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談風雲】【兩宋繁華】第八章 復仇三箭 ②

劉仁恭

李克用死後，兒子李存勖把復仇三箭放在他的太廟裏，每次出兵時準備打誰，就派人把相應那支箭請出來放入錦囊，報仇之後，就把這支箭送回太廟，向李克用報告。

◎李存勖初戰告捷

那時的李存勖是一個英武有為、意氣風發的君主。他派大將周德威到潞州去打後梁的軍隊。當時後梁軍隊知道李克用死了，即位的是一個年輕人，所以根本就沒有準備。當晉兵趕到時，後梁士兵都在蒙頭大睡，立時便被擊潰，潞州之危一舉而解。這是李存勖當晉王之後的第一場勝利。朱溫聽到這個消息後感嘆道，生兒子就要像李亞子（李存勖號亞子）這樣，我這些兒子們都像豬狗一樣，沒有一個是他的對手。解了潞州之危後，李存勖把目光投向了河北三鎮。

◎劉守光囚父篡位

公元907年是非常動盪的一年。這一年朱溫篡唐；耶律阿保機自稱天皇帝；劉仁恭被他的兒子劉守光囚禁起來。劉仁恭是一個殘暴、懶惰怠政之人。他的治所幽州（今北京）北面是燕山山脈，南面是大安山（今稱房山、小燕山）。劉仁恭覺得大安山很陡，四面都是峭壁，如果在山上建一個宮殿的話，別人很難攻上來。於是他花了很多錢在大安山修建了宮殿，又從民間選了三千美女充實到宮中，然後他就準備在那裏頤養天年了。他還找了各種辦法幫他延年益壽。

劉仁恭的兒子劉守光人品也很差。劉守光和他父親的一個愛妾羅氏通姦，結果被劉仁恭發現。劉仁恭責罵劉守光並將其痛打一番，劉守光因此對他父親懷恨在心。後來，後梁派將軍李思安進攻幽州，劉仁恭沒有做任何防守，劉守光於是來幫助防守幽州，他覺得無論如何將來這塊地盤是他的。打退了後梁的進攻後，他掉過頭來攻打大安山上的皇宮，將劉仁恭抓了起來。之後，又殺死了自己的哥哥劉守文。劉守光昏庸愚昧，發明酷刑折磨惹怒他的人。公元911年，劉守光竟自行稱帝，國號大燕，史稱桀燕。

◎李存勖柏鄉大勝

從地圖上我們可以看到，李存勖要攻打幽州的話，成德節度使王鎔和義武節度使王處直是他必須要過的兩道坎。好在這兩個藩鎮儘管表面上向朱溫稱臣，但實際上是首鼠兩端。特別是成德節度使王鎔，他的藩鎮一邊和朱溫相鄰，一邊和李存勖接壤，所以他兩面都不想得罪。朱溫想拉攏他，封他做趙王，同時朱溫也知道這個人靠不住。

公元910年，魏博節度使羅紹威病逝，魏博這時候已改名為天雄節度使。魏博在河北幾鎮的最南面，實力很大。羅紹威死後，朱溫派兵駐紮在魏博的邊境上，這個邊境是跟成德節度使接壤的邊境，王鎔就有點緊張了，於是向晉求救。朱溫果然派兵攻打王鎔，李存勖出手援助，雙方在柏鄉發生了一場激烈的戰鬥，以李存勖大勝告終，整個後梁的精銳部隊幾乎損失殆盡。這是李存勖取得的第二場重大勝利，此後王鎔向李存勖稱臣。

◎三勝利奠基帝業

劉守光稱帝建立桀燕後，向南進攻義武節度使王處直。王處直擋不住劉守光的進攻，也向李存勖求救。於是李存勖又在援救王處直的過程中，收降了義武藩鎮，然後揮兵直逼幽州城下，將幽州城圍困起來。於是劉守光向朱溫求救，雙方在河北的蓨縣又發生了一場戰爭，詳細過程我們不講了。當時李存勖的軍隊打得非常漂亮，用了一個奇計，派了一些人冒充後梁的軍隊，跑到後梁的大營中，黃昏時分四處放箭、到處放火，又派一些人在那到處嚷嚷說，晉國的大軍馬上開到，其實當時他們只有六百個人，就把朱溫的軍隊衝得七零八落。朱溫本來就有點害怕李存勖，聽說晉的大軍要趕到，連夜放火把自己的營寨燒掉。當時朱溫率領50萬大軍，一場戰鬥就徹底失敗。

朱溫連夜遁逃，當時蓨縣附近的農民都拿著農具去追他。朱溫好不容易敗退到一個稍微安全一點的地方後，發現對方其實只有六百個人，才知道自己上當了，當時愧憤交加，生了一場重病。他當時說，我經營天下三十年，幾乎沒有遇到甚麼對手，沒想到敗在李存勖這麼一個小娃兒的手裏。我的這些兒子沒有一個是他的對手，恐怕將來我會死無葬身之地。

援救潞州、柏鄉的勝利和蓨縣的勝利是李存勖的三大勝利，奠定了他日後稱帝的基礎。

◎李存勖大破幽州

朱溫大敗、無力北伐之後，劉守光困守幽州，向北方的契丹求救，契丹置之不理，最後劉守光走投無路，對困他的將軍周德威說，如果你們的晉王李存勖能夠到城下和我見面的話，我就投降。周德威報告給李存勖後，李存勖果然來了，單騎在城下對劉守光說，當年我的父親和你的父親曾經有一個約定，要一起用我們的實力去重新復興唐室，可是現在你父親背叛了誓約，致使事情淪落到這個地步，你打算怎麼辦？劉守光說，我現在就像是砧板上的一塊肉，全憑你處置了。說得很可憐。李存勖抽出一支箭來，一折兩半說，如果你現在投降的話，我可以保證不會傷害你，否則就像這支箭一樣。劉守光於是下城，收拾東西準備投降。

他手下有一個將軍叫李小喜，人品很差，平時逢君之惡，幫助劉守光幹了很多壞事兒。這時，他勸劉守光別投降，劉守光就猶豫了，沒有投降。結果當天晚上，李小喜自己出城投降，向李存勖講述了幽州城的布防情況，說裏邊已經山窮水盡了。於是李存勖開始攻城，劉守光兵敗逃跑，被農家發現舉報後被抓。劉仁恭被軟禁在一個地方，無處可逃，結果劉仁恭和劉守光父子雙雙被李存勖生擒。

公元914年正月十五，李存勖回到了他的治所太原。正月十九準備殺掉劉守光。劉守光死得很難看。他這個人平時對別人很殘忍，他發明了一種酷刑，比紂王的炮烙還殘忍。紂王的炮烙之刑是將一個銅的大柱子燒紅後，把人往上一貼，這人一下就燙死了。劉守光發明的酷刑是一個鐵籠子，把人放到裏邊拿火烤，然後還準備鐵刷子，等這個人的肉被烤熟後，拿鐵刷子刷掉一層，之後再烤裏邊的肉，非常殘忍。所以他建立的政權被叫做桀燕。

劉守光雖然很殘忍但卻膽小如鼠，臨死之前他哭泣哀告，先把責任推到李小喜那兒，說是李小喜勸他不要投降。當時李小喜罵他說，我可能做了很多的錯事，但是你和自己父親的小妾通姦，殺死自己的哥哥，軟禁自己的父親，這些事難道都是我教你幹的嗎？李存勖覺得李小喜對自己原來的主人這麼沒有恭敬之心，先把李小喜殺掉了。之後，劉守光說，我這個人騎馬射箭都很好，如果你留我一條性命的話，我幫你打天下。劉守光的兩個夫人反倒很鎮定，對劉守光說，皇帝事已至此，說這些話還有甚麼用呢？我們兩個人先死。於是兩個皇后很從容地伸出脖子赴死。而劉守光直到臨死的時候，還在哀嚎乞求不已。

殺死了劉守光之後，李存勖又把劉仁恭帶到太廟，刺其心出血，然後在李克用的墳前將劉仁恭斬首，給父親報了第一個仇。那麼李存勖又是怎麼報另外兩個仇的呢？報仇之後，他能做一個勵精圖治的皇帝嗎？請看下一章《伶人做官》。（待續）

編注：本文根據章天亮博士的大型講史系列節目《笑談風雲》之《隋唐盛世》視頻版整理而成。

《笑談風雲》是新唐人電視台製作的視頻版中國通史，目前已出版《東周列國》、《秦皇漢武》、《隋唐盛世》和《兩宋繁華》四部，第五部《大明王朝》也已於2019年底面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