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赫：不殺孫力軍釋放的三個政治信號

距10月16日「二十大」召開不到一個月，習當局密集宣判「孫力軍政治團夥」成員。其中，孫力軍、傅政華、王立科（原江蘇省委常委、省政法委書記）三人被判死緩，減為無期徒刑後終身監禁，不得減刑、假釋。這釋放了甚麼政治信號呢？本文略說三點。

重點打擊「成伙作勢」高官

沒有比較就沒有鑑別。「十九大」前，落馬的「大老虎」周永康、薄熙來、郭伯雄、令計劃、孫政才、房峰輝等，都是（前）政治局委員、常委、軍委委員、副主席，核心權勢人物，都被判無期徒刑。「孫力軍政治團夥」級別就差多了，最高正部級（原司法部長傅政華），餘者包括「伙長」孫力軍在內，都是副（省）部級。

這說明甚麼呢？從表面上看，中共核心權勢人物圈——中央政治局、中央書記處、中央軍委之中，已沒有公開或被習視為暗中挑戰的檯面人物了。習當局的矛頭指向了（正負）省部級的實權人物，相對來講，這些人能量小多了，但更容易「成伙作勢」，如果「控制要害部門」後「政治野心膨脹」，更有爆發性，威脅同樣不小。對習當局來講，「孫力軍政治團夥」要害就在「團夥」兩字。這也是官方說「孫力軍團夥案」是十九大以來「查處的最嚴重的案件之一」的原因所在。

在中共權力金字塔中，常委幾個人，政治局委員20多人，中央委員和候補中央委員合一起也就400餘人，正省部級頂多4位數，黨魁容易盯住。但是，副省部級的官員就是五位數了，盯不勝盯、防不勝防。

習當局為甚麼選擇在「二十大」前重判「孫力軍政治團夥」？就是指向有副省部級及其以下的官員，給個下馬威，警告這些官員控制住自己的政治野心，不要圖謀不軌，站錯隊。

引而不發，威懾各派勢力

按照中共的套路，砍頭才能發揮最大的威懾力，如江殺成克傑、胡長清。習當局去年初也處決了曾慶紅的心腹、金融巨頭、中共最大資產管理公司華融集團董事長賴小民。這次按照判決書所述，孫力軍、傅政華、王立科三人都夠格判死刑，為甚麼習當局要刀下留人呢？

首先，目前大開殺戒，對習並非上策。習要三連任，要儘可能拉攏大多數人，拉攏的人越多越好，只重擊極個別人。有個判處死刑的賴小民，已夠威懾的了。

其次，王立科是第一個「主動到案」的政法高官，不殺他可以瓦解類似官員的心防，提醒他們不要跟習當局死磕到底，習不會斬盡殺絕的；否則，賴小民就是前例。這樣效果更佳。

再次，孫力軍、傅政華兩人都有「重大立功表現」，即「提供其他重大案件線索經查證屬實」。凡是與孫、傅有明裏、暗裏關係的人，就非常緊張了：自己會不會被咬出來了？孫、傅雖保下命來，卻一輩子被關在牢裏，等於被習當局掐著脖子。習當局可謂收放隨心。

「死罪雖免，活罪難逃」

周永康、薄熙來、郭伯雄、令計劃、孫政才、房峰輝等都被判無期徒刑；而這次孫、傅、王被判死緩，且減為無期徒刑後終身監禁，不得減刑、假釋，這不是刑罰更重嗎？

還不能簡單的這麼說。2015年，習當局出台《刑法修正案（九）》，增加了終身監禁的條款，對犯貪污、受賄罪，被判處死刑緩期執行的，法院根據犯罪情節等情況，可以同時決定在其死刑緩期執行二年期滿減為無期徒刑後，終身監禁，不得減刑、假釋。自然，《刑法修正案（九）》生效之前的判決，不會有終身監禁。

而周永康、薄熙來們被判無期徒刑，看起來不會適用終身監禁，可以減刑、假釋；但是，查詢公開資料，周、薄等等雖服刑多年，卻沒有減刑、假釋消息傳出。為甚麼呢？因為他們的減刑、假釋，是由習當局直接決定的，在這裏中共的司法框框是無效的。如果中共政局沒有甚麼特別變化的話，周永康、薄熙來們看來是要牢底坐穿的了。就這一點看來，孫、傅、王與他們是殊途同歸了。

當然，這也是周永康、薄熙來們和孫力軍、傅政華們的報應所致。表面上，他們是在中共內鬥中，以受賄等等罪名判刑的；但這背後，是他們壞事做絕所招來的報應。報應的方式千千萬萬，是絕對躲不過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