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還不到六時三十分,熾熱的陽光已折射進房內,我被這一陣突如其來的光線驚醒,想起今天是學生高中考試的放榜日——我們奮鬥三年,取得戰果的重要日子。
帶著忐忑不安的心,一如往常地朝著上班的路前進。一方面,緊張的情緒讓我坐立難安,又怕操之過急的躁進舉止會讓家長備感壓力,整個上午就在矛盾的思緒裏,完成工作。
所幸這樣的情況沒有持續多久。不久,孩子的媽媽捎來查榜訊息,言簡意賅地說明,考試結果不盡人意,但很感謝我在這段時間裏的教學付出,嗣後選填志願,只能好好研究與分數相匹的學校。
這時,我腦海裏接二連三地浮現昔日我跟孩子挑燈苦讀的情景。我告訴自己,得鼓勵孩子,一時考試失利在所難免,但不能因為失意而灰心喪志,我想繼續陪伴孩子走完選填志願序這最後一里路。
孩子放學後,我傳訊問候他對於考試結果的心情。一向積極樂觀的他,直截了當告訴我,他很沮喪,難掩的失落之情,從對話框裏瀰漫出來。我該怎麼循循善誘,讓他的心情撥雲見日?確認完他今天沒有其它行程後,我決定下班後去找孩子聊聊。
那個晚上,孩子從起初的垂頭喪氣、不發一語,轉為侃侃而談,情緒上的調適能力出乎我意料之外,讓人甚感欣慰。我們著手研究現行升學制度,及安排最適合他的志願選填清單。我看見孩子從中獲得的成長,不只是被動接受考試結果,而是跌倒後不氣餒地勇敢站起來,繼續把事情盡善盡美地完成。如果說,這次的考試挫折,能讓他提早學會當面對不順遂時,尋出一條自我情緒調節之道,我想這是老天給他獨一無二的厚禮。
正當我們還在來回討論修改志願序選填時,孩子就讀的國中校方通知家長,孩子因為在校成績優異,經過免試入學篩選,獲得可以繼續直升該校高中部的入學機會。
事情的轉機讓人喜不自勝,最後孩子的歸宿,竟是他一直以來心中的第一志願!這個又驚又喜的結果,不禁令人感動萬分。
生命總是變化多端,我們在面對預期外的結果時,往往備感焦慮,但學習如何在沮喪失意之時,不失志、努力不懈,直到把能做的事都盡力完成,便不枉長久以來所投入的心力與時間。
窗外的豔陽仍高掛在空,但照進房內的不再只有熾熱難耐,而是多了明亮清澈的溫度,將先前的陰霾一掃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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