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他命D的毒副作用可能被誇大了

維他命D是一種流行但有爭議的補充劑，引起爭議的一個原因是，如果服用過多可能產生毒性。這個擔憂是有道理的：維他命D是脂溶性的，這意味著與水溶性維他命（如維他命B族和維他命C）相比，它在體內存在的時間要長得多，這會帶來更高的毒性風險。

另一方面，研究人員將維他命D缺乏症描述為一種流行病。公眾意識正在提高，越來越多的人在服用維他命D補充劑。在 COVID-19 大流行期間，它也成為一種特別引人注目的維他命，因此，與其它脂溶性維他命（如維他命A、K和E）相比，維他命D自然會受到更嚴格的審查。

但有人指出，對過量服用維他命D的擔憂在很大程度上是不必要的。專家認為，維他命D的毒性被誇大了，而目前的大部份恐懼源於歷史報告和過時的信息。

歷史案例誤導了當前的擔憂

內分泌學家Michael Holick博士在《梅奧診所論文集》（Mayo Clinic Proceedings）的評論文章中認為，今天對維他命D毒性的恐懼大部份來自幾十年前的臨床研究。

在1920年代後期發現維他命D之前，佝僂病（一種兒童弓形腿的疾病）是歐洲和美國東海岸的常見問題。當人們意識到維他命D可以預防佝僂病，增添維他命D的強化食品就開始流行並取得了巨大的成功。喝強化牛奶的兒童不再有佝僂病，導致維他命D強化飲食在西方國家變得非常普遍。

有關維他命D毒性的第一批報道出現在1940年代。由於維他命D還可以調節免疫系統並減少炎症，因此它被用於治療類風濕性關節炎和結核病，通常的劑量是每天10萬至60萬國際單位（IU）。

目前尚不清楚這些劑量是如何決定的，但是，雖然有些人報告了身體改善的神奇效果，但也有人擔心維他命D毒性導致鈣水平升高。有些人患上了腎結石，甚至死於毒性併發症。

醫生被警告維他命D的毒性，許多治療停止了。毒性的表現需要長達數年的時間才能消退。

在1950年代初期，發現幾個嬰兒出生時患有面部異常、心臟缺陷、智力遲鈍和高鈣血症。兩項調查得出結論，這可能是由於強化食品（包括牛奶）過量攝入維他命D引起的。

這一結論來自動物研究。有文獻表明，接受有毒劑量維他命D的懷孕齧齒動物產下了具有相同異常症狀的幼崽。

因此，英國禁止對任何食品或農產品添加強化維他命D。對兒童毒性的擔憂導致世界上大多數地區，除了美國、加拿大、澳洲和少數歐洲國家，也禁止添加強化維他命D。

然而，回想起來，Holick推測這些嬰兒很可能是因為遺傳問題導致的對維他命D產生不良反應。這些反應包括威廉姆斯綜合症（Williams syndrome）和其它阻礙維他命D分解的疾病。

儘管如此，Holick表示，維他命D是最有毒的脂溶性維他命之一的概念「已經深入衛生監管機構和醫學界的心理中」。

佝僂病弓形腿的 X 射線照片。（Shutterstock）

維他命D毒性和耐受水平可能比想像的更高

執業已經20多年的外科和內科醫生Joseph Bosiljevac博士觀察到，幾十年來，大多數關於維他命D建議的指南都沒有改變。

從1980年代到2011年，每日維他命D攝入量的一般建議為400IU。2011年，醫學研究所（the Institute of Medicine，IOM）建議將1至70歲之間的人的劑量增加到600 IU。該建議今天仍然有效，它假設人們將通過陽光照射來滿足大部份維他命D需求。

許多醫療人員和學者都批評醫學研究所的日常建議劑量太低。

根據醫學研究所的說法，一旦維他命D血清水平達到20 ng/ml，就達到了充足的標準。大約100 IU的維他命D會使血清水平提高1 ng/ml，所以600 IU的膳食維他命D劑量將使血清水平達到6ng/ml。

然而，時代已經發生了巨大的變化，物理學博士William Grant 發表了200多篇關於維他命D的論文。他認為，大多數人接觸陽光的時間都不夠長，所以體內無法合成足夠的維他命D。格蘭特博士是「陽光、營養和健康研究中心」（the Sunlight, Nutrition, and Health Research Center）的主任。

淺膚色的人在陽光照射10到15分鐘後，皮膚會產生約 1，000 IU 的維他命 D。但這需要燦爛的陽光。否則，照射需要更長的時間，就像膚色較深的人一樣。

人們經常塗防曬霜，並且更多的時間是待在室內，尤其是自2020年疫情大流行開始以來。這些因素會大大減少了皮膚維他命D的產生，因此僅通過飲食達到足夠的水平是相當困難的。

Grant還認為，大多數人也許能夠耐受比指南建議的更高水平的維他命D。

該指南稱，50 ng/ml是血清水平的上限。然而，根據2018年發表在《內分泌學前沿》（Frontiers in Endocrinology）上的一篇綜述，當維他命D的血清水平達到 150 ng/ml 或更高時（相當於每天攝入15，000 IU），中毒症狀才會出現。這個劑量高出官方推薦血清維他命D水平的七倍之多。

格蘭特還指出，2011年的一份報告跟蹤了兩名每天攝入超過90萬IU維他命D3後患高鈣血症的患者。

第一個病人是一個非常極端的病例。由於製造和標籤上的錯誤，他連續兩個月每天攝入超過180萬IU的維他命D3，並患上高鈣血症，維他命D血清水平高達1，220 ng/ml。

出乎意料的是，這兩名患者沒有任何症狀。當他們的維他命D血清水平降至400ng/ml以下，就不再有高鈣血症，而這個劑量是美國國立衛生研究院推薦臨界值的20倍。

兩名患者均康復，沒有任何併發症。

維他命D毒性報告增加

毒性確實是一個不容忽視的問題。由於超過41%的美國人缺乏維他命D。多年來，維他命D治療有所增加，毒性報告也有所增加。

一項跟蹤2000年至2014年向美國毒物中心（the U.S. poison centers）報告的維他命D使用的研究觀察到，從2005年到2011年期間，毒性報告增加了1，600%。

該研究還發現，儘管多年來毒性報告有所增加，但嚴重後果的增加在統計學上並不顯著。

自2010年以來，維他命D毒性的文獻報道也有所增加。2018年的一篇評論文章指出，造成維他命D毒性報告增加的原因通常是由於處方錯誤，由於產品標籤錯誤而意外攝入有毒水平的維他命D，或使用高劑量補充劑產品的增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