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這一個星期,香港經歷了一場又一場罕見的暴雨及因此產生的水災。過程中,特區政府的反應及處理方式,顯然很有問題。造成這個局面的可能性當然很多,仍然有待進一步的研究。但很難否定,現在這個政府缺乏了民意監察,沒有了有效的議會去提醒及制衡,也因為扼殺了香港的公民社會,各方面訊息的輸入也受到嚴重的窒礙。這種情況下,政府的施政肯定容易出錯,也肯定會反應遲緩。中國大陸的情況就是一個例證,為何大陸年年都天災不斷?除了貪污腐敗,除了很多防災基建都是豆腐渣工程之外,沒有第四權監察、官本位的政治特色,都是天災不斷變人禍,天災人禍不斷發生的原因。

最好笑的是現在這個特區政府連動員公營系統去處理災變都出問題,要把這一次水災說成是「五百年一遇」這種中共式詭辯。特首李家超在嚴重的洪災之後第二天中午才施施然出來面對傳媒,實在是窩囊透頂。

更為可笑的,是他在事後有一次談話中,說見到各界積極協助處理善後工作,感到十分之鼓舞,認為因此就可以判斷香港有條件成為「國際慈善中心」。

這個特首上任一年多以來,已經不只一次在公眾面前暴露他的思維邏輯混亂,語言表達也含混不清的才能。香港特區政府處理災情混亂,曾經被高高舉起的社區關愛隊在洪災發生的時候不知所終,他卻竟然可以為此而感到鼓舞。搞出這種局面,他還有那種想像力,說香港可以因此而成為「國際慈善中心」,不是更是令人失笑嗎?所謂「國際慈善中心」是甚麼意思,他也是語焉不詳。是說香港可以除了興辦香港本地的慈善事業之外,還有能力為全世界的慈善事業作出貢獻、協調各地的慈善及福利發展嗎?這個特區政府,看來連最基本的自知之明都失去了。

李家超成為特首之前,從來沒有涉足其它保安以外的政策領域,由他出來參選特首,以至任內這一年多,他已經充份顯露出對所有其它政策都是相當無知。這番話又是另一個例證。

他可能根本不知道,香港的慈善事業早在香港開埠初期,即是成為英國殖民地之後不多久,已經逐步開展。到第二次世界大戰之後,更是蓬勃發展起來,連政府也要肯定慈善機構的獨特作用。在殖民地時代,當年的政府已經承認過,政府沒有可能主導慈善工作,而必須倚賴香港社會及各界的努力。

事實上,所謂「慈善」這個概念,在西方社會已經有幾百年歷史。最早期的慈善工作,都是由地方的教會、基層民眾的互助組織、及熱心的民眾共同努力,慢慢一磚一石地鋪展起來的。到工業革命之後,新興城市中產階層興起,結合傳統的地方教會及組織,興辦各種濟民的慈善工作及服務,也從社區募集經費,動員義務參與,從而發展出一個較完善的慈善服務體系的。

隨著政府角色及功能的轉變,公營部門加強了在體制、法制、政策及財政上對慈善工作的支援,也一定程度上加強了對慈善組織及機構的監管及撥款。香港的情況也是如此。

根據筆者多方面的接觸及仍然在部份機構的參與,過去兩年多,在基層組織及慈善工作方面,有幾方面的轉變實在值得留意。這裏先講講第一個問題,就是在當前政府財政緊絀的情況下,對社會福利服務所造成的損害及影響。

政府對慈善機構、基層組織、及非政府福利機構的撥款,近幾年已經越來越手緊。過去幾十年,這些機構及組織越來越倚賴來自政府的撥款,這一點並不健康,也不符合慈善服務發展的原有精神。為何會如此,留待下次再談。但在現在這個情況下,它們實在很依賴政府的撥款支持,這已經是難以推翻的現實。就算政府在20多年前推行了「一筆過撥款」方案,很多機構對政府的財政依賴,不但沒有減少,還越來越需要得到政府批出的服務承包合約。

政府作為慈善及福利服務的政策制定者,承擔起政策責任,但政府自己不能透過公營部門提供所有服務,唯有向非政府機構購買服務,以滿足市民的需求。因為由公帑支付,政府就定下了服務標準,要求𠄘包服務的慈善機構、福利組織及非政府機構滿足那些條件,才會簽署一份「撥款及服務協議書」。根據這份契約,在指定年期之內,政府要撥出標準化的金額向機構購買服務;承包的機構收了政府錢,就有責任提供指定數量及達到指定質素的服務。

那些標準是否合理.撥款是否足夠,暫且不談。但過去兩年多,因為政府財政緊張,去年甚至出現過千億公共財政赤字,政府便唯有以更少的撥款,希望起碼維持原有的服務量,以滿足市民的需要;甚至希望機構做得咁多,來追回一直存在的服務缺口。服務機構越來越倚賴政府,一旦落了疊,自主空間便越來越縮減,與政府商討的時候就越來越缺乏議價能力。過去兩年多,這個問題便變得越來越突出。原有的服務,在合約屆滿之後如果想續約,政府會提出更多要求,但撥款不一定相應增加。服務機構為了維持原有的員工編制,保員工的飯碗,也為了延續在區內的服務,有時就唯有啞子吃黃蓮,儘量遷就政府的索求,變相剝削了員工,加重了服務團隊的整體承擔量,甚至要以機構的其它資源來補政府撥款的不足。有時甚至要在服務質量上,及在慈善工作的人本關懷精神上作出妥協。

香港政府的公共財政已經出現了越來越明顯的困難,這是難以掩飾的事實,過去兩年還在持續惡化。去年政府財政錄得超過千億赤字。今年政府仍然預算會有赤字,但政府原本以為財政赤字會逐步減少,但實際情況顯然不是這樣。這個財政年度第一季,政府已經錄得超過500億元的赤字,這是很罕見的,因為每年的第一季,都有大量收到的稅款進入公共財政系統。今年的財政變得如此壞,除了是賣地成績不理想之外,顯然各方面的稅收及各種非經常性的財政收入都在急速縮減。這個局面究竟是誰做成?

政府在實施了《國安法》之後,強調香港已經由亂及治,又不斷強調香港仍然充滿競爭力,仍然是世界金融中心。北京就口口聲聲說,全面落實中央管治權,香港就可以創造前所未有的繁榮。這些政治口號與實際情況的落差,香港人有目共睹。為何會搞到如此,大家也是心裏有數。

破壞了香港發展及賴以成功的根基,對香港的公民社會又造成難以彌補的損害及破壞,對香港原有的政治及行政體制造成的倒退,也是與自殺無異。因此,就算完全取消了所有不合理的抗疫措施,香港的經濟仍然持續出問題,樓價繼續在跌,中環的甲級寫字樓仍然出現幾十年來少見的空置率,因為外資企業確實在持續離開香港。中國的經濟情況變壞,也令香港的出入口數字出現了前所未見的連續15個月負增長。

簡而言之,香港財政的根基受到的破壞,是北京長期錯誤的對港政策,加上錯誤地以「國家安全」之名來破壞香港體制、違反一國兩制的後果。

在這種破壞下,香港原本曾經發展起來的慈善體制過去兩年也越來越困難,原有的慈善事業及其精神已經在倒退。香港如果不走出這個困局,又憑甚麼可以成為「國際慈善中心」?現在的危機,是連維持原有的慈善服務都有困難。除了財政困難之外,對香港慈善事業更嚴重的損害,是來自公民社會受到破壞。下一次繼續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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