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拿大航空公司(Air Canada)與香港飛機工程公司(HAECO,簡稱港機)最新簽署的一份大規模飛機維護合同,引起外界和專家普遍擔憂。
加航結束與美國ST Aerospace之間長達多年的飛機維修合同(2017至2022年)後,在去年9月加中衝突日益加劇、中共加強香港鉗制之際,與港機簽署56架寬體噴氣式飛機5年大修合同(38架波音夢幻客機、18架A330空巴,另加5年延期選項)。合同對外保密數月後,港機在今年2月28日,對外高調宣布這份合同,但未透露合同金額。
專家擔心,中共有可能藉此對飛機搞間諜竊聽,一旦台海爆發軍事衝突,飛機有可能被困中國。
加拿大安情局前高級分析師、北極星威脅與風險諮詢公司(Borealis Threat and Risk Consulting)總裁古斯基(Phil Gurski)認為,鑒於中共對加拿大大選干預,在加拿大到處設秘密國安點,當務之急是減少加中合作,而不是加強合作。
古斯基說,如果是他負責,他會趕緊叫停。
中國戰略風險研究所(CSRI)董事會成員、渥太華大學科學社會與政策高級研究員莊斯頓(Margaret McCuaig-Johnston)也認為,中止與最親密盟友之間的商業合作,將合同給在過去6年、一直對加拿大充滿敵意的中共,讓中共完全接觸加拿大的每架飛機,非常不安全。經驗已多次證明,中共一直在利用加拿大的天真。
飛機有可能被用來搞竊聽
加航說法是,公司根據審慎的業務程序和正當招標流程,將部份基礎維修工作簽給港機。公司會對維修供應商進行定期評估,選擇港機,是因為它通過了加拿大交通部、歐盟航空安全總署(EASA)和美國聯邦航空管理局(FAA)等監管部門認證,是世界各大航空公司主要供應商,擁有良好的安全和可靠性記錄。
交通部證實,港機通過了交通部認證。港機說法是,公司定期接受監管部門審批,確保遵守國際標準。對於任何有損公司誠信的指控,公司一律否認,公司會繼續為客戶提供最高標準的安全和優質維護。
莊斯頓警告,中共法律強制所有中國公司,都必須接受中共情報部門指揮,所有間諜活動都是秘密進行。
對於為何在兩國政經關係日益緊張之際仍選擇港機,中共情報部門有可能在頭等艙座位區搞竊聽活動等問題,加航未回應。中共有可能趁飛機維修之際,在機艙偷偷安裝隱藏錄像頭、麥克風甚至Wi-Fi竊聽裝置,捕捉加拿大政經高管們坐飛機時的談話、聊天和錄像等內容。
據報,上世紀90年代,法國情報官員曾對法航和諧式客機和其它海外航班搞竊聽活動。美英情報機構也會對機艙內手機通話進行監聽。加美兩國安全機構警告,乘坐頭等艙的政經高管們,應假定機艙內談話和活動被監控,不能掉以輕心。
加中關係緊張下簽約
2023年,東北亞地區的航空維修(MRO)行業研究數據顯示,中方飛機維修技師時薪僅10加元多一點,日本和澳州技師時薪則翻3倍。中國企業製造、營運和維護成本也更低。與此同時,美國MRO行業則面臨飛機維修技師人才嚴重短缺等問題。
港機去年拿下合同後,沒有立即對外宣布,原因很明顯。當時加媒體、政客和情報官員紛紛曝光中共對加拿大三級政府選舉干預,渥京還驅逐一名中共外交官,引發後來的大選外國干預公開調查。對於所有這些指控,中共死不承認,還進行報復,將加拿大從批准的中國旅遊團目的地名單中去除。
去年中共還被曝光在多倫多和滿地可私設秘密警察站,在加拿大上空放間諜氣球,曼省溫尼伯國家微生物實驗室兩名華裔研究員被曝光暗通中共,將致命病毒偷偷發往中國,後事態敗露被解僱並被要求離境,目前加拿大騎警還在調查中。
去年秋,台海和南海衝突中,加美兩國空軍和海軍對台灣的支持,以及加拿大軍方立場,激怒了中共。過程中,一架中共戰機曾一度向加拿大海軍直升機發射照明彈,被加拿大國防部嚴厲譴責,雙方關係一度劍拔弩張。
加航簽約港機,還與當下渥京貿易脫鉤中共與其它獨裁國家、加強友邦貿易聯繫、降低供應鏈風險等系列公共政策,背道而馳。莊斯頓表示,這也是為甚麼這麼多公司紛紛撤離中國大陸,而不是進入中國。
中國戰略風險研究所認為,中共吞併台灣,不是不可能。美國高級情報官員稱,習近平已令共軍2027年做好攻台軍事能力準備。台海戰爭一旦爆發,加拿大有可能會制裁中共,而中共已宣稱會對加拿大及企業進行全力報復。到時,加航在香港的飛機和其它資產,有可能被中共扣押。俄烏戰爭爆發後,俄國就扣押了400架外資客機。
國內航空業反應
加航與港機合同公布後,加拿大航空業人士在社媒上反應冷淡。有加拿大交通民航檢查員和加航客機維修技師認為,加航飛機維修工作,應由加拿大技師完成。這種由第3方提供的維修,質量不過關,還會製造新問題,在海外完成維修返加後,還須額外維修,費時又費力,成本還翻倍。
但航太分析專家默盧左(Michel Merluzeau)認為,北美飛機維修人才短缺,飛機維修需求量又大,加航別無選擇,只能把合同給港機。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希望未來能重建北美MRO能力。
2004年前,加航有自己的維修部,2004年被分拆並更名為Aveos。2012年Aveos破產被清算,指責加航違反私有化法,所有飛機維修必須在國內完成的規定,將飛機維修合同包給價格更低的國外競爭對手,沒給Aveos一架飛機進行維修。2016年,渥京取消加拿大飛機必須在國內進行維修的限制。
莊斯頓認為,渥京應重新審查這個問題。加航每年飛機維修支出逾7億元,但內部和外部維修支出具體金額不明。目前,ST Aerospace仍負責加航波音777飛機「基礎維護」。體格更小的波音737和空巴A320,由美國航空巨頭AAR在安魁兩省的維修廠進行大修。
港機是亞洲上市集團—香港太古集團(Swire Pacific)附屬公司,太古集團持香港國泰航空45%的股份,國泰航空則由中共控制的中國航空(Air China,30%)和港府(9%)共同持有。太古集團在中國大陸擁有房地產、糖業、可口可樂裝瓶業務和其它業務。2019年反送中運動中,國泰航空據稱屈於中共淫威,解僱26名參與抗議活動的香港員工,迫使行政總裁何杲辭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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