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共政府在2020年財政支出中,用於「維穩」的公共安全支出超過國防支出。且中共一直堅持動態清零政策,耗資巨大,已經對中國經濟造成的災難,不僅導致外資和人才大批外流,國內也民怨沸騰。

經濟發展一直被外界視為中共合法性的標誌,而維穩一直是中共政權續命的措施;目前清零政策對中國經濟的打擊,不但暴露出中共體制的僵化和民眾的不認同,同時天價的清零維穩費用,也顯示出共產專制在經濟上的不可持續。

清零意在進行社會控制

2022年6月13日上午,家住山東的楊(Yang)乘坐夜班火車抵達目的地河南鄭州,當火車接近車站時,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為他手機上的「健康碼」變成了紅色,這意味著他的行動將受到嚴格限制。

《日經亞洲》8月29日報道,楊不記得自己接近過任何受感染的人,他到河南是為了從當地的一家銀行提取23萬元人民幣(34,000美元)。

自4月以來,河南多家銀行拒絕取款,引發了大量存戶抗議。地方當局擔心,如果示威蔓延,中央政府會將怪罪治理不力。於是在防止COVID-19的幌子下,掩蓋這個荒誕的事實。

中共的社會控制,在「清零」政策的推動之下越走越遠,這些措施已不單單是為了防疫,而是為了維穩,擴大對其無處不在的監視。無論你在哪裏,無論你在做甚麼,你都會被追蹤到。如果當局對你的行為有絲毫懷疑,你將被拒絕進入一些場所,甚至你的銀行帳戶也可能被凍結。

自疫情爆發以來,習近平宣布對抗疫情是一場「人民戰爭」,把與病毒的對抗稱為「戰疫」,把醫務工作者描繪成「前線英雄」,而習近平就是「總司令」。

分析人士指出,隨著Delta病毒讓西方疫情吃緊之際,中共又將疫情政治化,視為同西方特別是美國的一場制度競爭,但Delta退場和Omicron變種上場,中共清零策略露出馬腳。

南韓的一項調查顯示,因中共嚴格的「清零」防疫政策,超五成在華韓企計劃撤離中國。圖為2022年6月10日上海陸家嘴金融中心對面的外灘。上海將在下個周末進行全市範圍的核酸測試。(LIU JIN/AFP)
南韓的一項調查顯示,因中共嚴格的「清零」防疫政策,超五成在華韓企計劃撤離中國。圖為2022年6月10日上海陸家嘴金融中心對面的外灘。上海將在下個周末進行全市範圍的核酸測試。(LIU JIN/AFP)

2022年5月份,世界衛生組織領導人譚德塞罕見表示,(中共)清零戰略是不可持續,現在對這個病毒有了更好的了解,應該過渡到另一種防疫戰略。

2022年4月,北京僅僅只有幾宗感染,但二千一百多萬居民被要求每三天就排隊進行核酸檢測,才能進入公共大樓,甚至路邊小店。

2022年3月,像上海這樣的國際大都市被封鎖,上海居民即使面臨餓死的危險,也沒有任何發言權,甚至導致社交媒體上出現「我終於理解維吾爾人和香港人的感受」這樣的評論。

一些市民回憶起文化大革命的畫面,當時「紅衛兵」大舉出動,破「四舊」,打倒「反革命分子」。而現在中國網民開始把穿著白色防護服的公安稱為「白衛兵」。

許多民眾痛苦地思考,「我們做錯了甚麼?為甚麼我們被當作罪犯對待?」在上海,「14億對1」這句話現在已被使用。這反映了一些人的無助感,即使14億中國人反對一項政策,因為這是一個人的決策,所有人都必須遵循它。

「公共衛生取決於公眾的信任。」喬治城大學全球衛生法專家亞歷山德拉.費倫(Alexandra L. Phelan)告訴《紐約時報》,「這些社區級別的隔離行為,其強加執行的任意性以及與警察和其他官員的關聯,實質上使它們成為了懲罰性行動,是一種強制性做法,而不是公共衛生行動。」

「中國(中共)的清零政策主要是由社會穩定問題驅動的」,多倫多大學政治學副教授Lynette Ong對《衛報》表示,「這個政權認為,Covid、沙士(Sars)和其它流行病或大流行病作為一種健康危機,有可能演變成社會危機。」

考慮到這一點,就不難理解為甚麼中共願意不惜一切代價來捍衛它,但代價是很高的,隨著世界其它國家學會如何與病毒共處,中共越來越孤立。

BBC報道說,在中國,共產黨對重大社會動盪的恐懼高於一切,而在2022年10月的黨代表大會上進入歷史性的第三任期之前,習近平不想看見這種事發生。

2022年6月3日,中國上海市靜安區,COVID-19疫情變化迅速,上海6月1日宣布解封不久,靜安區又遭到封控。圖為一位居民在圍欄內收取速遞員的物品。(Hector Retamal/AFP)
2022年6月3日,中國上海市靜安區,COVID-19疫情變化迅速,上海6月1日宣布解封不久,靜安區又遭到封控。圖為一位居民在圍欄內收取速遞員的物品。(Hector Retamal/AFP)

維穩費超過軍費 經濟不可持續

專家們表示,清零運動式防疫不可持續,不但犧牲了人的尊嚴和個人權利,同時也讓經濟上不可持續。

中共《法制日報》2020年3月報道,自疫情暴發以來,中共就動員起全國近450萬名專兼職網格員,實施「敲門行動」,要成為疫情社區防控的「第一道防線」。

不過,網格員並不是甚麼衛生護理人員,其職責和經費都由當地政法委管理,目的是對每一個居民進行摸底,收集信息,維持穩定,對其社會「進行全方位、全時段監控」。

網格員也並非義務性質,有些專職網格員還被納入事業編制。比如自2022年8月1日起執行的《山西省網格員管理辦法》規定,專職網格員不低於當地最低工資標準,農村網格員至少每月不低於500元,並納入同級財政預算予以保障。

武昌區社會管理網格化服務中心2021年部門預算為1,072.68萬元,屬於本級財政當年撥付,並有事業編制24人。

北京市東城區2020年網格化服務管理中心部門預算為6,535萬元。2022年廣州市南沙區社區網格化服務管理中心部門預算為1,697.51萬元,屬於區政法委員會管理的事業單位,預算為單位本級預算。

記者無法估算中國網格員的費用支出,不過有機構估算了另一項核酸檢測費用。根據高盛集團(Goldman Sachs)經濟學家5月發布的估算,以每48小時接受一次檢測的頻率計算,估計每年耗資可高達2.5萬億元人民幣。

中共採取各種手段對民眾進行監控,其「維穩經費」也遠遠大於軍費。圖為資料圖。(PETER PARKS/AFP/Getty Images)
中共採取各種手段對民眾進行監控,其「維穩經費」也遠遠大於軍費。圖為資料圖。(PETER PARKS/AFP/Getty Images)

網格員的費用支出和核酸檢測費用,都由地方政府支付,但地方政府已自身難保。根據中共統計局的數據,上半年中國31省份的公共財政全部出現赤字,連財政向來利好的浙江、廣東的財政缺口,分別從2021年同期的人民幣205億元、1,618億元變為1,252億元、2,912億元。

清零政策讓人們想起了中共天價的維穩費。從2011年起,海外媒體就觀察到中共維穩費超過了軍費,之後從2013年開始中共為了避免外媒的注意,詳細數據在就不再出現在政府報告中,但在中共財政部和統計局網站上都可以找到。

《日經亞洲》根據中共財政部每年提供數據,製作出的一張圖表,上面的深藍線代表維穩費,下面淺藍線代表軍費。可以看出,自2011年起,除2015年大致相同外,每年的被稱為「公共安全支出」(Public safety spending)的維穩開支都要大於軍費。到了2020年達到2,100億美元,10年內增加了一倍多。

《日經》表示,中共國防開支增長迅速,接近美國。但2020年中共公共安全支出比國防支出高出7%之多。

記者也查閱了中共財政部數據,以2020年為例,國防支出預算是12,911.79億元,公共安全支出預算為14,127.95億元。公共安全支出主要包括中共武警和公檢法司這些政府機構的支出,其中,武裝警察部隊是1,308.75億元,公安是8,136.69億元,公安支出水平與同年的科學技術支出9,822.70億元相當。

上述數據表明,中共政權的治理模式,主要依靠的是武警和公檢法司對社會的嚴密管控,所以才會出現「天價維穩費」,但在清零政策拖垮中國經濟的情況下,已經面臨困境。此外,清零政策加劇了公眾對當局的不信任,民眾的不滿情緒在網絡上層出不窮。

旅美學者、公益人士楊佔青曾對自由亞洲電台表示,長期以來,中國(中共)政府並不設法解決社會矛盾,改善民生,而是強調「維穩」,也就是掩蓋矛盾,積累的問題就越來越多,維穩成本會越來越高。造成維穩的成本沒有最高,只有更高。

台灣政治大學法學博士,大學兼任助理教授、台灣韜略策進學會副秘書長、兩岸政策協會研究員吳瑟致在台灣中央廣播電台撰文寫道,中國(中共)政府的公共安全預算,隨著中共二十大逼近,支出勢必會越來越多,尤其近年來,中國面臨內、外部挑戰更為險峻,國際反中意識抬頭,國內經濟發展陷入瓶頸,再加上數位科技猶如一把雙面刃,北京當局可以透過科技對內控制,中國民眾也接連在網絡上抒發不滿言論,當社會壓抑的挫折感越來越強烈,政府的管控程度也只會增強、不會減弱,形成政治與社會相互對立,「控制-反抗-再控制」的「惡性循環」,這讓中國未來發展充滿更多不確定性。

中國第二季度的GDP同比僅增長0.4%,為2020年初以來最弱。上個月,幾家主要投資銀行將其對中國年度經濟增長的預測下調至3%或以下。

《日經》文章表示,只有在包容各種意見的情況下,才能創建一個充滿活力和技術創新的社會。中共越是試圖扼殺所有不同意見,控制一切,它也會越遠離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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