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談風雲】【兩宋繁華】第十六章 雁門關外 ②

潘美和王侁的錯誤決策，造成楊業戰敗。楊業最終絕食而死。楊延昭繼承父業，繼續為北宋鎮守邊關。楊家一門忠烈的故事，被編成小說和影視劇，在民間家喻戶曉。

◎楊延昭智勇雙全承父業鎮守邊關

楊業的長子叫楊延郎，他另外一個名字叫楊延昭。在《楊家將》裏稱他為楊六郎，實際上他是楊業的長子。但是因為遼國人認為北斗七星中的第六顆星鎮幽燕這個地方，是遼國的剋星，所以把他叫做楊六郎。

《宋史》中對楊延昭的記載非常簡略，他小的時候沉默寡言，但是一玩遊戲，就喜歡玩軍旅戰爭的遊戲，所以楊業認為這個兒子很像他，每次打仗的時候都帶著他，而且他每次打仗都奮勇爭先。有一次，一支流箭射穿了他的胳膊，他不摘那支箭，也不裹傷，繼續衝鋒，非常勇敢。還有一次他鎮守遂城（今河北徐水縣），當時士兵們在跟遼國長期作戰的過程中常打敗仗，對遼國很恐懼，楊延昭就鼓舞士氣，給所有的青壯男子發鎧甲武器，讓他們守城。那個時候正好是冬天，楊延昭就命人提水，澆在城牆上，一夜之間這座城就變成一座冰城，城牆非常的光滑。遼軍沒辦法攻城，於是撤退。可見他是一個有勇有謀的人。

楊延昭為人非常低調，他身為大將，每次出去的時候按理應該有很多護衛，但他就像一個小校出巡一樣，沒有甚麼大將軍的排場。打敗敵人之後他都不居功，全都說成是部下的功勞。他平時沉默寡言，但是號令嚴明，士兵們都很愛戴他。《宋史》的記載大概就只有這些了。他鎮守邊關二十多年，一直到五十七歲的時候病死。他有一個兒子叫楊文廣。

◎寇準多才又剛直太宗視之如魏徵

在藝術作品中，楊家的功勳離不開朝廷重臣寇準的支持。

寇準年輕的時候飽讀詩書，很有才，十九歲就去考進士。當時在考進士的時候，宋太宗要和舉子們見面，太宗一般來說都不錄用年輕人，因為他覺得，年輕人再等兩年也沒關係，機會讓給別人。有人跟寇準說，皇上問你年齡的時候，你不要說十九歲，把自己說得大一點，才有被錄取的機會。寇準說，不行，我既然出仕就是為了報效皇帝，怎麼可能一見皇帝就撒謊呢？所以他還是報了自己的實際年齡，而他那一年居然考中了。

寇準是一個非常剛直的人，這個人甚麼都不怕。有一次他跟太宗彙報一件事，堅持己見。太宗很生氣，站起來想走。寇準抓住太宗的衣角，不讓他走，非得等他把話說完為止。太宗當時很生氣，過了一段時間又覺得很欣慰，他跟別人說，寇準對於我，就像是唐太宗身邊的魏徵一樣。

太宗在位日久，一直沒有立皇儲，因為原來「金匱之盟」所定儲君皆已離世，因而他有機會立自己的兒子。有一次太宗問寇準，我立皇儲的話應該立誰呢？寇準說，陛下這個事情，既不要跟大臣商量，也不要跟後宮商量，因為後宮都是女人、太監，也不會給您提出甚麼好的建議；大臣們呢，肯定有的人跟這個人好，有的跟那個人好，他們也都意見不一。您不用聽，您覺得哪一個兒子的聲望最好、在百姓中的威望最高，您就立這個兒子就行了。太宗想了半天說，襄王怎麼樣？襄王叫趙恆，寇準說很好。就這樣趙恆被立為太子，也就是後來的宋真宗。

寇準

◎遼軍南侵逼近澶州寇準力勸御駕親征

太宗雍熙三年北伐失敗後，北宋就再也沒有北伐，在宋遼的關係上採取了一種守勢。而當時的遼國出於報復，屢屢南侵。公元1004年（真宗即位的第七年），遼聖宗和太后蕭燕燕帶領遼軍號稱二十萬向南進攻。當時遼軍的推進速度非常快，很快就到了澶州（古稱澶淵，今河北濮陽）。當時邊關的告急文書一天五次送達京師。寇準這時負責處理軍國重事，他收到邊關告急文書之後，全部扣在手裏，就像沒事一樣飲酒談笑，泰然自若。旁邊的人很著急，第二天面君的時候，就把這個事報告給了皇帝。真宗一聽就急了，問寇準怎麼不著急啊。寇準說，這個事很好辦，如果陛下肯聽我的話，我保證五天之內這個問題就會解決。真宗說，你有甚麼好辦法？寇準說，請陛下御駕親征。真宗一聽就害怕了，旁邊的大臣們也很害怕，紛紛說，這怎麼能行呢，怎麼能讓皇帝到那麼危險的地方去？真宗說，我和後宮的人商量商量吧。站起身來準備走。寇準說，陛下不能走，陛下一旦進宮去問那些女人們，她們肯定害怕，不可能再放陛下走，也就是說。陛下一旦進宮的話，臣就再也見不到陛下了，請陛下留在這裏和我們商量親征的事情。寇準非常堅決，所以真宗就留了下來。當時商量完這個事後就散朝了。

面對戰爭總是有兩種聲音：主戰和主和。寇準堅決主戰，那麼還有兩個人是主和的，一個人是參知政事（相當於副宰相）王欽若，他的家在金陵（今江蘇南京），所以他勸真宗南逃到南京去。還有一個人是僉署樞密院事陳堯叟。僉署樞密院事是個甚麼官呢？北宋名義上的最高軍事長官叫做樞密使，這個樞密使如果資歷不夠高的話，也有可能稱他為僉署樞密院事。樞密使專門給皇帝提供軍事戰略的主張，大概相當於美國的參謀長聯席會議主席，或者說是一個軍隊裏的總參謀長，因此陳堯叟對國家的軍國大事也有發言權。他是四川人，所以希望真宗逃到四川去。

真宗猶豫不決，又把寇準叫來說，你看，也有大臣勸我跑到南邊去。寇準看見王欽若和陳堯叟站在旁邊，就知道是這兩個人出的主意。但他假裝不知道說，誰給皇帝出的主意？出這樣主意的人應該斬首。陛下現在這個情況絕對不能南逃，天子神武，將帥一心，而且我們北方澶州已經支持這麼長時間了，只要陛下一去，把士氣一鼓舞，打敗遼軍是不在話下的。他有點強制性地要求真宗御駕親征，真宗沒有辦法，只好跟著寇準帶著軍隊開始向北走。

快要到前線的時候，真宗又害怕了，他說，還是有大臣在我耳邊說應該往南走。寇準說，這些人就像鄉下的老女人一樣，膽子很小的，千萬不能聽他的。陛下現在只能進尺不能退寸，因為只要一退的話，前面的軍隊聽說皇帝撤了，他們就沒有士氣了。而且如果一旦軍隊崩潰的話，遼軍追您那是很快的，您還有儀仗隊這麼多隨從，怎麼能跑得過遼國的軍隊呢？如果陛下不信的話，我去請侍衛親軍的指揮使高瓊，您問一問這個武將，看看他怎麼說。高瓊說，陛下不能走，陛下如果想去南京或者想去四川的話，陛下的禁軍都是北方人，他們的家屬都在開封，如果陛下往南跑的話，他們沒有一個人會跟著陛下走，陛下恐怕就只能一個人跑了，到時候陛下就危險了，不用說南京，您可能連開封都沒到，就被人抓起來了。真宗一看也沒有辦法了，只好硬著頭皮再往前走，進了澶州城。

澶州城分為南城和北城，黃河從澶州的中間流過，把這個城一分為二。真宗到了南城之後就不敢往北走了，北城就已經是在第一線了。結果侍衛司的都指揮使高瓊拿著棒子打給真宗抬輦的人，把他們趕過了黃河。

前線的士兵們一看皇帝來了，三呼萬歲，一下子士氣高漲，真宗也覺得放心一點。真宗畢竟還是不敢在北城久留，安慰了一下士兵之後，又退回了南城，但是豎起了皇帝的大旗。那麼澶州之戰的結果如何呢？請看下一章《澶淵之盟》。（待續）

編注：本文根據章天亮博士的大型講史系列節目《笑談風雲》之《隋唐盛世》視頻版整理而成。《笑談風雲》是新唐人電視台製作的視頻版中國通史，目前已出版《東周列國》、《秦皇漢武》、《隋唐盛世》和《兩宋繁華》四部，第五部《大明王朝》也已於2019年底面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