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米亞大橋被炸後,從10月10日起,俄羅斯藉口對烏克蘭關鍵基礎設施進行報復性打擊,烏克蘭主要人口中心城市遭到了大規模導彈和無人機攻擊,造成平民傷亡、住宅和民用設施被毀。由此引起的一連串反應,對俄軍來說似乎並不是他們希望的。
俄羅斯的報復除了宣洩憤怒和舒緩俄羅斯國內對莫斯科的不滿以外,在戰略和戰術上都沒有給俄軍帶來好處。城市被毀和平民傷亡非但沒有嚇住烏克蘭人,反而激起了人們的憤怒;襲擊消耗了大量對俄軍來說越來越珍貴的遠程打擊武器,但在軍事上幾乎沒有收益;此外,還引起西方加快了對烏克蘭的軍事援助。結果是,俄軍用幾近枯竭的彈藥庫存,換來了烏克蘭軍隊防衛和攻擊能力的快速增加,及更多的國際支持。
美國財政部長耶倫10月11日宣布,華盛頓將儘快提供對烏克蘭的45億美元援助,並呼籲盟國仿傚。耶倫說,俄羅斯最近幾天對居民樓的攻擊,讓世界看到了其野蠻和非法戰爭的實質。
美國援助的國家先進地對空導彈系統(NASAMS),本來需要幾個月或更長的時間才能陸續提供給烏克蘭,現在後續的系統可能隨時會運抵烏克蘭戰場,美國和盟國已經加速了NASAMS系統的交付進程。
英國承諾向烏克蘭提供數百枚用於國家先進地對空導彈系統的先進中程空對空導彈。荷蘭也承諾將捐贈價值1,500萬美元的防空導彈。雖然沒有透露確切的類型,但人們認為很可能也是AIM-120。
NASAMS系統之所以適合烏克蘭的需求,是因為大多數北約國家都可以無縫地為烏克蘭供應該系統所需的大量導彈。
NASAMS系統的主要武器是AIM-120先進中程空對空導彈(AMRAAM),與美國和北約在世界各地戰鬥機使用的空對空導彈完全相同,不需要特殊的改裝就可以適用。這意味著北約僅在歐洲就可能擁有數千枚這種空對空導彈的庫存,包括許多老式的AIM-120A/B,這些彈藥可能距離烏克蘭近在咫尺,使專門為這些彈藥設計的NASAMS系統,可以在短時間內發揮最大的效果。很少有現代防空系統有如此多的彈藥儲存,以維持像烏克蘭這樣持續的高強度衝突所需的彈藥消耗。北約可供NASAMS系統使用的巨大彈藥儲量,使烏克蘭的城市有機會在俄羅斯的空襲中生存下來。
現代地對空導彈,因其高技術含量和昂貴的價格,多數情況,都存在數量少、採購周期長的問題。新型AIM-120導彈的單價超過百萬美元。即使是應對大量火箭彈攻擊的、消耗量很大的以色列鐵穹系統使用的塔米爾導彈,單價也在4萬到10萬美元之間。
AIM-120幾乎是世界上最成熟的超視距空對空導彈,它進行過將近5,000次實彈測試。將它用於地面發射的NASAMS系統時,能夠打擊20哩外,高度1,000到50,000呎範圍的目標,這些目標包括巡航導彈、有人駕駛飛機。當然,也可以打無人機,只是這種情況有點大材小用。
自殺式無人機技術含量和製造成本都遠低於導彈,而且俄羅斯可以通過伊朗獲得成百上千的無人機。社交媒體的影片顯示,已經有大量伊朗生產的Shahed-136型無人機加入這場衝突。
即使舊型號的AIM-120導彈的成本也要超過幾十萬美元,而Shahed-136的成本只有大約2萬美元。顯然,用這昂貴的地對空導彈交換廉價的無人機,是不明智的。對付大量如無人機等低端系統的防空,需要另外一些專門的系統,如反無人機系統或短程防空武器,包括肩射防空導彈等。這個領域不屬於NASAMS,它不是一個全面的解決方案,需要與其它防空系統結合,才能形成有效的多層綜合導彈防空網絡。NASASMS更擅長對付中遠程彈道導彈、巡航導彈、各種戰鬥機和直升機等飛得更高、更快的空中目標。
在烏克蘭獲得更多武器支持的同時,俄軍卻面臨彈藥和兵員枯竭的困境。烏克蘭國防部的公告顯示,截止到10月12日,俄羅斯導彈庫存中,900枚Iskander導彈還剩大約120枚,500枚海基Kalibr導彈還剩大約270枚,450枚Kh系列空射巡航導彈還剩大約210枚。俄羅斯剩餘的導彈數量已經不到其庫存總數的三分之一。
俄羅斯的巡航導彈和彈道導彈數量還在快速減少,而且由於國際社會的封鎖和製造這些導彈的複雜性,它很難依靠俄羅斯現有的能力得到補充。可以肯定,俄羅斯已經沒有能力保持對烏克蘭城市持續的轟炸。
英國政府通信總部(GCHQ)主任傑里米弗萊明(Jeremy Fleming)10月11日說,我們知道,當地的俄軍指揮官也知道,他們的物資和彈藥已經不多了。
英國政府通信總部與軍情五處和六處一起構成了英國情報部門的骨幹,相當於美國的聯邦調查局和中央情報局。如果我們提一下,二戰期間,通信總部在布萊切利園工作的密碼破譯員阿蘭圖靈(Alan Turing),大家或許就能理解這個部門的特殊意義了,圖靈是第一個用恩尼格瑪(Enigma)加密機解密納粹秘密通信的人。
現在,俄羅斯面臨的是,重型裝備已基本耗盡,部隊也因近8個月的戰鬥而疲憊不堪。這兩個問題讓烏克蘭在衝突中扭轉了局勢。
弗萊明說,俄羅斯的部隊已經筋疲力盡,使用囚犯來增援,現在又動員了數萬名沒有經驗的應徵者,這反應了莫斯科的絕望。普通的俄羅斯人已經看到,入侵被嚴重誤判,國家在人員、裝備和資源上付出的代價,只能用驚人來形容。
僅10月10日一天,俄羅斯向烏克蘭發射的84枚巡航導彈和24架無人機的總價就達到4-7億美元。襲擊中使用了Kh-101、Kh-555、Kalibr、Iskander、S-300和Tornado-S導彈。
烏克蘭國防部截至10月14日公布的數據顯示,已有64,300名俄軍陣亡,超過15,000件各類裝備被摧毀或被繳獲。在2月24日至8月24日,6個月的時間裏,俄羅斯在烏克蘭戰場已損失和消耗了價值166億美元的軍事資產。
9月23日的一段影片顯示,老式T-62坦克裝上開往烏克蘭的火車。烏克蘭政府顧問安東杰拉先科(Anton Gerashchenko)調侃說,俄羅斯把博物館保存的老式蘇聯坦克也拿出來了,這些坦克與沒有經過訓練的俄羅斯新兵,將是完美的組合,註定會成功。
10月12日,另一段影片顯示,俄羅斯的一家工廠正在翻新陳舊的裝甲車,幾十輛坦克顯然是在為部署到烏克蘭做準備。影片博主伊恩馬特維耶夫(@ian_matveev)解釋說,俄羅斯正在為烏克蘭的戰爭改裝800輛T-62坦克。這意味著所有較新的T-64、T-72和T-80坦克都用完了,新的坦克無法迅速生產。
這似乎說明克里姆林宮已經處於絕望境地,居然要仰仗如此陳舊的裝備。T-62是T-55系列的改進型,於1961年首次推出。在冷戰時期,還算是一種有能力的坦克,它的許多設計特點在後來的蘇聯和俄羅斯坦克中得到繼承。這些坦克的年齡很可能比駕駛它的乘員的父母還要大。
前蘇聯在1962至1975年間,總共製造了22,000多輛T-62,這意味著有大量的零配件可以用來維修現有的車輛。此外,T-62儘管年齡很大,但它可能是許多俄羅斯預備役軍人熟悉的坦克,它比後來的T-72、T-80或T-90更容易操作,適合做訓練平台。
但是,在烏克蘭戰場,就連最先進的T-90M都逃不出成為反坦克導彈標靶的命運,沒有提供強化保護的T-62,又怎麼能指望它比其它坦克能夠在戰場上挺更長的時間呢?T-62之後,是否還會看到T-34坦克也未可知,頭頂還可能出現二戰時期的波利卡波夫(Po-2)雙翼飛機(北約稱:騾子)。這一幕不是不可能出現,因為俄羅斯已經沒有多少選擇的空間。
烏克蘭國防部長奧列克西雷茲尼科夫(Oleksiy Reznikov)說,侵略國通過使用數百枚高精度導彈打擊烏克蘭的民用設施,降低了其打擊軍事目標的能力。兩個結論,一個是俄羅斯的軍事失敗已不可避免,另一個是俄羅斯是一個恐怖主義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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