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的航空工業的興起,要從70年代引進美國F-5戰鬥機開始,越戰時期,成為美國在亞太地區的航空維護中心。到70年代自己研發AT3高級教練機,80年代研發經國號戰鬥機,台灣航空工業水平達到最高峰,技術能力和製造水平冠絕亞洲。
在同一時間段,南韓還在開發使用螺旋槳的初代教練機,日本的國防航空工業才剛剛恢復,F-2戰鬥機的服役也要到2000年。中共在這個時候,剛剛從文化大革命的浩劫中恢復過來,還在重複製造蘇聯飛機的老路,複製米格戰機的殲-7和殲-8。印度人更慘,自己的光輝戰機從1980年代開始立項,到2005年才首飛成功。
然而,在最後一架經國號戰鬥機下線之後,台灣的航空公司迎來了30年的停滯期。在這一期間,印度終於試飛了自己的光輝戰機,中共開發了自己的殲-10、殲-15、殲-20等戰鬥機,南韓的金鷹教練機和KF-21先後問世,日本的F-2戰鬥機在2000年服役,也引進美國的F-15生產線開始生產日本版的F-15。台灣的航空工業,在全世界已經逐漸落後。
然而,最近幾年,這一現象得以改變。2017年2月,台灣總統蔡英文在台中的中科院航空研究所宣布,重啟國機國造計劃,編列686億新台幣,用10年時間自研自製66架高級教練機,這就是勇鷹高教機。
國機國造計劃走到現在,已經不僅僅限於有勇鷹高教機,大致有這麼四部份內容:第一是初級教練機,第二是高級教練機,就是現在已經開始生產的勇鷹,第三是F-16V亞太維護中心,第四則是台灣新一代戰機的研發計劃。
初級教練機
關於初級教練機,我們簡單介紹一下,在今年十一月份蔡英文總統視察漢翔公司後發布影片,顯示了台灣初級教練機的外觀和配備清單。自製率提升到70%,也配備了雷達光電追蹤系統。相比現在的T34教練機有大大的提升。目前初級教練機還在研發之中,技術含量較低,成本較小,如期投入生產,應該不是甚麼問題。
勇鷹高級教練機
國機國造的重要部份,則是勇鷹高級教練機。其實,勇鷹高教機的研發在馬英九政府時代就已經開始,只不過當時政府對國機國造的定義比較寬泛,哪怕是外國的飛機,只要在台灣生產和組裝就可以,所以當時除了漢翔的勇鷹高教機之外,意大利的M-346也在政府名單之中。
M-346是一款由意大利里奧納多公司生產的高級教練機。早在2008年的時候,漢翔航空就曾經向意大利人詢問M-346為基礎合作的可能。甚至在2014年,漢翔航空和意大利簽署了一項諒解備忘錄,以便於在台灣組裝M-346。但是在2016年蔡英文政府上任之後,高教機計劃出現變數,最終採取了由漢翔公司設計的T-5作為新式高教機設計方案。
勇鷹高教機,以經國號戰鬥機為基礎發展,兩種外觀相近,特別是進氣口。但勇鷹高教機全系有超過80%的部件更新,結構也經過重新設計,複合材料使用提高到30%。之前的經國號戰機主要是以金屬材料為主,幾乎沒有使用複合材料。
漢翔董事長胡開宏表示,「勇鷹」高級教練機屬於現役(IDF戰鬥機)機種的延伸型,機體採用大量複合材料,還配備了最新的航電設備,整體性能超越AT-3教練機。而「勇鷹」高教機的零部件本地製造率高達55%。
勇鷹高教機在2021年已經交付兩架,在2022年年底之前,將另外交付8架,全部66架勇鷹高教機,預計將在2026年之前交付給台灣空軍。用於訓練的F-5戰機將從2024全部退役,而 AT-3高教機也將從2025年開始陸續退役。
根據路透社的報道,空軍第七聯隊教官黃俊源向記者表示,高教機可以配備武器,用於實戰。不過武器部份還在測試階段,勇鷹高教機從設計之初,就是為了在戰爭爆發時可以提供戰場支援作用。一般來說,世界上絕大多數的高級教練機,都可以擔當輕型攻擊機的責任。比如台灣現役的AT-3高級教練機,編號裡A代表攻擊機的意思,和A 10的意義一樣,表示可以負責提供對地的火力支援。而勇鷹是由經國號戰鬥機發展而來,適應戰場作戰環境不是問題。但關鍵問題是航電雷達系統是否配套,一般作為高級教練機,為了節省經費,雷達和航電的配置往往是最簡化的,未來勇鷹戰鬥機能否攜帶空對空導彈,和對地導彈,技術上不是甚麼難事,航電和雷達的更新將是一個大的問題,換句話說,就是有沒有這麼多的錢和經費去做這個事情。
F-16V亞太維護中心
國機國造的第三大項目,則是漢翔公司的F-16維修中心。F-16維修中心2020年8月成立以來,據悉最早在2018年10月,漢翔公司就完成了第一架F-16V的升級,交付給了嘉義市的第4戰術戰鬥機聯隊。
到今年,已經有64架F-16V完成了升級。空軍司令部參謀長黃志偉中將在2021年表示,到2021年已經完成64架,總共有141架。按照目前的進度,在2023年之前,現有的141架F-16A/B都將升級成為F-16V。
F-16V是基於美國經典戰機F-16開發的一款單引擎多用途戰鬥機。與之前的F-16相比,F-16V大大升級了雷達和航電系統,使用的是AN/APG-83有源相控陣雷達,搜索距離是之前AN/A PG-68雷達的兩倍,有一定對隱形戰機的探測能力,使用的元器件和F-35戰鬥機使用的APG-81處於同一技術水平。
多年前,台灣投資研發F-16V戰鬥機在台海內引起非常大的爭議,認為單獨投資這麼多錢,難以收回成本。不過,現在看來,投資研發F-16V是一個非常明智的決定。
F-16V的訂單在最近幾年不斷增長,有著非常寬廣的市場前景。主要是因為幾個原因,第一,目前世界上第五代隱形戰鬥機主要就是F-35,但是F-35訂單太多,美國以及盟國都要排隊等著買,一些中小國家根本沒有條件購買。第二,F-16是一款非常不錯的第四代戰鬥機,在全世界有超過4000架的產量,大量的中小國家又不想升級F-16V的需求。
目前,購買F-16V的國家已經包括希臘、巴林、保加利亞、斯洛伐克、摩洛哥等等。摩洛哥購買了25架F-16V,並準備對現有的23架F-16戰機進行升級。斯洛伐克購買了14架SUV,合約總額接近8億美元。希臘要改裝84架F-16C/D升級到F-16V的標準。早在2019年,保加利亞就向美國訂購了8架F-16V戰鬥機,而今年四月保加利亞又向美國增購8架F-16V戰鬥機,總價格13億美元。
這麼算起來,全球市場已經有超過100架F-16要升級到F-16V,接近100架的新的F-16戰機生產。除此之外,在土耳其,還擁有200多架老式的F-16戰鬥機等待升級,因為土耳其購買俄羅斯的防空導彈S400,原本土耳其計劃購買F-35戰鬥機被中斷。最近幾個月來,土耳其一直商議,從美國購買和升級F-16戰鬥機,只不過該計劃遲遲沒有最終敲定。
這些飛機進行升級和購買,都要向台灣交付權利金。因為台灣當初在研發F-16V時投入研發資金。
在台灣成立F-16V維護中心,對於台灣空軍和國防工業來說有著重大的意義,這就意味著台灣空軍的F-16戰鬥機在進行維護時,不再依賴於其它國家,自主性大大提升。
目前,通過洛馬公司的授權和部份技術轉讓,漢翔F-16維護中心可以從事維護保養、修理和大整修。過去,受限於F-16的一些關鍵零配件,台灣往往需要將戰機運回美國本土維修,耗時耗力,又花錢。現在就不需要這樣了。
第二個意義,未來漢翔有可能打入F-16零配件的全球供應鏈。目前全世界F-16至少還有3400多架飛機在服役,而在亞太地區,南韓、新加坡、印度尼西亞、巴基斯坦、泰國都有大量的F-16戰鬥機。
新一代戰機研發計劃
目前,台灣國機國造的最新項目是新一代戰鬥機。中科院院長張忠誠先生之前在立法院答詢時表示,新一代戰機有兩個方案正在進行中,包括設計案和發動機製造,按進度都很正常。預計將在民國113年(西元2024年)結案。
而前國防部長馮世寬上將在榮民節大會上披露,漢翔公司其實早就在做國軍十年軍機整建計劃,其中不僅包括了教練機,還包括了新一代戰鬥機。而新一代戰機已經經過了風洞實驗,外形結構都已經設計好,目前剩下發動機和可變噴嘴。該戰鬥機不能進行垂直和短程起降。11月份蔡英文總統前往台中參加漢翔公司發布會時,在一副大型圖板上標明,新一代戰機要擴大系統資質,包括起落架、主動相控陣雷達、飛控電腦、電戰系統、光電瞄準系統、內置彈倉等等都是由台灣自主研發。
我個人看來,台灣新一代戰鬥機的目標應該和南韓的KF-21類似,以四代機為基礎,有變成五代機的潛力。但現階段的目標是能達到4代半機的標準。南韓在研發了金鷹教練機之後,並沒有研發完整四代機的經驗,就開發了自己的KF-21所謂的4代半戰鬥機。而台灣在研發戰鬥機方面,有著經國號的經驗,經驗和製造水平應該比南韓要更好。在整機設計、風洞實驗、蒙皮結構方面已經有著足夠的經驗,這些都不將是甚麼問題。但台灣戰機最大的瓶頸就在於發動機。這也是經國號戰鬥機的瓶頸,當年經國號戰鬥機美國不願意出售軍用發動機,最後台灣不得不和民用發動機產生合作,使用發動機推力較小,使得經國號戰鬥機作為一款輕型戰機,不得不搭載兩台發動機,才能達到超音速。
從馮世寬上將的表態中可以看出,目前這款新戰機的發動機依然在研發之中,性能如何還有待觀察。
目前,軍方希望能在兩年內製造出低價原型機進行試飛,之後再調整設計方案和生產方案。
隨著現代戰鬥機系統越來越複雜和尖端,一架飛機的研發過程也變得越來越長。從立項、開始研發,到生產原型機、試飛、進入量產,整個過程可能長達10年甚至更久。以美國的第五代戰機F-35為例,它的首次試飛是在2006年12月,但F-35B首次服役,卻要在9年之後,2015年才在美國海軍陸戰隊進入現役。
如此看來,台灣下一代飛機的發展計劃還需要經過不少的時間檢驗。也希望各位觀眾朋友們抱有耐心。這是現代航空領域研發過程中必不可少的。新一代戰鬥機的角色將是,作為4代半戰鬥機,逐漸替代台灣機隊中老化的幻象2000和經國號戰鬥機。目前,台灣空軍中,有50架左右的F-5戰鬥機,這些戰機將在2024年退役,由從美國引進的F-16V戰鬥機替代。但是台灣空軍目前還有54架幻象2000和129架經國號戰鬥機。
幻象2000因為是法國人的戰鬥機,在拉法葉弊案之後,台灣和法國關係急轉直下,幻象2000性能提升的方案遲遲無法進行,在這樣的環境下,與其求人,不如求己。如果在未來10年內,台灣的自主戰鬥機逐漸服役,就可以完全替代逐漸老化的法國幻象2000戰鬥機。同時,80年代服役的經國號戰鬥機,慢慢也需要淘汰。
這樣的話,台灣空軍保持現有的編制不變,就有著190架的經國號和幻象2000需要替換。這190架飛機,如果買不到F-35,替換成台灣未來的下一代戰機將是非常不錯的方案。190架飛機的產量,也將給台灣的國防工業帶來勃勃生機。可謂是一舉兩得。
國機國造關乎整個國家
台灣的航空公司,在60年代到80年代初期,一直是冠絕亞洲,生產的經國號戰機不僅是華人的驕傲,也是整個東亞地區首個研發的三代機。只是從1990年最後一架經國號戰鬥機停止生產之後,近30年來,台灣國防航空工業原地踏步,讓人惋惜。
最近幾年以來,隨著國機國造計劃的推出,漢翔公司不僅推出了勇鷹高教機,成立了F-16位維護中心,更要在未來推出台灣自主研發的新一代戰機,可以說是迎來了台灣航空工業的新時代。
我不是台灣人,但是我在網上看到很多對國機國造計劃說風涼話的所謂專家,心裏不是滋味。台灣航空工業就算過去30年原地踏步,被周邊國家比如中共、日本、南韓逐漸超過,但底子依然還在,再怎麼說也比印度要強得多。
印度的光輝戰鬥機1980年代開始立項,到2005年才開始首飛,2015年才開始投入現役,到目前為止,總共生產了12架原型機,20多架量產機。其產量甚至不如台灣30年前生產的經國號戰鬥機。台灣航空工業,其實並不差,有人才,有經驗,有製造設備,有技術支持。台灣的國機國造計劃,並不是服務於某個政黨,而是服務於整個國家。我認為,台灣的國民都應該支持它。這就是我做這一期節目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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