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聯式笑話正在中國社交媒體平台上悄然復興。它們的藝術在於過於晦澀,審查員無法理解,但又足夠清晰,可以讓憤世嫉俗者暗自發笑。分析指出,這種「黑色幽默」的復甦暗示,令中共不安的不只是中國經濟。
有些蘇聯式笑話的內容比較難懂,只有在中共審查人員決定刪除時才能證實它們的諷刺性。《金融時報》說,這與前蘇聯異見人士的幽默所特有的貓捉老鼠的動態相呼應。
中國數字時代(China Digital Times)本周記錄的一個原帖已被中共404的笑話就屬於這一類型。
笑話的內容是:「出去旅遊,一腳踢到了一個東西,拿起來一看,是個銅燈。我看那個銅燈有個地方有點污跡,使勁擦了擦,飄出來一個妖魔,說是能夠滿足我任何的願望。我說,是嗎?那能不能讓那啥啥啥,啥啥啥?妖魔一聽,衝上來就摀住我的嘴:這是能說的嗎?」
「怪以德服人貓」於8月7日在微博上發了這個笑話。目前原帖已被404,作者疑遭封號。打開其帳戶主頁,微博提示「該帳號因被投訴違反《微博社區公約》的相關規定,現已無法查看」。
「當然,通過封禁這個笑話及其作者,審查人員反而證明了其中的妙語。」中國數字時代評論道。
「這並非首次『蘇聯式』笑話成為中國人的現實。」
「它還說明,針對中國社交媒體對政治內容的嚴格審查,越來越抽象的政治幽默模式正在興起。」中國數字時代說。
《金融時報》說,「黑色幽默」只是近來困擾中共的一系列不利跡象之一。經濟增長放緩正在對人們的生活產生明顯影響,勞工騷亂蔓延,青年失業率急劇上升,自2021年中期以來房屋價值下降,家庭感覺更加貧困。
中國目前已陷入了通貨緊縮,7月份消費者價格同比下降0.3%,這又增加了一個特別不受歡迎的因素。通貨緊縮之所以危險是因為價格下跌促使人們推遲購買,從而冷卻了消費者活力。而消費者活力對推動經濟復甦至關重要。
《金融時報》說,中共政策制定者開始在談論經濟刺激措施,部份是為了刺激消費者支出。但這種關注忽略了一個關鍵的現實。正如蘇聯式笑話的復興所暗示的那樣,經濟方面只是令中共不安的部份原因。阻礙增長的深層原因是心理和政治因素的奇怪混合——一種心理政治擔憂。
在北京一家科技諮詢公司工作的王寧(化名)的擔憂說明,對中國政治走向的擔憂正在抑制人們的消費慾望。
《金融時報》說,儘管王寧每月收入35,000元,高於平均水平,但他已經開始給自己設定支出配額,並按具體類別安排。
他實行緊縮政策的原因是地緣政治大局和就業市場不安全的綜合照響。和當今許多大城市居民一樣,他長期以來對擁有一個美好明天的信念已被削弱,在他看來,中共政府專注於國家安全,以犧牲國內生產總值的增長為代價。
「我會儘可能多地存錢,為黑天鵝事件做好準備,比如入侵台灣或房地產市場崩潰。」王寧說,關於中共是否以及何時可能尋求攻擊台灣的猜測已成為大城市私人談話的一個特點,人們經常將2027年視為可能的日期。
王寧焦慮的另一方面是他的工作。
他的許多在房地產行業、私募股權基金和投資銀行工作的朋友不是失業就是不得不減薪,原因是經濟趨勢和監管部門對這些行業的打壓。。
王寧之所以會有這種心理,原因很多。在中共領導人習近平的領導下,「總體國家安全」的概念幾乎主導了生活的方方面面。經濟、文化、社會、科技、生態和其它方面都被官方歸類為國家安全問題,被認為是黨國生存所必需的。
智庫歐洲亞洲研究所(EIAS)的張俊華說:「當然,習近平知道經濟有多麼重要,但他不知道如何拯救經濟。」
「實際上,他遠非是一位現代領導人。」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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