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馬克思(Karl Marx)誕辰200周年之際,社會主義在美國的政治話語中捲土重來」,這是白宮經濟顧問委員會(CEA)週二(10月23日)發佈的新報告開篇第一句話。

這份長達72頁、題為「社會主義的機會成本」(「The Opportunity Costs of Socialism」)的報告,概述了「社會主義」意識形態給宏觀經濟帶來的機會成本,包括生活水平以及對聯邦預算的影響。外界認為,該報告是特朗普政府首次從經濟學角度綜述了社會主義帶來的危害——社會主義政府就是花光所有人的錢。

白宮經濟顧問委員會主席哈塞特(Kevin Hassett)亦表示,在這個話題上,委員會不是要成為政治家,而是作為分析師作出的報告。

但因報告公佈日期距離美國中期選舉日不到15天,同時報告直指過去的民主黨政府的「社會主義」政策,遂引發大量關注。

機會成本是經濟學名詞,意思是在決策過程中面臨多項選擇,因一種選擇而不得不放棄其它選項中價值最高的一項,又稱為「替代性成本」。俗語講,就是「世上沒有免費的午餐」,必須付出代價。

報告既調查了過去的數個社會主義農業國,包括毛澤東時代的中國、古巴以及已解體的蘇維埃社會主義共和國聯盟(簡稱蘇聯),也分析了採納社會主義理念的當代工業國,包括委內瑞拉以及北歐,討論社會主義意識形態在配置經濟資源與分配上的機會成本。此外,針對美國近期的政策,比如按社會主義意識形態打造的「全民健保」,報告也從經濟角度進行了剖析。

經濟學家對社會主義的界定有共識

2018年是共產主義鼻祖馬克思誕辰200周年,中共在中國大陸舉行高調紀念活動,但在地球的另一端,一些變種的社會主義政策建議卻在西方民主國家美國死灰復燃——不僅在國會有人支持,也有部分選民支持。

報告指出,雖然不清楚單個選民在想到「社會主義」這一名詞時,腦海中的反應是甚麼;但經濟學家對如何界定社會主義卻有普遍共識,掌握了大量社會主義經濟負面產出效應的案例。

報告指,歷史和當代美國的社會主義政策支持者,都將市場經濟中的收入分配描述為源自「剝削」的不公正結果,所以他們認為要通過廣泛的國家控制來糾正結果。

但這些人提出的解決方案則是單一支付者模式(Single Payer System)和高稅率(根據能力徵收),以及免費發放大部分商品和服務的公共政策(根據需求分配)。簡單說,就是劫富濟貧、按需分配政策。

報告指出,評估社會主義政策的經濟影響,「重要的是要認識到它們對生產和創新幾乎不存在物質激勵,並且它們通過「免費」分配商品和服務,不讓價格揭示成本等重要信息,同時也不區分消費者需要的與想要的之間的差別」。

社會主義的誘人承諾從未兌現

那麼社會主義能實現其誘人的承諾嗎?報告指,這是一個實證問題。「社會主義制度下經濟表現不佳的教訓,從農業經濟延續到其它現代工業經濟,但結論都指向一個:它們產量變得更少,而不是更多」,報告寫道。

報告指,通過對最具社會主義色彩的典型農業經濟,如毛澤東時代的中國、古巴和蘇維埃社會主義共和國聯盟(簡稱蘇聯)進行的調查,發現這些非民主政府控制農業生產、承諾糧食豐收,「但結果是大大減少了糧食產量以及數千萬民眾被餓死」。

哪怕是工業國家施行社會主義,結果也是一樣可怕。報告指,即使是在有民主支持下的、和平實行高度社會主義政策的工業化國家,也同樣遭受到國家機器及其對資源的集中控制、帶來的系列激勵扭曲和信息的問題,「委內瑞拉目前就是這種情況」。

報告引用了一段前英國首相瑪格麗特·撒切爾(1976)的犀利總結,「社會主義政府總是花光其他人的錢」,反過來,這些國家的繁榮之路就是給「人民更多選擇、讓他們用自己的方式花自己的錢」。

經濟越自由 老百姓收入就越高

報告指,在大經濟自由影響的跨國研究中也觀察到了同樣的結果,通過量化分析——稅收和公共支出、國有企業控制資源的程度、經濟監管等對實際國內生產總值(GDP)的影響——發現經濟自由與經濟表現之間存在著較強的正向關係,經濟越自由,經濟表現越好。

「如果用委內瑞拉那樣的高度社會主義政策取代美國現在的政策,長期看,美國的實際GDP將至少降低40%,相當於每個美國人每年減少2.4萬美元收入」,報告寫道。

報告同時還駁斥了社會主義支持者援引的所謂成功故事,指出從現實中看,北歐國家的經歷也支持社會主義會降低生活水平這一結論。

報告指,北歐國家對勞動力市場進行了較多的監管和徵稅。如果美國實行北歐現在的政策,那麼中等工資收入的美國家庭每年將被多徵2千至5千美元的淨轉移稅。目前,北歐國家的生活水平至少比美國低15%。

如果還有人設想要美國採取北歐國家20世紀70年代的政策(那個時代的政策更接近經濟學家對社會主義的傳統定義),長遠看,美國實際GDP將下降至少19%,每個美國人至少每年減少1.1萬美元收入。

美國全民健保 社會主義政策的實例

報告還分析了美國近期的政策,接近社會主義意識形態的「全民健保」的機會成本。報告指,當代美國社會主義政策支持者認為北歐和歐洲版的社會化醫療體系很理想,於是之前美國國會通過「全民醫保」提案,提出對醫療保健行業實行國有化支付,這部分支出占美國經濟的六分之一以上。

該政策通過一個壟斷的政府健康保險公司為民眾提供「免費」(即無成本分攤)的醫療保健,同時這家健保公司為醫生和醫院等醫療服務供應商制定統一價格(一口價)。

報告指,通過研究發現,如果這項政策是從當前的聯邦支出中獲得資金、不依靠借款或增稅的話,那麼現有聯邦預算有一半以上都需要被砍掉。或者,如果通過加收更高的稅率來籌集資金,由於高稅率會降低生產要素投入的動力,美國2022年國內生產總值將下降9%,即每人減少約7千美元。

而關於單一支付者模式的生產率和效率都證明,儘管擁有健康保險的人數增加,但「全民醫保」將減少短長期的美國經濟壽命以及損害經濟健康。

值得一提的是,特朗普總統10月10日在「今日美國」發表專欄文章批評民主黨政府提供的全民健保法案。在文章中,特朗普指出,如果民主黨(他的競爭對手)在舉行的中期選舉中取得成功,民主黨將把美國變成「下一個委內瑞拉」。

白宮經濟顧問委員會的這一報告也尖銳地指出,如果說過去的社會主義與當代美國社會主義政策的不同,就在於當代民主社會主義者譴責國家「暴行」,同時允許個人擁有自己的生產資料;但在其它方面的理念和設計上,兩者保持一致,是換湯不換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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