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葉燕青 看美國防堵間諜

近幾個月，中國留學生在美國機場被拒入境的消息時見報端。他們有的是回中國休假後返美，有的是赴第三國旅遊或參加會議後返美，也有新生入學赴美，都持有合法簽證，但被美國海關執法人員審查後遣返。此時，網上又傳出女間諜葉燕青1月30日在美國機場入境時被拘捕消息。此事不管是真是假，但說今天美國嚴查中國留學生，卻就跟葉燕青不無關係。

美國最著名的「千人計劃」案

2020年1月28日麻薩諸塞州寒冷的早晨，FBI探員衝進了哈佛大學化學生物學系的建築樓內，將手銬銬在了該系主任查理斯利伯博士（Charles Lieber）的手腕上。60 歲的利伯教授，是世界知名的納米科學家，是美國國家科學院院士，以及中國科學院外籍院士。之前，沒有任何一位美國頂尖教授遭受過如此的待遇。

利伯被控是中共「千人計劃」成員，每月秘密接受5 萬美元的工資、15.8 萬美元的個人報酬以及 174 萬美元的開支，與武漢理工大學建立聯合實驗室，並對美國有關機構撒謊掩蓋此事。

利伯教授被捕的當天下午，美國司法部宣布了包括利伯在內的三宗案件。消息迅即登上了西方各大媒體。

自2018年美國啟動反制中共的「中國行動計劃」以來，哈佛教授利伯案是最有名的案例。另外兩案被指控的中國籍女研究者因此也備受關注。

一位是在波士頓一家醫療中心從事癌細胞研究的鄭早松（Zaosong Cheng）。2019 年 12 月10日，她準備攜帶著從實驗室偷竊的19瓶研究樣本回中國，在波士頓洛根國際機場被警方逮捕。

另一位沒有在美國出庭的是29 歲女子葉燕青（Yanqing Ye）。2020年1月28日，麻州地區法院對她發出了聯邦逮捕令，FBI 發出了通緝海報。她是一名中共解放軍中尉。

葉燕青到底是誰？

2019年4月的一天，葉燕青結束了一年半的「學習研究」留學生活，來到洛根國際機場準備飛回中國。當她走到登機口櫃枱時，兩名配槍的美國執法人員正在那裏等著她。隨後，她被帶到機場一個房間問詢，電腦、手機等電子設備同時被扣押檢查。葉燕青的謊言在步步緊逼的詢問下瓦解。

2017年8月，葉燕青在網上申請到了J-1學者交流訪問簽證，一個多月後她進入波士頓大學物理、化學和生物醫學工程系。

在J-1申請表上，葉燕青填寫的是「學生」身份，表示她從未加入任何軍隊。她看似秀氣文弱，實際上是一名訓練有素的中共軍人。她畢業於解放軍國防科技大學，這是中共的最高軍事院校，更是中央軍委唯一的直屬大學。

葉燕青自入學第一天就與其他軍校生一樣計入軍齡，享受全免費學習。除了完成一般大學課程，還要接受嚴格的軍事訓練，包括半夜負重越野幾公里、武術技擊等科目培訓。

國防科技大學在2015年2月被美國列入了制裁「實體名單」，但葉燕青很順利地通過了簽證申請。事實上，不計其數的中國人在申簽中隱瞞其中共黨員身份和敏感背景。

葉燕青在波大期間，受命於另外兩名軍官的指示，蒐集美軍資料並回傳中國。

葉燕青調查收集了兩名有AI和電腦科學專長的美國科學家資訊，把他們的生平簡歷等訊息發給她的上級。一位是加州蒙特雷的海軍研究生院的一名教授，另一位是德州大學聖安東尼奧分校的一名電氣和電腦工程教授。

這兩位被中共軍方盯上的美國專家，很可能成為「千人計劃」獵取人才的目標。

葉燕青經歷美國反擊「千人計劃」要案

「千人計劃」是中共在2008年12月推出的一項招募海外人才、推進國家戰略的計劃，由中央組織部統管。該計劃以高薪和高額項目投資等好處引誘海外尖端人才，包括名校教授、科研機構的專家學者在中國建立項目，把美國敏感或專有資訊拿到中國，但不需要人才辭職到中國工作。

10年後，「千人計劃」招募了6千多名專業人才，中國的科技、經濟等領域得到長足進展，開始發出打敗美國的言論，其口號包括「厲害了，我的國」。「千人計劃」的很多學者為中共做正面宣傳，他們的選題成為中國大外宣的一部份。

美國智庫和情報局已經發現「千人計劃」對美國的威脅。美中之間的競爭實質是意識形態、價值觀和生活方式的對抗。如果中共領先，對人類來說就是災難性。

特朗普政府2018年開始調查入選「千人計劃」、在中國設有影子研究所的美國教授或科學家，並在11月通過了「中國行動計劃」（簡稱「中國計劃」），用以辨認並起訴涉嫌商業秘密盜竊、經濟間諜等活動的個人與團體。「中國計劃」成為FBI查處非傳統經濟間諜的利刃。

葉燕青不知道FBI盯上她，但美國的行動引發了讓世界震動的國際大案。

2018年12月1日，華為公司財務總監孟晚舟在溫哥華機場轉機時被加拿大警方逮捕，因為她被美國以欺詐罪通緝。當晚6點，矽谷最有望獲得諾貝爾獎的華裔頂尖科學家、史丹福大學終身教授張首晟墮樓「自殺」。

張首晟是「千人計劃」的深度參與和推動者，他研究的一些技術幫助華為5G技術獲得了突破。張的丹華資本公司在他死前遭到FBI調查。美國貿易代表辦公室（USTR）當年11月發布更新版《301調查報告》，指控包括丹華資本在內的風投企業幫助中共政府獲得美國尖端技術和相關知識產權。

據張首晟的復旦大學校友、旅美中國法學家程幹遠披露：早年張首晟在上海就讀的復旦大學物理二系是中共向國外派遣科技間諜的培訓基地，丹華資本是中共官方為張首晟提供的，是向中共提供科技情報的管道，不是他個人的。

葉燕青出境被查、留供詞

孟晚舟與張首晟事件像連環炸彈，引發西方持續關注「千人計劃」和經濟間諜。中國留學生因為間諜的混入都被捲入了壓力中。

葉燕青的J-1簽證到期，她以為可以輕輕鬆鬆回國了。直到被美國警察警探帶去機場小屋時，她才陷入了能否離境的恐慌中。

起初，葉燕青在問詢時仍然說謊掩蓋其身份和行動，但她的電腦和手機微信留下她的活動證據。

葉燕青向同夥提供了她在波士頓大學的登錄資訊，使得其同夥可以在中國境內查看波士頓大學的文檔數據庫。

在微信對話中顯示，葉的上級同夥要求她發送美國海軍部隊戰略的網絡超連結，並說該網址「.mil」的功能變數名稱在中國境內無法訪問，「這可能是美國人對我們採取的預防措施」。

在嚴厲縝密的盤查下，葉燕青不得不承認她的活動，以及她是中共軍方中尉，也是中共黨員。

在當天問詢後，葉燕青飛回中國。因為當時她沒有被司法指控罪名。

2020年1月28日，葉燕青受到美國司法部起訴，並非以間諜罪起訴，而是涉嫌簽證欺詐、虛假陳述、充當外國政府代理人以及串謀罪。

美國政府防堵「葉燕青」

網上資料顯示，葉燕青是已知的美國第一宗出境時在機場被執法人員盤查的中國人。葉燕青案件曝光後，不少網民評論表示，美國還有很多葉燕青這樣的人。這也是美國要解決的棘手問題。

為了阻止美國的高科技被中共軍備所用，美國針對中國F-1學生簽證和J-1訪問學者簽證祭出嚴厲限令。

2020年5月29日，特朗普總統簽署第10043號政府公告，暫停和限制正在或曾在中共「軍民融合戰略（military-civil fusion strategy）」有關的機構工作、學習或研究的中國留學生入境（本科學習除外）。

美國將與「軍民融合戰略」有關的公司、學校等，加入到「實體清單」進行出口管制，禁止其使用含有美國技術的產品和從美國購買零部件，除非已經得到美國政府的批准。

2020年5月和12月，美國商務部工業和安全局（BIS）先後兩次更新發布「實體清單」，共新增110家中國公司和機構，其中包括新增7所大學。至此，有18所中國大學被列入「實體清單」。

這些大學的學生從10043號令在6月生效起，就別想再申請到美國留學讀研、讀博或搞科研了。號稱「國防七子」的7所中國大學是：北京航空航太大學、北京理工大學、哈爾濱工業大學、哈爾濱工程大學、西北工業大學、南京航空航太大學和南京理工大學。這意味著中國在航太、通訊、電腦、AI、生物科學、工業工程等高科技領域，再難分享美國的最新成果。

2020年6月至9月，有1,000多位中國學生的簽證被取消。據路透社報道，2021年6月，一份對310名被拒簽學生的調查顯示，大部份被拒簽的學生本科曾就讀於「國防七校」和北京郵電大學，或得到中共政府公費資助（國家留學基金委員會資助）。

10043號行政令的連鎖反應，也叫在中國的大學生們心驚。

在美國本土以外的微軟亞洲研究院（MSRA），停招「國防七校」及北京郵電大學學生。哈工大和哈工程這兩所大學學生不能再使用MATLAB這個世界最主流統計程式設計語言工具。

更絕的是，有北京航空航太大學的學生在亞馬遜網站購物，填寫了學校的地址「學院路37號」作為收貨地址，被亞馬遜識別出與北京航空航天大學地址相似，就封了該帳號。亞馬遜官方回覆封號原因是，為了「遵守制裁和出口管制的法規」。

2021年拜登政府上任後，撤銷特朗普對微信等的禁令，「中國計劃」也被取消。中共方面以為10043號令也會被撤銷。然而，天不從其願，拜登政府沒能取消這個號令，而中國留學生對10043號令的起訴也被法官駁回。

中國留學生普遍感受到美國海關的出入境盤查越來越嚴。「敏感大學」的留學生不斷被禁止入境。

今年1月，中共外交部發言人汪文斌再次重複陳腔濫調，指責美方做法是歧視性的、「將學術研究政治化、武器化」，要求美國撤銷10043號令。

很多評論認為，這恰恰說明中共被擊中了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