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經濟」和「無處不旅遊」,是今天香港旅遊業的兩大特色。結果,便出現了一個沒有想像過的情況:以前逛灣仔東方188等商場時經常見到的、毫不起眼的無人機,今天竟成為了香港旅遊業一大支柱。打開香港旅發局官網,「海港璀璨夜色」這頁的標題便是「燈光、煙火和無人機」,劈頭介紹的便是「無人機表演」,文字充滿詩意:「繁星點點的無人機在維港夜空翩翩起舞,交織出多幅賞心悅目的圖案,演繹無限創意。」之後才介紹「幻彩詠香江」。從網頁編排次序看,無人機表演在香港旅遊業中的戰略意義可能已經超越了「幻彩詠香江」。

事實上,香港政府似乎十分歡迎各種無人機表演,日程編得密密麻麻,結果10月4日和5日兩晚的無人機表演,都是來自教育界:10月4日是由「心繫家國之港深學校創科薈萃」主辦,該活動有中聯辦、教育局、團結香港基金參與,有無人機表演乃意料中事。表演內容是中共建國以來的科技成就。

10月5日則是聖保祿學校170年校慶,晚宴於會展舉行,亦加入無人機表演,回顧學校的發展。

筆者身在英國,無緣現場觀看,但畢竟兩者都是盛事,不少人把表演拍攝下來放上社交平台,所以不難找到相關片段,觀看完整表演。

從影片所見,兩晚表演都是人頭湧湧,但客源似乎很不同:4日那個內容涉及中國,所以不少是內地觀眾,影片聽到的都是普通話;5日那個由於是校慶,不少觀眾是校友。

客源不同,觀眾對表演的反應亦明顯不同。4日那個,現場反應最大的似乎是一開始堆砌出來的文字「慶祝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75周年」,之後出現的圖案,如高鐵、火箭、人造衛星、太空站、太空人,可能由於都是觀眾們爛熟的東西,反應非常一般,觀眾們往往只是沒有感情地吐出「高鐵」、「火箭」等發音,反應最大的似乎是火箭分體成為三截,這個設計細節帶來意想不到效果,誘發一陣嘩嘩聲。

聖保祿那個,歡呼聲和拍掌次數明顯較多。校徽、校舍、漫畫化的聖保祿女修會始創人、母校與大學研發出來的涼茶,盛載的都是一段段美好回憶,每次轉換圖案,20秒等待造成的張力因為新鮮感而獲得補償。

換言之,成功的無人機表演,表演細節與觀眾的關聯性、新鮮感、人文關懷等,都是成功必不可少的因素。

事實上,無人機表演的用途很多,並不限於節慶。筆者見過以下表演,十分富有文化氣息:一些著名但殘缺不全的古建築,例如羅馬鬥獸場(Colosseum)、英格蘭惠特比修道院(Whitby Abbey)等,便使用無人機建構出完整的建築面貌,為旅客帶來既真實又虛幻的觀賞經歷。

無人機只是工具,怎樣使用才是對城市的文化底蘊和功力的真正考驗。旅發局在這方面要狠下功夫,不要讓維港無人機表演淪為「幻彩詠香江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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