴。但是道衍這人確實很奇怪，豪宅、美人他都不要，讓他還俗，他也拒絕。他白天穿上朝服上朝，討論國家大事，晚上就穿上僧衣，在寺院中青燈禮佛。皇帝賞賜給他的金銀，他全部散給宗族或鄉里。

道衍非常有才，儒釋道三教精通。他還因為是《永樂大典》的總編修而永遠被後世銘記。永樂元年，當時的明朝大才子解縉是內閣的第一個成員。明朝第一次有內閣，也第一次有內閣成員。解縉以才名聞於天下，所以當時成祖讓解縉編修一部類書，要求他把經、史、子、集、天文、地理、醫藥、卜筮等各方面的知識都收集起來，編一部大百科全書。解縉組織了一百多人，花了一年時間，編了一百多卷的書給成祖看，成祖賜《「文獻大成》。

實際上，成祖對這部書不滿意，因為他想要的是一個包羅萬象的大百科全書，但是《文獻大成》太偏儒家的東西了，所以，成祖任命道衍為《永樂大典》的總編修，讓解縉配合。當時在全國找了2100個編輯，都是最有名、最有學問的人，還找了很多抄寫人員，歷時四年編了一部書。這部書一共22877卷，總計3.7億字。當時他們到全國各地去購買各種各樣難得一見的書，因為通常一到戰亂，很多書就散落民間，有的書就變成了孤本。他們一共蒐集了從先秦到當時的七八千種書籍。最後把這本書編完之後，成祖賜名《永樂大典》。

我們說中國也好或者是中華民族也好，它不是一個血緣或者是地緣的概念，它是一個文化的概念，所以我們才認為鮮卑人的後裔建立的隋和唐包括元朝都屬於中華民族的一部份，是中國的一個朝代。所以，誰在賡續民族的文化傳承，那麼他就是在賡續民族的生命力。就憑成祖以傾國之力編修《永樂大典》，成祖時期就無愧於被稱為大明時期文化的巔峰。

◎辦學教授儒生重道大興武當

當然成祖對於中國文化的貢獻不止於此。我們知道在唐朝的時候，之所以說貞觀一朝或者大唐王朝是一個文化鼎盛的時期，是因為儒釋道三教都非常興盛，而在成祖這一朝也出現了這樣一個景象。

成祖大力興辦太學，教授儒家學問。明朝最開始在南京有一個最高學府國子監，成祖在北京也開了一個國子監，當時全國共有兩個最高學府，極盛時期，太學生的人數達到9900人。當時中國人口也就幾千萬，所以太學生的比例可以說是相當高了。

成祖和道家也有著不解之緣，我們只講兩件事，一件事是他去尋訪道家真人張三丰。《明史·張三丰傳》記載，張三丰的全名叫張全一，也叫張君寶，他龜形鶴背，身材非常高大，長得仙風道骨，大耳圓目，鬚髯如戟。他從不換衣服，不管是春夏秋冬、天氣冷熱，永遠穿一件單衣，外邊披一件蓑衣，大家給他起了一個外號「張邋遢」。那時候就有很多人知道他是一個奇人。他可以一頓飯吃一斗米（一二十斤），也可以幾個月不吃東西。他看東西過目不忘、有前知之能、可以日行千里等，當時有很多關於張三丰的傳說。

太祖朱元璋在位時，派人去找過他，沒有找到。後來張三丰到了寶雞。有一次，他跟大家說，他要圓寂了。大家把他放到棺材裏，然後他念了一首詩就死了。大家要埋葬棺材時，聽到棺材裏邊有聲音，打開一看，他又活了。從此之後，他的行蹤更加奇幻不定，到了成祖時期，成祖也派人找過他，但是一直沒有找到。

張三丰曾經在武當山住過。在戰亂期間，武當山的很多道觀都被燒毀。張三丰和他的弟子們在那搭了幾間草廬，住了一段時間之後，張三丰就走了。他有一個預言說，武當山未來會大興，這就是成祖和道教的第二個故事：重修武當山。

武當山是道家真武大帝當年修煉得道的地方。成祖一直認為自己跟真武大帝有緣份，因為他覺得「靖難之役」每次到了關鍵時刻都是颳北風，而真武大帝在北方。過去人說，東青龍，西白虎，南朱雀，北玄武。玄武就是真武，所以他認為是真武大帝在幫他。同時他認為自己是真武大帝轉世，所以他當了皇帝之後，於永樂十年開始大修武當山。負責工程建設的總工頭是工部侍郎（相當於建設部副部長）。當時徵發三十萬民夫修武當的宮觀，修成之後，永樂帝賜名「太和太嶽山」。武當山宮觀修得十分壯麗，紫霄宮的房頂全是琉璃做的。琉璃昂貴且難得，在佛教中屬於七寶之一，屬於寶石那一級別的。藍色的琉璃瓦鋪滿了紫霄宮。它最上面是金頂，現在還能夠看到。

修武當山的時候，在永樂十一年的六月廿一那一天，二十多萬軍民看到真武大帝在天空中顯像，包括他前面的龜蛇二將、天將都能夠很清楚地看到，這事當時被刻在了石碑上，這個石碑現在還有。從那以後，在整個工程建設期間，真武大帝經常顯像，當時的人都是踴躍歡欣、頂禮膜拜。

◎修築大報恩寺建七寶琉璃塔

成祖為了紀念他的父親太祖和馬皇后，在現在的南京中華門所在地還修建了大報恩寺。在東吳時期，這裏曾經有一座建初寺，是繼白馬寺之後中國的第二座寺廟。大報恩寺於永樂十年開始修建，歷時十九年，直至成祖駕崩還未修完，工程極為浩大，耗費白銀250萬兩。

大報恩寺後面的琉璃塔是個非常稀有的寶物，高78.2米，從它建成到衰毀，一直是中國第一建築。我們知道一般的塔大多是用木頭或石頭修築的，但是這個琉璃塔完全是用琉璃修的。而且它不是簡單地用一些琉璃磚堆起來的，那個磚上都有浮雕，有的是荷花，有的是神獸，有的是天人等。工匠們要先在琉璃磚上浮雕出這些圖案，然後放到火裏燒。從它的第一道工序到最後一道工序結束，需要十幾天的時間，而且不能有一點差錯。有人說，燒琉璃瓦一半憑技術，一半憑運氣，如果到最後一步沒做成，前面的工序全部作廢，這塊琉璃磚就廢掉了。琉璃塔裏所供的東西，完全是琉璃做的，那個琉璃不是一種顏色，琉璃磚在燒的時候，不同的溫度能燒出不同的顏色來，還要燒出那種釉的光彩來，工藝相當複雜。

塔通常都有窗子，而那個時候沒有玻璃，為了解決透光的問題，工匠們把河蚌的殼磨得極薄，磨到透光為止，一塊一塊貼成像玻璃一樣。塔裏點了146盞長明燈，到了晚上，七寶琉璃塔發出非常柔和的光，近80米高的塔，既明亮又柔和，真的跟仙境一樣。2008年，在琉璃塔的地宮裏發現了一個稀世珍寶，是釋迦牟尼的真身頭骨舍利。（待續）

編注：本文根據章天亮博士的大型講史系列節目《笑談風雲》之《隋唐盛世》視頻版整理而成。

《笑談風雲》是新唐人電視台製作的視頻版中國通史，目前已出版《東周列國》、《秦皇漢武》、《隋唐盛世》和《兩宋繁華》四部，第五部《大明王朝》也已於2019年底面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