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十字路口】反送中媒體戰 破解中共謊言

大家好，我是唐浩，今天都好嗎？

今天要來跟大家聊聊，中共對香港的宣傳戰。我們知道，自從香港反送中運動開始，中共便開始動用各種海內外的媒體機器，對反送中運動展開舖天蓋地的「反反送中」宣傳戰，網絡上還流出一分疑似中共內部的宣傳指導文件。

究竟中共用哪些手法發動宣傳戰、攻擊反送中？中共為甚麼要用這些手法、是要起到甚麼作用？中共這套宣傳戰已經用到台灣社會，台灣民眾又該如何防範？這都是我們今天要跟大家聊的重點。

不過，我們先來快速回顧一下，近期關於中共「反反送中」宣傳戰的幾個重要時間點。

⊙Timeline

8月19日，社交媒體推特（Twitter）宣佈，刪除936個帳號、停權20萬個帳號，這些帳號來自中國境內，受到中共官方控制，專門製造香港反送中運動的相關假消息。推特並宣佈，未來將拒絕國家支持的媒體購買廣告。

同一天，臉書（Facebook）也宣佈刪除了7個頁面、3個社群和5個帳號，臉書調查發現這些帳號與中共政府有關。

同樣在19日，香港連登討論區出現一份名為「關於當前局勢的宣傳要則」文件，披露中共內部關於香港報道的八項原則，但無法確認文件來源。

8月20日，針對推特與臉書刪除帳號，中共外交部發言人耿爽回應表示，「對於當前香港的局勢，14億中國人、海外華人華僑、廣大留學生，當然有權力表達自己的觀點和看法。」

同一天，美國彭博社披露，中共外交部向《華爾街日報》、彭博社、路透社、法新社等國際媒體發函，宣稱反送中運動是「騷亂」，將抗爭者稱為「暴徒」，並說美國是背後煽動暴力的「黑手」。

8月21日，美國霍士新聞（Fox News）報道，中共央視在影片網站YouTube投放許多攻擊反送中運動的廣告，許多用戶感到反感，要求YouTube撤下央視廣告。

8月22日，谷歌高層發表聲明稱，他們在YouTube上關閉了210個頻道，這些帳號都播放與香港抗爭有關的影片內容，而且都使用了VPN或其它技術來掩飾位址來源。不過谷歌並未說明這些帳號來自哪裏。

⊙Comments

反送中運動中共媒體宣傳戰五種手段

好，我們可以看到，中共對反送中運動的媒體宣傳戰手段，至少包括五種手法：
1）向外國媒體主管寫信、傳給他們負面材料；
2）在社交媒體大量設置帳號，傳播攻擊反送中負面訊息；
3）在社交媒體上購買廣告，宣傳反送中負面訊息；
4）動用海外掌控的媒體力量，傳播反送中負面報道；
5）嚴控國內媒體言論，傳播反送中負面報道。

不過，我們忍不住要先吐槽一下。中共在國內對反送中運動進行負面宣傳，或許有效果，因為所有的媒體都被它控制，所有人民從小就活在黨創造的輿論空間裏，所以很容易相信黨媒說甚麼、相信黨說的就是真的。

但是中共拿這一套抹黑宣傳去向海外媒體高層寫信，而且都是赫赫有名的跨國媒體，想用這種斷章取義、移花接木的黑函去抹黑反送中，真的會被人家當成笑話看待，所以才被人家公開報道出來。

這些媒體主管可都是相當資深的專業新聞人，怎麼會不知道你中共在搞甚麼？怎麼會不知道你中共是如何對待百姓？中共的黨文化思維、夜郎自大以及對國際正常社會缺乏了解，真的是給中國人丟面子。

所以我常說，中共才是真正的「反華勢力」，總是給華人抹黑形象。

而且，中共外交部在反擊推特與臉書時說到，14億中國人、海外華人有權表達自己的觀點。那請問北京：按照這個說法，國內14億中國人是不是也可以自由上網、自由表達意見呢？還是只有海外華人才有權表達意見？為甚麼有這種差別待遇？是中共政府刻意歧視國內百姓嗎？

而且，為甚麼在海外發佈虛假訊息叫做「有權表達意見」，在中國境內說真話表達意見叫做「危害國家安全」或者「煽動顛覆國家政權」呢？是因為這個政權只說假話、只願意聽假話嗎？又為甚麼，那些發佈假訊息的社交媒體帳號，幾乎都是來自中國境內？

中共官員的黨文化思維與說謊成性，經常讓他們自己說謊都說到圓不起來，邏輯不通，自打嘴巴，淪為國際社會笑柄。一旦被記者追問，他們最後只能顧左右而言他，或者裝凶狠、罵記者來逃避話題。

‧剖析中共「反反送中」宣傳戰術

好，回到主題。我們今天主要跟大家聊的，是網絡流傳的「關於當前局勢的宣傳要則」。雖然這份文件的出處單位並不清楚，文件的真實性也有待確認，但是從內容上可以看出，作者對中共的內部宣傳運作有相當程度的了解。

此外，中共方面並沒有出面否認這份文件，而文件描述的手法，也確實相當符合目前中共官媒的報道策略，因此還是有一定的參考價值。同時，這份文件披露的宣傳手法，不僅出現在香港反送中運動，也出現在台灣社會，值得我們好好了解。

接下來，我們帶大家從社會科學的角度來解讀一下這份文件，總共有八項宣傳要則：

要則一：

嚴禁正面報道香港市民的任何民主自由訴求，充份使用政府掌握的話語權，佔領輿情制高點。並且將事件定性為：
1）愛國與港獨之爭；
2）和平與暴力之爭；
3）法制與動亂之爭。

簡單說，中共最擅長的基本宣傳手法就是「強制定性」、「二元對立」、「劃分敵我」。

中共先用大量的媒體言論為反對派扣上負面、不道德、政治不正確的大帽子，例如「港獨」、「暴力」、「動亂」，為敵人強制定性；再為自己或自己人貼上正面、道德、政治正確的名義，例如「愛國」、「和平」、「法制」，凸顯自己的政治高度，搶佔輿論高地。

同時，通過媒體的言論審查，截斷一切關於反對者的正面報道，只留下鋪天蓋地的負面報道，把反對者徹底「污名化」，更能印證黨對敵人的定性與批判。

從政治傳播學角度上講，這是一種「議題設定（議程設置，agenda-setting）」以及「議題建構（議程建構，agenda-building）」的策略。簡單說，就是中共想通過海量的單面向訊息，來影響中國人民對反送中事件的認知，引導人們一看到反送中就聯想到「港獨」、「暴力」、「動亂」；再搭配中共官方、港府與香港警察的種種實際行動，從而在社會上建構起「反送中就是港獨、反中國」的誤解。

我們不妨問一個問題：中國大陸的多數人民知不知道反送中大遊行最多有多少人參與？知不知道香港人民的「五大訴求」是甚麼？如果不知道，是正常的。因為黨就是不想讓你知道這些有利敵人的信息。

中共這樣做的目的，就是要讓中國人民只能用黨給的視窗去看世界、只能用黨給的思維路徑去思考問題，確保絕大多數的人民都活在黨的意識形態牢籠裏，保障黨的政權穩定。

要則二：

淡化參與抗議示威的總人數和民眾支持度，突出報道支持政府和警方的聲音，對社會人群進行劃分定性：
1）把沒有參與遊行的民眾定性為沉默的大多數，內心支持政府支持警方。
2）把參與遊行的民眾定性為年輕無知受人挑撥，受西方敵對勢力當槍使。
3）把參與衝擊政府機構和武力對抗警察的示威者定性為恐怖份子。

同樣的，這一點跟前面提到的手法跟原理幾乎如出一轍，都是站在黨的角度來把群眾進行「敵我劃分」、「二元對立」、「強調定性」，目的是進一步挑起一批群眾去鬥爭另一批群眾。

同時，通過不對稱的資訊（不報道活動人數與訴求）還有不平衡的報道框架（不報警察打民眾、只報民眾反擊畫面），來削弱反送中運動的力度。

最狡猾的是，中共把沒有參與遊行的民眾定性為「沉默的大多數」、「支持政府與警方」。中共向來最擅長用輿論把群眾劃分成「少數的反對者」和「多數的同路人」，逼迫人民選邊站隊，也等於是強行綁架那些沒走上街頭的香港市民，作為中共與港府用來恐嚇、施壓反送中群眾的鬥爭武器與人肉盾牌。

但是，反過來講，如果按照這種過度簡化的二分法鬥爭邏輯來說，假設上次參加「撐警集會」的人群真有40萬人，那麼抗爭者是不是也可以把那些沒參加集會的700萬香港市民，都認定是反對警察、反對港府、反對中共的「沉默更大多數」呢？那港府是要為40萬人負責、還是為700萬人負責呢？

加打經濟牌增強維穩效果

通常這時候，中共控制的媒體與政客，還會再出面加打一張「經濟牌」，聲稱那些「沉默的大多數」都是擔憂香港經濟受影響，希望大家停止抗爭，讓經濟恢復穩定、大家一起賺大錢。

這套說詞，表面聽起來非常合理，但其實背後已經被中共偷偷地抽換概念，用「經濟穩定」、「賺大錢」為表面藉口，轉移人民的視線與焦點，掩飾中共與港府趁機維穩、暗中剝奪香港自由、民主、法治與人權的行動。

在台灣也可以看到類似情況，某些親共候選人，在評論香港問題或兩岸問題時，一再說要「穩定」、「發展經濟」、「賺大錢」等口號，但從來不提自由、民主、人權等公民權利與生活模式，也不說究竟是維護自由生活的穩定，還是維護中共統戰併吞的穩定。這其實是同樣的輿論統戰伎倆。

這裏需要說明的一點是，賺錢、生活當然很重要。但是在失去自由與法治、或者不夠自由、不夠法治的共產主義或社會主義社會裏，賺大錢的往往只有高官權貴集團；而且只要黨有需要，任何企業與權貴的資產財富，都可能隨時化為泡影，就可能被「公私合營」而被併吞。阿里巴巴的馬雲就是個典型案例，所以馬雲說：「中國的企業家確實沒有好的下場，事實也是，歷史也是。」

所以，只有在真正自由與法治的社會裏，才能讓更多人擁有平等的機會去競爭，也才能讓更多人都有機會賺大錢，也才能讓自己的財富與生命獲得保障。

要則三：

在文字圖片影片報道中突出特定幾個方面。

這一點是屬於內容上的要求，簡單說，就是要媒體突出「港獨」、「外國國旗」等旗幟符號，避開「民主」、「自由」「普選」等標語；而且要突出抗爭者衝擊政府機構、警察或者塗黑中共國徽的畫面，如果有警察受傷，更要大力突出報道。

要則四：

嚴禁以任何形式報道民眾中理解同情甚至支持示威者的聲音。

簡單說，就是讓媒體上的訊息「一面倒」，只有反對、批評反送中的聲音，讓支持反送中的聲音消失，創造「反反送中」是主流的「優勢意見氛圍」，達到一種「沉默螺旋（spiral of silence）」的傳播理論效果。

「沉默螺旋」簡單說，就是當你感受到別人都是某一種想法，跟自己的想法不一樣，那你可能就會選擇沉默、不表達自己的觀點，避免被大家另眼看待或被孤立。

中共禁止任何支持反送中的聲音，也是同樣的目的。讓中國人都以為「反反送中」才是主流意見，讓同情香港的民眾感覺到弱勢、孤立而不敢發聲，形成一種「輿論霸凌」和「寒蟬效應」，讓社會上不敢表達支持香港市民的意見，從而更加強化「反反送中」的聲勢。

要則五：

對於境外流入的警方使用過度武力的影片圖像，必須在第一時間迅速屏蔽刪除。

要則六：

對於境外流入的示威者向機場滯留乘客表示公開道歉的影片圖像，必須在第一時間迅速屏蔽刪除。

這種手法就是要塑造「警察無暴力」、「抗爭者無理性」的刻板印象，才能幫中共的對內宣傳論述「圓謊」。

同時，這種片面的宣傳，從心理學上講，是一種對中國人民強加的「選擇性接觸（selective exposure）」，只讓民眾接收到當局過濾過、設計過的訊息與畫面，用來強迫人們在心裏建立符合中共立場的世界觀與態度，從而有利於中共的維穩工程，強化社會現有秩序，維護中共政權穩定。

當然，人是有自由意志的生命，可以自行選擇要不要相信、接收這些訊息。中共也知道這一點，所以它從建政以來就加強控制媒體輿論、實施網絡封鎖、審查言論、刪除一切不利於黨的訊息，目的就是要讓中國成為只有共產黨「一言堂」的封閉社會，讓人民從小只能被餵食黨同意的信息內容，斷絕一切外來自由信息，才能讓人民徹底同化黨的意志與思想，才能始終跟黨的路線保持一致。

這種選擇性訊息的媒體宣傳戰相當不易察覺，而且潛移默化、深入腦海，對一般人來說是最不容易防範的意識形態入侵，特別是在共產主義或社會主義的極權社會裏。

這些摻雜著中共黨文化的媒體訊息深入中國人心裏，築起一座維護共產政權的高牆，所以有時候可能會讓海外自由社會的人覺得不容易理解，或者不容易溝通。這一點，實際上不是中國人民的問題，而是中共刻意強加的屏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