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九三四年,李嗣源的養子李從珂登基稱帝。他對實力強大的石敬瑭心懷戒懼,認為他遲早會造反,索性下令將石敬瑭調離河東藩鎮。石敬瑭意識到雙方的衝突已經不可避免,但己方兵力薄弱,於是向契丹求援,不但許諾以對待父親的禮節對待契丹,還割讓從北京到大同的十六個州,這造成了中國數百年的邊患。
◎阿保機統一北方 次子受寵繼皇位
石敬瑭向契丹求援時,契丹已經相當強大。契丹的開國皇帝是耶律阿保機,他曾數次和後唐作戰,但都沒有佔到太大的便宜,於是把用兵的方向轉向了西北和東北。
公元924年,耶律阿保機遠征吐谷渾和黨項。吐谷渾位於今中國青海,黨項在寧夏。征服了這兩個地方後,向北一直打到肯特山,向西一直打到阿爾泰山,佔據了東西縱橫萬里的遼闊土地。
耶律阿保機統一草原後,開始向東北用兵去征服渤海國。在打渤海國的邊城扶餘(今吉林省農安縣,位於長春北邊)時,耶律阿保機看到這個地方有黃龍出現,就把這個城市改名為黃龍府。後來岳飛所說的「直搗黃龍」,就是指這個地方。它是遼和金的一個重鎮。打下黃龍府後,耶律阿保機繼續進兵,圍困了渤海國的都城忽汗城(位於今黑龍江牡丹江的南面)。渤海國被滅之後,整個中國北方就被耶律阿保機統一了。
耶律阿保機是契丹的大英雄,天縱神武聰明,他在契丹做的很多事情,就像當年中國的秦始皇所做的一樣,如:他建國稱帝,建立都城,創立了契丹的文字,同時在契丹設計了一整套政治制度,實行番漢分治的政策,所以他除了在北面統治契丹人之外,還有一套完整的治理漢人的方法。
耶律阿保機好像能夠預見自己的生死,在他死前三年,他曾經講過一段在普通人看來非常莫名其妙的話。據《遼史》第二卷記載,一次和皇后、宗室及貴族一起歡慶的時候,耶律阿保機說:「升降有期,去來在我。」意思是我來到人世間和離開人世間,都是有特定時間的。接下來他又說:「三年之後,歲在丙戌,時值初秋,必有歸處。然未終兩事,豈負親誠,日月非遙,戒嚴是速。」意思是三以後就是丙戌年(公元926年),這年的秋天,我就該回去了,即離開人世間。現在剩下的時間已經不太多了,有兩件事情,我一定要在有生之年做完,所以必須得抓緊時間。這兩件事一個是統一草原,一個是滅掉渤海國。公元926年6月,他滅掉了渤海國,9月回兵的路上時值初秋,耶律阿保機駕崩。
耶律阿保機的長子叫耶律突欲,漢人名字叫耶律倍。滅亡了渤海國之後,耶律阿保機封他做了東丹王,即契丹東面的國王,也就是沒有準備讓他繼皇帝位。他的第二個兒子叫耶律德光,此人深受耶律阿保機和述律皇后的寵愛,所以耶律阿保機駕崩以後,述律皇后和貴族就支持耶律德光登基,這就是歷史上的遼太宗。向契丹求救的時候,正是遼太宗在位的時候。石敬瑭認耶律德光做父皇帝,自己做兒皇帝,同時割讓燕雲十六州,造成了中國數百年的邊患。
◎石敬瑭勾結契丹謀叛亂趙德鈞見死不救後唐亡
公元936年5月,李從珂因忌憚石敬瑭佔據了河東(今山西)廣大的地方,下令把他從河東調到山東鄆州去做節度使,石敬瑭拒不受命。他指責李從珂是先帝的養子而非親子,沒有資格繼承帝位。李從珂很生氣,下令免去了石敬瑭的一切職務,然後派大將攻打河東。河東的治所在太原。太原被圍的時候,耶律德光帶著五萬兵馬南下,號稱三十萬,和石敬瑭聯手,擊敗後唐軍隊。當時後唐的軍隊還有大約一萬匹馬、五萬士兵,實力還是很強大的。他們退到今太原南部、晉祠西南的一個地方,設立了一個營寨叫晉安寨,然後向李從珂求救。
李從珂決定御駕親征,帶著大軍走到河陽(今河南孟縣)時,由於畏懼契丹和河東藩鎮的強大,停在那兒不走了,命令手下大將趙德鈞去援救被圍困在晉安寨的後唐士兵。趙德鈞是一個漢奸,他希望在契丹的支持下自己當皇帝,所以他反覆去求契丹國主,同時又向李從珂要求,讓他的兒子趙延壽做成德節度使。李從珂覺得,讓他去救被圍困的後唐將士,他不去救,反而不斷給自己的兒子求官,對他很不滿意,所以拒絕了他。於是趙德鈞也不往前走了,在離晉安百里的地方連續駐軍三個月一動不動,也不跟晉安寨裏的人聯繫。晉安寨被圍了三個月後,糧食吃光了,發生了兵變,主將張敬達被殺,所有後唐士兵都投降了契丹。這對李從珂來說是一個重大的挫敗。
之後耶律德光見到了石敬瑭,他說,我看你這個人長相很不一般,乾脆我就冊封你做中原的皇帝吧。公元936年11月石敬瑭登基,建立了五代十國的第三個朝代後晉。他登基之後和契丹的大軍南下,到達黃河岸邊,石敬塘率軍渡過黃河,李從珂看到大勢已去,於937年1月自焚而死。石敬塘的軍隊進入開封。
◎石敬塘卑躬屈膝鬱鬱終石重貴欲改國策埋禍根
從公元936年開始,石敬塘一共做了六年的兒皇帝。他對契丹非常恭順,各種寶貝、金錢絡繹於道,不停地向契丹輸送。他除了割讓北方的燕雲十六州以外,每年向契丹供奉30萬匹絹,相當於30萬兩白銀,但是契丹皇帝耶律德光對他還是很不客氣,為甚麼呢?石敬塘對契丹這樣卑躬屈膝,他手下的大臣和將軍們很不服,所以很多大臣和將軍們都給他上表指責他。
那個時候皇帝控制節度使很難,因為節度使是真正有兵權的,所以石敬塘也沒辦法。那些節度使有的收容逃亡的遊民,同時還去污辱和逮捕耶律德光派來的使臣,有的還把使臣殺掉,所以耶律德光不斷派人責備石敬塘,石敬塘窩窩囊囊地當了六年的兒皇帝,鬱鬱而終。在這個過程中,公元937年,耶律德光把國號從契丹改為遼,遼國正式建立。
石敬瑭死後,他的侄兒(也是養子)石重貴被立為皇帝,史稱後晉出帝。石重貴手下有一個侍衛都指揮使名叫景延廣,他跟石重貴說,我們和契丹之間過去的關係很不正常,兩國都是皇帝,我們卻要向他們稱臣,我們都覺得很屈辱。先帝當年是耶律德光立的,所以向他稱臣是有道理的,但是您這個皇帝不是遼國立的,而是您自己繼承來的,所以我們就不要向遼國稱臣了。您父親不是稱兒子嗎,我們就自稱孫兒吧,但是就不要稱臣了,這樣雖然輩份上是比他小了兩輩,但是從國與國的關係上來說,我們兩個是平等的國家。
石重貴也覺得這樣感覺好像更有尊嚴一點,就同意了。於是寫了一封信給遼太宗說,我自己當皇帝了。耶律德光看了信之後很生氣:怎麼能不經我的冊封就當皇帝呢?於是派人去責備石重貴。石重貴不理他,開始練兵備戰。
這個時候遼國向中國派了一個使臣,專門負責兩國之間的商貿關係。這個人是個漢人,叫喬榮,他的官名叫回圖使。喬榮帶領一批契丹的商人,在後晉的都城汴梁設置了一個貿易局,主持兩國的貿易。景延廣把喬榮抓起來關進監獄,把貿易局搗毀,把裏面所有的契丹商人全部抓起來殺掉,把他們的錢和貨物全部搶走。這個事情做得很沒有道理,人家是來做生意的,所以很多人跟景延廣說,你不能這麼幹,當年不管怎麼樣,先帝還是遼國立起來的,我們應該感遼國的恩情,怎麼能這麼對待他們的商人呢?景延廣有點後悔,就把喬榮放出來慰問了一番讓他回去。(待續)
編注:本文根據章天亮博士的大型講史系列節目《笑談風雲》之《隋唐盛世》視頻版整理而成。
《笑談風雲》是新唐人電視台製作的視頻版中國通史,目前已出版《東周列國》、《秦皇漢武》、《隋唐盛世》和《兩宋繁華》四部,第五部《大明王朝》也已於2019年底面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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