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美聯社報道,在過去的一個月裏,俄羅斯軍隊多次襲擊烏克蘭醫院、救護車和醫療設施等,造成許多醫護人員、病人,甚至新生兒的傷亡。該媒體表示,它已獨立記錄了34宗襲擊事件。

隨著這類事件不斷增加,國際間對於以戰爭罪起訴俄羅斯領導階層的呼聲也隨之升高。本周早先,美國正式指控俄軍犯下戰爭罪,並表示要「利用一切可用的工具」追究責任。

根據國際法,對平民人口及其財產的軍事攻擊通常是被禁止的。海牙的國際刑事法院(ICC)和烏克蘭檢察官正努力為未來的刑事起訴收集證據。

上個月,ICC首席檢察官卡里姆‧汗(Karim Khan)宣布,他的機構在收到39個國家提交的潛在證據後,已開始進行調查。

是否涉及戰爭罪,關係到這些襲擊是蓄意為之,抑或是意外或連帶損害。美聯社稱,依據該報的逐日追蹤模式,有證據表明,俄軍對旨在拯救生命,並為烏克蘭最脆弱人群提供安全庇護的民用基礎設施進行了攻擊。

對醫療設施和醫護人員的襲擊被認為是特別令人髮指的,因為國際法規定他們必須受到保護。

這張於2022年3月12日拍攝並發布的Maxar衛星圖像顯示,在烏克蘭馬里烏波爾發生空襲後,馬里烏波爾醫院附近遭到破壞。(various sources/AFP)
這張於2022年3月12日拍攝並發布的Maxar衛星圖像顯示,在烏克蘭馬里烏波爾發生空襲後,馬里烏波爾醫院附近遭到破壞。(various sources/AFP)

紐約大學法學教授、美國國防部前特別顧問瑞安·古德曼(Ryan Goodman)說:「攻擊模式能幫助檢察官確立蓄意攻擊的案件。」

他表示,檢察官將從有多少醫療設施成為襲擊目標,個別設施被反覆襲擊多少次,以及在長的時間內反覆遭襲,來推斷哪些案件涉及戰爭罪。

釐清俄軍是否蓄意襲擊醫院,可能是戰爭罪檢察官的首要任務。

美聯社稱,該媒體與美國公共電視台(PBS)系列節目《前線》(Frontline)正對烏克蘭醫療設施襲擊事件進行統計,以追蹤這場衝突期間,俄軍可能犯下的戰爭罪的證據。

該項目通過採訪倖存者,以及獨立核實烏克蘭官員和居民在網上發布的戰區影片和照片,以紀錄明顯有針對性的攻擊,以及不分青紅皂白地破壞民用建築和基礎設施的細節。

「目的是提供一個獨立的事件記錄,而不是鼓吹者可能誇大的說法,或國家支持的宣傳所傳播的錯誤信息。」美聯社稱。

據報道,該報記者親眼目睹了俄羅斯對民用目標進行打擊的致命結果,包括許多兒童死前的最後時刻,以及他們的殘破遺體。

聯合國人權事務高級專員證實,自戰爭開始以來的四周之內,至少有1,035名烏克蘭平民死亡,其中包括90名兒童,另有1,650名平民受傷。這些數字肯定是不完整統計,因為目前至少仍有幾十具屍體埋在建築物的瓦礫之下、被匆忙埋在萬人坑,或死亡發生在俄羅斯控制的地區。

其中,最完整的記錄之一,是3月9日對馬里烏波爾的一家婦幼醫院的轟炸。在俄軍包圍後,兩名美聯社記者留在該市,他們在爆炸發生後幾分鐘內即趕到醫院現場。

他們看到,醫院的院子裏有一個兩層樓深的彈坑,周圍是幾輛汽車的扭曲和燒燬的殘骸。爆炸的力量摧毀了附近三座建築物的外牆,炸毀了窗戶,破壞了裏面的房間。

2022年3月9日,烏克蘭國家警察拍攝併發布的影片截圖顯示,俄軍空襲馬里烏波爾後,一家婦幼醫院的建築被毀。 (Handout/National Police of Ukraine/AFP)
2022年3月9日,烏克蘭國家警察拍攝併發布的影片截圖顯示,俄軍空襲馬里烏波爾後,一家婦幼醫院的建築被毀。 (Handout/National Police of Ukraine/AFP)

美聯社記者拍攝了驚魂未定的倖存者從醫院出來的照片和影片。一名被抬上擔架的孕婦抱著肚子,鮮血染紅了她的運動褲。據試圖拯救她的醫生所述,她後來在附近的另一家醫院接受緊急剖腹產手術後死亡,孩子最終無法存活。

另一名孕婦維捨吉爾斯卡婭(Mariana Vishegirskaya)滿臉是血,從佈滿碎石的樓梯上走下來,最終被送往附近的另一家醫院。第二天在那裏誕下了一名女嬰。

她告訴美聯社記者,轟炸發生時,她們正「躺在病房裏,玻璃、窗框、窗戶和牆壁都被震飛。」

烏克蘭當局稱,空襲造成3人死亡,包括1名兒童。另有17人受傷。

克里姆林宮官員堅稱,俄軍襲擊醫院之前,所有病人和工作人員都已被疏散。俄國官媒稱,該醫院是亞速營的基地。

亞速營是烏克蘭的小型極右派團體,常被俄羅斯當作烏克蘭充斥著納粹份子的理由。

在襲擊發生後,俄羅斯大使內本齊亞(Vassily Nebenzia)在聯合國安理會會議上表示,受傷孕婦是「危機演員」(crisis actors,即演習訓練中扮演災難受害者的表演人員),他稱這是一個精心策劃的陰謀。

美聯社記者稱,他們沒有在遭擊的醫院中,看到任何軍事設備或車輛,沒有任何證據表明,該設施被用作醫院以外的其他用途。

報道稱,有許多證據表明,俄軍在不同城市皆針對醫療機構進行攻擊。

3月初,俄軍對盧甘斯克地區的兒童醫院造成了嚴重損害。當地政府官員謝爾蓋·海戴(Sergei Haidai)說,該醫院在兩天內至少被10枚砲彈擊中,一名外科醫生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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