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和荷蘭於5月17日同意建立一個國家聯盟,以便在援助烏克蘭西方先進戰鬥機的問題上做出一致努力。大約一周後,幾個國家已經表示將開始對烏克蘭飛行員提供F-16戰鬥機的培訓。美國也於5月20日宣布將加入這一努力,隨後波蘭、葡萄牙和丹麥也加入了這一行列。

歐盟高級代表博雷利(Josep Borrell)5月23日在歐盟國防部長會議上告訴媒體:「我很高興,終於有幾個國家開始對F-16戰鬥機飛行員的培訓。」

5月20日,俄羅斯外交部副部長格魯什科藉俄羅斯媒體說,如果西方國家向烏克蘭提供F-16戰鬥機,他們將面臨巨大的風險。他說:「無論如何,在我們所有的計劃中都會考慮到這一點,我們有一切必要的手段來實現我們設定的目標。」

烏克蘭空軍發言人尤里伊格納特表示,一旦基輔部署了F-16戰鬥機,將贏得這場戰爭,因為它們可以在防空導彈射程之外提供防禦性掩護。他說,烏克蘭空軍需要F-16戰鬥機成為防空系統的一部份。這些戰鬥機可以攜帶先進武器,也可以從高空和低空打擊空中目標,還可以協助烏克蘭地面部隊攻擊敵人的指揮所、部隊集結地和後勤供應鏈,有利於迅速收復烏克蘭被佔的領土。

一年以來,烏克蘭多次要求美國和歐洲夥伴提供第四代戰鬥機,這些請求一直沒有得到承諾。最近情況發生了變化,美國總統拜登在5月19日七國集團會議後,改變了他以前的立場,宣布將幫助烏克蘭獲得現代化的第四代西方戰鬥機。在可能的機型中,F-16由於它的相對可用性,被視為首選。

拜登表示,美國與盟友和夥伴將開始訓練烏克蘭飛行員駕駛F-16戰鬥機,以加強烏克蘭空軍,作為對烏克蘭長期承諾的一部份。拜登此舉,為烏克蘭獲得這些西方製造的飛機第一次打開了窗口。

目前,提供戰鬥機的許多細節尚未理清,例如F-16戰鬥機將來自哪裏?以及飛行員及其他相關人員培訓和訓練計劃的細節。

隨著北約一些國家的空軍部隊正在逐步退役F-16,歐洲和美國可能有一些潛在的戰鬥機可以提供給烏克蘭使用。但這些都是猜測,擁有剩餘使用壽命相對較新的F-16大量過剩的想法,在現實中根本就沒有得到證實。

撇開烏克蘭不說,近年來,對F-16感興趣的國家不斷增加,不管是新的還是二手的飛機。美國已經將許多退役的戰機用於不同的目的,而且並沒有提出任何交付F-16戰鬥機的實際方案。此外,一些北約盟國空軍剛剛或正在開始使用F-35取代F-16,這些即將被替換的飛機,在短時間內還不會被淘汰。這意味著,烏克蘭真正獲得F-16的道路並不平坦。

美國打開轉讓F-16的窗口,一定程度上迎合了烏克蘭的願望,但它還是遠水解不了近渴。其實,烏克蘭還有更緊迫的優先事項,尤其是遠程精確打擊武器,其中射程達到300公里的陸軍戰術導彈系統(ATACMS),至今還沒有得到美國的承諾。從戰爭的進程來看,這些地面機動的遠程精確打擊武器,應該排在比戰鬥機更優先的位置,F-16「戰隼」不一定是當前烏克蘭軍隊的最優先事項。

從戰爭的進程來看,地面機動的遠程精確打擊武器,應該排在比戰鬥機更優先的位置。圖為美國製海馬斯MGM-140(ATACMS)導彈。(Handout/South Korean Defence Ministry/AFP)
從戰爭的進程來看,地面機動的遠程精確打擊武器,應該排在比戰鬥機更優先的位置。圖為美國製海馬斯MGM-140(ATACMS)導彈。(Handout/South Korean Defence Ministry/AFP)

美國空軍部長法蘭肯德爾(Frank Kendall)5月22日表示,訓練烏克蘭飛行員駕駛F-16戰鬥機是建立該國未來空軍的關鍵步驟,但他懷疑「戰隼」在改變烏克蘭戰爭的過程中會起甚麼作用。他說,F-16戰鬥機將為烏克蘭人提供他們前所未有的能力。但是,不會對他們的總體軍事能力在這場戰爭中產生戲劇性的改變。

雖然F-16戰鬥機將提高烏克蘭空軍的能力,但它們不會從根本上改變戰爭中的力量平衡。原因是,在目前的戰場上,雙方都保持著有效的地面防空系統,意味著雙方的空中力量在戰爭過程中都沒有發揮決定性的作用,因此戰鬥機的使用受到相當的限制。

拋開防空系統的影響,單就空中力量的對抗來說,烏克蘭對F-16這類西方第四代戰鬥機的期盼是可以理解的。然而,這些戰鬥機甚麼時候才能達到作戰使用狀態,以及如何在多大程度上發揮作用,是一個現實中非常不確定的問題。

它們不像美國和西方早期向烏克蘭提供的各種155毫米榴彈炮、多管火箭系統及各種精確制導彈藥那樣,在挫敗俄羅斯最初奪取基輔和後來在烏克蘭大部份地區的反攻行動中,都直接發揮了重要作用。烏克蘭所使用的西方武器,還包括由地面發射的小直徑炸彈、便攜式反坦克武器和先進的導彈防空系統等,也對俄羅斯產生了毀滅性的影響。

也就是說,目前,烏克蘭需要強調的是那些在戰場上最有效的武器系統和彈藥,特別是烏克蘭至今還沒有得到美國對陸軍戰術導彈系統的承諾,這些遠程精確打擊武器,在現階段甚至比先進戰鬥機更有用。在這些最優先的事項還不能完全落實的情況下,將重點轉移到近期無法實現的,為未來烏克蘭空軍發展奠定基礎的事業上,最起碼對當前的作戰不會產生直接的影響。

因此,烏克蘭和盟友首先決定集中援助哪些武器系統時,要重點考慮提交速度或時效性的問題。將大量陌生、複雜的戰鬥機送到烏克蘭手中,並讓這些戰機形成戰鬥力,涉及到配套基礎設施建設、飛機地面維護人員培訓,以及飛行員駕駛和作戰訓練,正常情況下可能需要幾年的時間。

當然,有報道說,烏克蘭飛行員展現了巨大的潛力。今年3月,兩名烏克蘭飛行員在亞利桑那州圖森(Tucson)的一個軍事基地,幫助理清飛行員如何快速學習駕駛F-16等先進戰鬥機。美國空軍對烏克蘭飛行員學習駕駛F-16的能力持樂觀態度,說這些飛行員很有動力,有強烈的願望,想在戰鬥中有所作為。甚至認為,烏克蘭人可以在4個月的時間內掌握F-16的駕駛,而正常的培訓需要18個月。

人們可能非常願意相信這種可能性的存在,但是這個明顯的時間差異,可能也意味著飛行員戰鬥質素的差異,而不僅是對操作技能的掌握。有些質素可能就是靠訓練飛行小時堆出來的,無法用硬指標衡量,它也不完全表現在飛行員對飛機的駕駛技能上。即使完成了基本訓練,烏克蘭飛行員也需要時間來掌握飛機的複雜性並最大限度地發揮其戰鬥力。這麼說來,飛行員速成的說法,可能對烏克蘭儘快獲得西方先進戰鬥機有幫助。但是速成飛行員這件事,對飛行員本人和烏克蘭空軍來說,可能並不一定是他們喜歡的,是不可為而為之。

很難說F-16戰鬥機將對烏克蘭戰爭產生甚麼影響,很大程度上取決於戰鬥機提交速度和數量。如果戰爭能夠儘快結束,就不需要等到F-16的到來。但是,多數人可能不會懷疑,這場戰爭將持續半年或更長的時間。那時,F-16就真的有機會在這次衝突中發揮作用。

F-16能夠以兩倍音速飛行,可以攻擊800多公里外的地面目標,同時用空對空導彈爭奪空中優勢。它可以用於攔截空中威脅、壓制敵人防空系統和對地攻擊。可以幫助加強烏克蘭的防空,讓俄羅斯的固定翼飛機遠離前線,並支持烏克蘭地面部隊。然而,在俄羅斯防空系統仍然有效的情況下,達成上述意圖並不容易,因此不能指望F-16很快就能產生決定性的影響。

未來烏克蘭空軍很可能從目前的俄製蘇-27和米格-29戰鬥機轉移到西方製造的戰鬥機,從這個意義上講,烏克蘭現在就開始考慮空軍未來建設問題,理所當然。美國空軍高層也認為,烏克蘭作為一個獨立的國家,將需要一套完整的軍事能力。因此,現在是時候開始更長遠地考慮這支軍隊可能的樣子,以及它的裝備系列。為此,美國和其它夥伴國家需要與烏克蘭合作,為烏克蘭獲得西方噴氣式戰鬥機找出一條道路。但是,他們認為這不會很快發生,這個過程少則幾個月,多則幾年。不要說幾個月,就是幾年,對烏克蘭來說,也是非常明智地利用戰爭,在西方的幫助下,將空軍裝備系列從俄製轉向西方標準,從而在最短的時間實現空軍機群的跨越式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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