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陸頭部電商拼多多希望通過Temu改變世界的購物方式,打造一個更快、更精簡、更便宜的亞馬遜版本。但最近Temu因對供貨商的罰款而遭到抗議,引發外界對中國跨境電商各類爭議的關注。評論認為,中國部份跨境電商在海外爭議不斷,根源在中共。

Temu供貨商抗議

7月29日,約二百多名拼多多旗下跨境電商平台Temu中小商家,前往Temu位於廣州部樓下,抗議平台的高額罰款和扣貨款政策,一些商家甚至進入Temu在25樓的辦公室,表達不滿。

今年3月開始,Temu釋出大量罰款名單,原因主要是「售後問題」。Temu每月強制扣押電商帳戶中的利潤,支付售後賠償及其它技術服務費等,令商戶不滿。

有維權供貨商稱,拼多多長期無故扣款罰款,多則上百萬,少則數萬元,還扣押了商家上億預留資金,已引起眾多公司及工廠的經營危機。

浙江的陳忠(化名)是2022年拼多多Temu上線的首批鞋商,他此前告訴大紀元,每個月都有罰款,到目前為止他共被平台罰款三十多萬人民幣。

陳忠說,「它說罰你就直接扣款,往往沒有具體解釋。罰款通知顯示的是售後問題,甚麼尺碼大、鞋子不合腳、包裝不好等。如果有質量問題我願意承擔責任,如果是運動鞋、皮鞋之類,尺碼大小問題我也能接受,可我賣的是IP拖鞋,還被這樣罰款到20萬。」

《華爾街日報》報道,Temu的一名發言人證實,商家對Temu處理售後問題的方式感到不滿。 Temu的政策確保了高水平的客戶服務,而且需要通過處罰維持一個高質量的電商平台。

這名發言人表示, Temu的大多數商家在這些規定下都取得了成功,這得益於銷售額的增長和積極的客戶反饋。

電商推出「僅退款」服務,被買家濫用。(網絡圖片)
電商推出「僅退款」服務,被買家濫用。(網絡圖片)

這些罰款與Temu推行的海外「僅退款」有關,「僅退款」指對一些價值不高的商品,只要買方不滿意,用戶不退貨就可以直接退款,其本意可能是藉此逼迫廠家提升商品品質。2021年拼多多首次推出這個服務,不久京東、淘寶也開始跟進。

但這項規則在實行過程中卻一直面臨爭議。有中小個體商家稱,一些惡意的羊毛黨專門利用Temu「僅退款」功能,進行「線上零元購」。

「客戶一退,我就被罰款。現在算一下根本賺不到錢,還被押了一大堆錢在Temu帳戶裏面。」陳忠說。

與商家的被罰款虧損相反,今年上半年拼多多Temu業績暴增5.6倍。

大陸電商「內捲嚴重」 爭議不斷

業內人士表示,自拼多多出現後,中國大陸電商內捲現象更加嚴重。

2015年成立的拼多多為了與同行競爭,制定了低價策略與「硬核奮鬥模式」,在大陸網絡中,拼多多有時也被稱為 「電商捲王」,「以短跑的速度跑長跑」。

拼多多則表示,自己是一家「充滿活力、快節奏的公司」,「致力於為員工提供積極、高效的工作環境」。

拼多多以員工少和高效著稱,2019年員工僅六千多人,而阿里巴巴2019年員工數量達到10.8萬,京東員工數超22萬。

2023年拼多多的利潤和效率比騰訊和阿里巴巴高。然而為了實現這一目標,拼多多員工工作時間非常長。

針對上述現象,大紀元記者致函拼多多公司請求置評,但截至發稿為止,尚未受到回覆。

拼多多另一個爭議點是全託管營運的超低價模式,其它跨境電商平台上,產品賣多少錢都由賣家定價;但在Temu,平台才能主導價格。

Temu有嚴格的價格審核機制,如果賣家在Temu上對自己商品的報價高於國內批發電商1688同類商品的價格,平台會讓賣家重新報價。

產品上架後,Temu會進行實時監測,一旦檢測到同款低價,則會在賣家後台彈出「降價提示」。

台灣財經專家黃世聰(黃世聰提供)
台灣財經專家黃世聰(黃世聰提供)

台灣財經專家黃世聰對大紀元表示,拼多多的崛起反應了中國目前在進行消費降級。過去淘寶、京東大部份面向中上階級,拼多多方向專攻二三線城市,面向價格比較敏感的消費群體,用低價行銷。隨著拼多多業績起來,京東跟阿里業績下滑,就表示中國整體內需的滑落趨向相當明顯。

此外,CNN報道,美國安全專家發現,拼多多購物軟件利用了50個左右安卓系統漏洞,在未經用戶同意的情況下,允許拼多多訪問用戶的位置、聯繫人、日曆、通知和相冊。該軟件還能改變系統設置,訪問用戶的社交網絡帳戶和聊天記錄。

儘管海外版Temu不太可能像拼多多軟件,但這無疑對拼多多的海外版Temu的安全帶來了疑慮。

今年6月份,美國阿肯色州Temu軟件提起訴訟,指控這家中資平台違反了該州的私隱法,從事欺騙性交易,並利用低價商品「近乎無限」地獲取客戶的個人資訊。

起訴稱,Temu利用中國製造的低價商品引誘用戶在不知情下提供「對其個人識別資訊近乎無限的訪問」。「一旦安裝,Temu可以重新編譯自身,並改變屬性,包括覆蓋使用者認為自己已經設定好的資料私隱設定。」

評論:部份跨境電商爭議不斷 根源在中共

時政評論員李林一認為,隨著中共對阿里巴巴等企業的打擊,再加上中國經濟不斷下行,目前已經嚴重威脅到了這些電商的生存。為了開拓市場,跨境電商加快發展海外生意也是必然。其實跨境電商在海外爭議不斷,根源在於中共。

李林一舉例:從大環境角度去說,中國電商的海外擴張,在西方與中共對抗日益增強的大環境下,自然會在歐美引發警惕,甚至觸發各類調查;中共在很多領域,如私隱權等領域並沒有對國內違法行為進行嚴格監管和處罰。事實上,中共本身就一直在想方設法非法獲取民眾訊息。

「所以你看到,在中國大陸,中國人的個人資料公開在網上被出售,受處理的人卻寥寥無幾。因此美國阿肯色州對Temu軟件提起訴訟,也有它的理由;另外,新疆事實上存在強迫勞動,雖然中共一直否認。但現在電商供應鏈一旦不透明,自然會遭到質疑。」他說。

亞馬遜的計劃

近年來中國經濟下行,中共當局大力鼓勵電商出海,並提供補貼。

拼多多希望藉此機會通過Temu改變世界的購物方式,打造一個更快、更精簡、更便宜的版本,取代電商龍頭亞馬遜的地位。不過與亞馬遜相比,這個新興平台還有差距。

一個是運貨速度,亞馬遜的一些頂級中國供應商在美國和其它重要市場設有倉庫,可以提供當日或次日送達服務。而Temu的倉庫都設在大陸,所有的商品都需要空運,通常需要9到12天,才能將包裹從中國運送到外國購物者手中。

「亞馬遜是關鍵的市場。」Brand Factory 的胡先生對《金融時報》表示,「大多數成功的賣家都嚴重依賴亞馬遜,這加深了他們對該平台的信任。相比之下,新興平台尚未贏得同等程度的信任。」

美國銀行分析師在5月份的一份報告中表示,亞馬遜和沃爾瑪最能「抵禦」中國競爭對手的衝擊。

倫敦證券交易所表示,亞馬遜近日發布的報告預計其營收將增長約11%,達到1,486億美元。

圖為加州一處亞馬遜配送中心資料圖片。(Justin Sullivan/Getty Images)
圖為加州一處亞馬遜配送中心資料圖片。(Justin Sullivan/Getty Images)

為了應對Temu的低價挑戰,亞馬遜也開始複製Temu模式,招募中國供應商,計劃推出折扣店,主要銷售價格低於20美元的非品牌商品。

黃世聰表示,亞馬遜在美國已經建立了分貨倉、集中倉等非常多的倉儲,可以非常快速送達。它也是美國的品牌,美國消費者比較願意去購買亞馬遜,若裏面有假貨,申訴管道比較方便。

「但是拼多多並沒有這樣一個狀況。拼多多就是低價,如果對商品品質的要求沒有那麼高,它還是會有商機存在,的確也對亞馬遜形成壓力。所以電商不是只在中國捲,這種向外輸出通縮的狀況,連海外的電商都感覺到了。」

分析人士指出,Temu面臨的最大挑戰可能還是在於其合規性,諸如規避關稅、環境可持續性等疑問,目前已遭到了歐美等國家的關注。

去年夏天美國國會報告指出,中國快時尚電商低價是因為強迫勞動以及利用美國郵政漏洞;2023年歐盟委員會公布了「歐盟關稅改革提案」,計劃取消目前150歐元以下進口貨物免關稅的政策;法國去年出台了打擊低成本快時尚的《2129法案》,要對其產品徵收生態足跡附加費。

歐洲消費者團體今年向歐盟委員會提起訴訟,指控Temu未能保護消費者並採用操縱手段。

談到供應商對Temu的抗議,黃世聰表示,畢竟大家出來都是要獲利,「通常這種內捲捲到最後,大家都殺到血流成河,體無完膚。除非是說中國經濟能夠好轉,大家把餅做大,可以分到餅越來越多。但如果餅一直縮小,內捲壓力越來越大的時候,未來消費者拿到的產品就不會那麼好,供應商也沒有辦法提供更好的產品給拼多多,這個狀況是緩慢的在進行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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