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宣傳新片《別叫我"賭神"》，周潤發可謂不遺餘力。除了親身到戲院謝票，連殺手鐧也用埋：接受老拍檔鄭裕玲的訪問。

一見到周潤發與鄭裕玲同框，回憶立即返晒嚟。跟電影未必有關，雖然兩位貴為影帝與影后，但說到大銀幕的合作，可能只有《我愛扭紋柴》較具代表性，或者加上《花城》？很難把《八星報喜》也計算在內吧。電視劇完全兩回事：《網中人》、《親情》、《火鳳凰》，套套經典。40年前的事。

常覺得周潤發與鄭裕玲最厲害的地方，是一手將電視明星與電影明星的界線抹走。兩位之前的電視台當家小生花旦，就說鄭少秋與汪明荃，放入電影圈的話，很難稱得上甚麼票房保證。

據說，電視味是死症，觀眾晚晚打開電視機，可以免費看到的電視演員，為甚麼值得花費購買戲票支持？周潤發之前，具備票房叫座力的，是《半斤八兩》許氏兄弟，是《最佳拍檔》麥嘉與許冠傑，是福星片的洪金寶，是成龍。

強如周潤發也背上票房毒藥污名多年，千辛萬苦才等到《英雄本色》的Mark哥一吐烏氣。沒有周潤發這個開荒牛，我很懷疑往後的劉德華、梁朝偉、劉青雲，甚至周星馳，有沒有可能在電影圈走紅得如此輕鬆。

鄭裕玲更厲害，是在男明星當道的時空，拍到幾套以女角為重心的賣座電影。一套《三人世界》系列，一套《表姐你好嘢》系列，也是販賣鄭裕玲的演技與魅力而贏到絕對的票房成功，在80年代90年代重男輕女的影圈生態，絕無僅有。

有一段時間，電視台明星比較輕易征服到電影圈，古天樂後，近10年20年，又好像打回原形。你看林家楝要花費幾長時間，才讓觀眾忘記他是《娛樂插班生》的偽張學友，或者《大鬧廣昌隆》的大隻廣？最新一代，應該沒有類似框架了。

因為，大台的演員，根本沒有甚麼可能性去到電影圈獨當一面；另一間電視台，倚重外援，很多時候反而從電影圈入手，而電影圈則在舞台劇、網台之間揀蟀，不同平台互相穿梭，已成常態。

周潤發時代，電視台演員以跳入電影圈搵真銀為奮鬥目標，類似的上位階梯，已經不存在。

放眼外國，演變幅度更明顯。想當年，電視劇明星是電視劇明星，再紅，也很難在電影圈站得穩，《仁心仁術》（ER）的George Clonney是萬中無一的例外，大部份也似《X檔案》（The X-Files）的David Duchovny，挾極高知名度尋找新挑戰，還是格格不入。

今天？跨界別好似話都無咁易，幾多靠《權力遊戲》（Game of Thrones）走紅的新星，轉眼成為超級英雄電影的骨幹；然後，一代全球最高片酬明星Arnold Schwarzenegger，也跟無數奧斯卡影帝影后一樣，以天價片酬接拍電視劇集。還有誰會介意或認為是自貶身價？

最新消息，負責振興DC宇宙的重頭作《Superman：Legacy》，終於落實新一代超人與Lois Lane，不約而同也在串流平台的電視劇發掘充滿所謂電視味的人選，分別是來自《荷里活》（Hollywood）的David Corenswet與《漫才梅索太太》（The Marvelous Mrs Maisel）的Rachel Brosnahan。

有朝一日，如果周潤發與鄭裕玲真會再合作，不是拍戲，而是拍攝串流平台的劇集，似乎更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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