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談風雲】【大明王朝】第二章 大哉乾元 ②

忽必烈開通海運運糧，從太倉上船經崇明島入黃海，繞過山東半島入渤海到天津港，從天津再到北京。

一個龐大的帝國需要穩定的貨幣來維持經濟穩定，從而進一步維持政治穩定。秦始皇統一貨幣，漢武帝鑄造五銖錢，都是出於帝國穩定經濟的需要。一直到宋代以前，中國民間一直以銅錢為主，進行商品交易，而元朝以紙幣為主進行交易。那麼忽必烈採取了哪些措施避免貨幣過度貶值呢？

◎實行準備金制

現在的美元、歐元是以政府信用作為擔保而發行的貨幣。在二戰以前，實行「金本位制度」，就是以黃金作為準備金，有多少黃金，發行多少貨幣，要能保證貨幣還能兌換回黃金。二戰結束時，美國擁有全世界黃金儲備的75%，所以美國的貨幣信譽最好。當時規定每一盎司黃金能夠換35美元，根據黃金的數量確定發行貨幣的數量，不能多，不能少，多了就貶值了。這樣1美元就含有35分之一盎司的黃金，這就叫貨幣的「含金量」。每個國家的貨幣都有一個「含金量」，都是跟黃金對應的。國家之間貨幣的轉換通過「含金量」來確定匯率，所以這個匯率是一個固定匯率。

1973年，尼克森總統當政時期，黃金跟美元脫鉤，不再保證1美元中含35分之一盎司的黃金。這樣，原來以黃金為本位的貨幣發行政策即「布雷頓森林體系」就徹底崩潰了。現在一盎司黃金賣1200美元、1500美元，也就是美元已經大大貶值。現在國家之間實行浮動匯率制度，匯率由市場來決定，有的時候政府會出面干預。

忽必烈是以紙幣作為主要的商品流通手段，那麼他是靠甚麼東西來維持貨幣不貶值的呢？

忽必烈維持紙幣信用的方法就是實行「準備金制度」，他規定國家每入庫一兩白銀，可以發行紙幣2貫5分，國家每入庫一兩黃金，可以發行紙幣20貫500文，也就是說，他要保證每個人拿到紙幣後，可以隨時經過國庫兌換黃金或白銀，而且匯率是固定的，這樣就保證了紙幣即使是有貶值，也不至於失控。元朝的「準備金制度」已經很像現代西方經濟體系中所採取的一些措施了。當時國家嚴格控制紙幣的發行，民間有人偽造貨幣的話，一旦被發現則處以死刑。

◎開運河通海運

為了發展經濟，忽必烈還非常注重水利建設。元朝的都城設在大都（北京）後，大量人口開始向北方聚集，而中國產糧區那個時候已經開始向淮河、長江以南遷移，這就存在一個怎樣將糧食運到北京的問題。隋煬帝開鑿的大運河從錢塘江、長江開始，往北經過淮河到黃河、海河，最後到達北京。但是，黃河泥沙多，過一段時間就氾濫，氾濫之後，黃河就改道，以至於到元朝時，大運河已經不通航了。要從南方運糧食到北京，需要兩次把糧食從船上卸到岸上，在陸地上運送一段後再下水，很不方便。忽必烈於是決定疏通大運河。

當時修築了兩段運河，一段是「會通河」，溝通淮河的支流泗水和海河的支流衛河；另一段是「通惠河」，從北京的昌平，經過積水潭，一直修到現在的通州，這樣就把南方和北方的水系重新溝通起來。但是「通惠河」的水比較淺，承載不了太大的運力，大的船會擱淺，所以雖然運河開通了，每年也只能運幾十萬石糧食而已，還是解決不了京師的糧食供應問題。於是忽必烈又想了另外一個辦法，就是開海運。因為宋朝的造船技術已經很發達了，使得大規模海運成為可能。糧食從現在江蘇的太倉上船，從崇明島出海之後進入黃海，然後繞過山東半島進入渤海到達天津港，從天津再運到北京。如果風平浪靜的話，從太倉到北京只需要十幾天。海上的運力是很強的，一年大約可以運糧幾百萬石，這樣就解決了京師糧食供應的問題。

忽必烈還派人去尋找黃河的源頭，這在當時算是一種探險了。最後在巴顏喀拉山的北面發現了一大片方圓幾百里的濕地，到處都是沼澤、湖還有泉水。到了晚上，月光一照就像點點繁星一樣，於是將這個地方命名為「星宿海」，這就是黃河的源頭。

對比忽必烈和秦皇漢武，可以發現他們有很多相似之處：秦始皇統一文字，忽必烈制定蒙古新字；秦始皇尊法家，漢武帝尊儒家，忽必烈尊喇嘛教；秦始皇修築直道和馳道，漢武帝向四川等地修路，忽必烈開運河、通海運；秦始皇統一貨幣，忽必烈行鈔法（用紙鈔）；秦始皇修築阿房宮，忽必烈營建大都城。

◎建「站赤」「急遞鋪」

忽必烈和秦始皇還有一個相像的地方，就是秦始皇當時修路是為了維持帝國的通信，保證皇帝的命令可以迅速傳到邊遠的地方。大蒙古帝國幅員遼闊，秦始皇的疆域也就是三百萬平方公里，而大蒙古帝國的面積是兩千四百萬平方公里。所以元朝建立了一種非常嚴密的「站赤制度」，在全國設了一千四百個站赤。站赤用我們現在的話來講，就相當於豪華賓館。大概每隔一百到一百五十里就建一個豪華賓館。

此外，他還有一種服務叫做「急遞鋪」，當然這都是屬於軍用的。急遞鋪就相當於郵局，它的間隔更近，大概每十到十五里就設置一個。一旦有甚麼緊急的消息需要傳送的時候，郵差就會全副武裝，腰繫著皮帶，皮帶上掛著銅鈴，手裏拿著武器，騎馬飛奔。馬一跑，那個銅鈴非常響，前面驛站的人聽到之後，馬上把馬備好，等郵差一到，從郵差那接過信上馬再接著跑。用這樣的方式傳遞訊息，一天可跑幾百里。但是即使這樣，從極遠的欽察汗國到達中央也得跑二百多天。

元代的行政制度基本上繼承了遼和金的制度，但是它只設了一個中書省，沒有設尚書省和門下省，中書省下轄六部。帝國管理分為三級，最高一級叫行省。中間一級比較亂，有的地方叫做州，有的地方叫做路，有的地方叫做府。州、路、府再往下設縣。

忽必烈採取的各項政治、經濟和文化措施，有力地保證了元朝開國時期的繁榮。但是忽必烈當初即位是有一些爭議的，他不是通過蒙古招開庫里爾泰（宗親大會）選舉出的蒙古大汗，而是自稱蒙古大汗，這就為帝國的分裂埋下了種子。那麼在忽必烈之後，元朝又出現了哪些問題呢？請看下一章《帝位紛爭》。（待續）

編注：本文根據章天亮博士的大型講史系列節目《笑談風雲》之《隋唐盛世》視頻版整理而成。

《笑談風雲》是新唐人電視台製作的視頻版中國通史，目前已出版《東周列國》、《秦皇漢武》、《隋唐盛世》和《兩宋繁華》四部，第五部《大明王朝》也已於2019年底面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