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總是在尋求淺薄的膚色上的多樣性。他們想要更多和他們想法一樣的棕色面孔。而因為我雖然有一張棕色面孔,但我和他們想法不一樣,他們無視自己的意識形態——我們需要傾聽更多少數族裔聲音的整個理念。好吧,我是一個少數族裔,我能夠發聲,我想把它給你,但你不願意去聽,所以你是個偽君子。這其實就是我們的分歧。」英國聖公會的執事羅賓遜說。
今天,我將採訪卡爾文羅賓遜(Calvin Robinson),他是英國的聖公會的一員,一名執事,也是政治評論家,他曾受到排斥,沒能成為英格蘭教會的執事,他認為原因是他持有保守的政治觀點而且反對批判種族理論。
〔註:執事(Deacon),在聖公會是由主教按立的,是三級神職人員中最開始的一級,在主教(Bishop)、司鐸(Priest)之下,一般被派立於牧區中作助理神職人員或於傳道區開展聖工。〕
羅賓遜說:「教會發布了一份報告,宣布教會本身就存在著制度性的種族主義。」那麼,「覺醒派」的意識形態如何能在基督教會中站穩腳跟?日前(英國首相)約翰遜(Boris Johnson)的辭職又意味著甚麼?
楊傑凱:這裏是《美國思想領袖》節目,我是楊傑凱(Jan Jekielek)。
楊傑凱:卡爾文羅賓遜,歡迎你作客《美國思想領袖》節目。
羅賓遜:楊,我很榮幸!非常感謝你的邀請。
1. 競選執事 漫長而又充滿挑戰
楊傑凱:首先,我必須說,祝賀你成為一名執事。那並不是一帆風順的事情。
羅賓遜:這是一段非常漫長的、充滿挑戰的歷程,但這些事情往往如此。我認為這都是大計劃的一部份,而且回想起來總是比當時看起來更好過一些或更容易面對一些。
楊傑凱:也就是說,你現在已經正式被按立為一個教會的非國教派牧師(Minister),我想在英國很多人甚至都不知道這個教會,更不用說在美國了。所以,也許可以請你簡單地告訴我它是甚麼,然後我們要討論一下你成為牧師的過程。
〔註:Minister在英國是非國教派牧師;英國的國教派(盎格魯宗)牧師叫Rector(教區長,職位是終身的,只受主教的監督和控制), Vicar(副牧師),Curate(助理牧師)。〕
羅賓遜:好的,當然可以。我是英國聖公會(Anglican Church)的一員,很多人認為聖公宗(Anglicanism,盎格魯宗)和英格蘭教會(Church of England)是同義詞。它當然不是。英格蘭教會是英國聖公會的一部份,而聖公會的傳承是一個全球性的傳承,當然它是起源於英格蘭,即(聖公會名稱中的)Anglican盎格魯)來自Angles(即英吉利人)。
〔註:聖公宗(Anglicanism,盎格魯宗),是源自英國的英格蘭國教會(Church of England)和愛爾蘭教會(Church of Ireland),及其於世界各地衍生出來的教會之總稱。〕
我所屬的教會的名稱是「英格蘭自由教會」(Free Church of England),它實際上是在1844年從英格蘭教會中分裂出來的,目前是一個更廣泛的全球運動的一部份,該運動稱為全球聖公宗前途會議(Global Anglican Future Conference,簡稱GAFCON)。
該運動在2008年《耶路撒冷聲明》簽署時真正地開始運作。這是一個非常健全的保守派聖公會(Orthodox Anglican)成員的宣言。他們看到教會在一些問題上過於傾向於「覺醒」、過於「自由」、過於「進步」,遠離了《聖經》。他們表示:「嘿,且慢!我們要堅持真理。」
〔註:全球聖公宗前途會議(GAFCON)是一個為期7天的保守派聖公宗主教與領袖高峰會議。首個會議於2008年6月22日在以色列的耶路撒冷舉行。起因是,2003年,美國聖公會按立公開承認是同性戀的羅賓遜牧師為教區主教,保守派聖公會主教們不滿,決定組成聯盟。〕
於是,他們建立自己的組織,基本上是圍繞著舉行的一組會議,以重申信仰(的原則)。
2. 從電腦教學領域轉學 神學 走一條不同尋常的路
楊傑凱:那麼,在不久前你還在牛津大學(聖史蒂芬院)學習以成為一名牧師。那何不就從你進入牛津大學(下轄的神學院)的過程談起呢?我要說一件事,據我觀察,你有一種令人難以置信的能力,能夠與人溝通,而且顯然你非常忠於自己的信仰。這讓我覺得你是一個加入官方教會的理想人選,尤其是正值像英格蘭教會衰落的時候。那麼,(我想問)你是怎麼想去學習神學的呢?你走的這條路是一條不同尋常的道路。
羅賓遜:是啊!謝謝你(這麼說)。我曾經在工業界工作,過著美好的生活,快節奏的生活、賺錢,盡情享受美好的時光,或者說是的時光,未必是美好的時光,這是有區別的。後來,我進入了生命中的某個階段,希望能感到更充實,並能回饋一些東西,我不想再過一種極其膚淺的生活。而那一點,是當時我沒有意識到的,正是我的使命的開始。
我被推向一個不同的方向,意外地進入了教學領域。因為我所在的領域是電腦科學、編程、網頁設計和應用程式開發,而在英國(在該領域)沒有足夠的人才。我們真的找不到人可以做我們想要做的工作。我是一個愛國者,認為不應該把工作外判給東亞和歐洲。我問:「英國的人才在哪裏?」
我認為,無論是由於驕傲還是天真,我可以在教授電腦科學方面有所作為,所以我進入了教學領域。而且就是此時我意識到,這是我聖召的開始,因為教學是神職事務的一個要素,當然,還涉及教牧(pastoral side)的方面,也伴隨著教學與神職事務。
而在從事教學若干年後,我意識到所做的(教學)工作很有意義,但並非(我使命中)所有的工作。我需要參與主持聖禮,我需要參與的不僅是幫助年輕人取得好成績,還要幫助他們成為好的基督徒,培養他們成為好人之後再送其進入社會。我認為,優秀的品格是人們所缺失的。這從根本上進動、增強了我的使命感,我開始接受牧職培訓以成為神職人員。
那時,我提出申請並通過這個程序。我說:「我覺得我是被召喚,去被按立為牧師的。」
3. 政治立場和信仰 可以不同 但帶來爭議
英國國教也表示:「我們也認為你是被召喚的,要送你去牛津,要花2萬到3萬英鎊來訓練你,讓你接受一些良好的訓練。」
然後,我們在牛津兩年的培訓接近尾聲。在培訓結束時,你通常被分配到一個教區去擔任助理牧師(Curate)。就在這個時候,我遭遇了第一個障礙,經歷了第一個難關,當時主教們基本上是說,他們認為沒有一個位置給像我這樣的人。
在這個問題上,我試圖推動一下,因為在英國,我顯然有一些媒體影響力,我做評論——在「英國新聞頻道」(GB News)和talk RADIO(註:英國全國廣播的脫口秀電台)節目中做政治評論,我還為《每日電訊報》、《泰晤士報》和《每日郵報》等撰稿。
因此,我的觀點能出現在公共輿論中,但它始終是植根於我的信仰的,始終是保守主義的,我認為(我的媒體影響力和擔任牧師)這兩件事非常一致。
然而,教會內部的官僚階層屬於極端自由派,他們似乎認為政治立場是一個人成為基督徒的唯一路徑。而我認為政治立場和信仰是兩種不同的東西——可能保持一致,但並非總是一致的。總之,最後的結果是他們說:「聽著,你會招來太多的投訴,因為你的公眾形象、所說的事情以及說話方式。」
我想,我是一個相當順從、平和的人,我不認為自己會有那麼大的爭議性。但不管怎樣,我說:「好吧,說得過去的話,請讓我看看對我的一些投訴,我會為投訴者祈禱,我會看到如何做得更好,因為我不是為了冒犯他人來的,真的不是,我不是一個口無遮攔的電台主持人。我來這裏是為了宣揚我所看到的真理,我發現真理植根於我的信仰。」
而他們說:「嗯,我們不能給你看這些投訴。」我說:「好吧,好吧,有道理。」
4. 教會發報告: 教會存在制度性種族主義
在英國,我們有一個《訊息自由法》(Freedom of Information Act)。我發了一個被稱為「主體訪問請求」(Subject Access Request, 簡稱SAR)的申請。這意味著,根據法律,我可以查看他們擁有的何包含我詳細資料的文件,也就是說,任何提及我的名字或談論我的電子郵件和短訊。因此,我得到了來自英格蘭教會的主教那裏的一整套訊息,內容清楚地表明,他們實際上收到的關於我的投訴很少。
首先,我覺得這些內容非常令人沮喪。我顯然沒有我想像的那樣有爭議,但也能看到,有很多關於我的通信來自主教們自己,這些內容甚至都可以追溯到他們送我去培訓之前,他們會說諸如:「卡爾文不相信種族主義在這個國家是制度性的,我們應該關注他的晉鐸過程」,「從而,這表明他不符合我們的政治立場,那我們真的要按立他嗎?」這就是該議題不斷發展的開始。
楊傑凱:這絕對是奇聞一樁,因為從本質上講,如果我沒有理解錯的話,我記得你曾說過,你在最近與教會中一位高層人士的談話中也得到了這樣的訊息:即你需要相信教會是在制度上存在種族主義的,這才是正確的立場。
羅賓遜:是的。也就是說,關於這個特定的話題,以及很多政治話題,他們與我意見相左。關於種族的話題,教會發布一份報告,提出教會本身存在制度性的種族主義。當時,我對這份報告提出質疑,因為它充斥著批判種族理論。我知道,那是一種分裂性的有毒的意識形態,我們不應該把它強加給普通民眾,更不用說強加給信眾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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