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談風雲】【大明王朝】第二十二章 知行合一 ②

楊一清做陝甘總督時不肯依附劉瑾，被劉瑾誣陷貪污邊疆軍費，關進監獄，後來大學士李東陽等人把他救了出來。劉瑾權勢熏天，又深得武宗信任，但楊一清最終定下一計，一舉拿下了劉瑾。

◎楊一清設計除宦官劉瑾

楊一清發現，原來張永和劉瑾雖然同屬「八虎」，但兩人之間也有矛盾。為甚麼有矛盾呢？因為他們原本是平起平坐的，而劉瑾掌握大權以後，就把當年那些哥兒們都忘了，張永有事兒求劉瑾幫忙，劉瑾也不理他，所以張永很生氣，而且劉瑾還曾經想把張永趕到外地去。後來張永使了個詭計脫身了。楊一清認為，如果要除掉劉瑾，只能靠張永了。

平叛後，張永要回去的時候，楊一清請他吃飯。一開始，楊一清說了一些場面話，說這次我們平叛能夠取得成功，全仗著公公主持，公公的功勞是第一的等等，總之誇了張永一通。兩人喝著喝著，關係越來越近。

突然間楊一清說，哎呀，您看外邊的禍亂好平定，但是內部的禍亂可是很難平定的呀。張永就問他甚麼意思，楊一清讓所有人都退下，然後用手沾著酒水，在自己的手掌上寫了一個「瑾」字。他們做事很機密，因為不知道哪個宦官、錦衣衛就是劉瑾的耳目。楊一清說，這個人天天在皇帝的身邊，非常受皇帝寵幸，皇帝一天看不見他，心情就很低落，這個事情我搞不定啊。然後，楊一清接著說，皇上也很信任公公您哪，要不然怎麼會讓您做監軍呢。公公這一次帶兵回去，向陛下奏捷、獻俘，陛下一定會給您接風的，而且陛下會請您喝酒飲宴，您何不趁機跟陛下講一下，安化王造反其實是被劉瑾逼出來的。然後，楊一清從懷裏掏出一張紙交給張永，說這是劉瑾的十七條大罪，您把這個給皇帝看一看。張永說，如果皇帝不相信我怎麼辦？楊一清說，您放心，如果皇帝不相信，就請公公您跪在地上叩頭流淚，請皇帝把您殺了，然後把您的心挖出來，證明您的清白，皇帝一定會相信的。只要皇帝一相信您，您就告訴皇帝，事不宜遲，必須馬上動手，把劉瑾抓起來。楊一清說，公公，天下人都很恨劉瑾，只要您做了這麼一件事，天下人都會感謝您的，而且劉瑾的大權就會落到公公的手上了。公公掌權後，把劉瑾制定的那些不得民心的政策全部廢除，那是一件多麼美好的事情。張永說，好吧，老奴就不惜剩下的天命，跟劉瑾拚了。

預定獻捷的日子是8月15日，結果劉瑾那天有事，他就想讓張永推遲獻捷。張永不同意，怕事情有變，就如期帶著朱寘鐇進宮見皇帝。果然，武宗請他吃飯，晚上開始擺宴，張永不停地喝酒，就是不走，因為劉瑾也在旁邊伺候著呢，不能當著劉瑾的面告他的狀，所以只要劉瑾不走，他就不能說話，只要劉瑾不走，他也不走，就在那兒耗著。

耗到半夜的時候，劉瑾有事先走了。當時武宗喝了很多酒，有點醉了。張永跟皇上說，寧夏造反，完全是被劉瑾逼出來的。之後，他拿出那十七條罪狀給皇帝看。當時武宗已經喝多了，說你退下吧，我看看再說。據《明史紀事本末》記載，當時張永說，臣這一去就再也見不到皇上了，因為我告了劉瑾，而且可能皇上也沒時間看那十七條。武宗就問，劉瑾到底是犯了甚麼罪、要做甚麼壞事啊？張永說，劉瑾要謀反，要奪陛下的天下。當時武宗喝多了，說那就由他去奪。張永說，如果他奪了天下，陛下將去哪裏呢？這一下把皇帝嚇醒了，然後皇上說，那就把劉瑾抓起來吧。張永馬上行動，把劉瑾抓了起來。

《明史》記載，當時武宗親自帶人抄劉瑾的家，抄出500副盔甲，這就是謀反的證據，一個宦官要盔甲幹甚麼？還抄出一顆偽璽（偽造的皇帝的玉璽），抄出很多違禁的用品。這還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抄出了劉瑾隨身帶的那把扇子，扇子裏有兩把匕首。這把扇子武宗是經常看見的。當時武宗大怒道，奴才果然要造反。之後下令將劉瑾凌遲處死。

處死劉瑾的經過《明史》中沒有詳細記載，但是很多民間傳說稱，劉瑾是明朝死得最慘的一個人，他被剮了三千多刀，一直剮了三天才死。死後又被梟首。劉瑾被殺後，所有曾經得罪過劉瑾的人也就平反了，其中包括王陽明。

明武宗

◎王陽明剿匪悉寧王謀反

王陽明被調到廬陵做知縣，後來又陸續到南京、北京去做官。當時有兩個人非常賞識他，一個是楊一清，還有一個是兵部尚書王瓊。這兩個人給王陽明安排了江西巡撫的位置。王陽明到江西後，發現江西土匪實在太多。江西多山，土匪往山裏一藏，很難找到。當初毛澤東也是在江西的井岡山起家。但是王陽明用兵可以跟孫武、諸葛亮、韓信有一比，真是神出鬼沒，別人解決不了的事情，他很快就全都解決了。之後，王陽明發現，這些土匪和寧王朱宸濠有勾結。寧王是朱權的後代。

王陽明畫像，明·沈俊繪，現藏於紹興博物館。（公有領域）

我們之前講過，「靖難之役」時，燕王去大寧，帶走了寧王朱權掌管的「朵顏三衛」。燕王本來答應寧王中分天下，但是後來把寧王分封到了南昌。寧王知道自己在政治上無所作為，就寫寫書、會會文人、練練長生之道。他活到70歲去世。

他的後代朱宸濠為甚麼要跟強盜勾結呢？寧王有的是錢，他不需要這些人幫他搶錢，所以他無非是想擴大自己的武裝、擴大對百姓的控制，然後造反。所以當時王陽明已經意識到寧王遲早要造反。不僅是他，江西巡撫孫燧也認識到這一點。孫燧當時給皇帝寫了七道表章，說寧王要謀反。結果京城裏的官員、宦官之類的，大都收了寧王的賄賂，都把這些奏章壓了下來，沒有報告給皇帝。但是兵部尚書王瓊對這個事情認識得很清楚，他給了王陽明一道敕書，調他到福建去剿匪。實際上，這是王瓊的一個計策，他預料到寧王造反的時候，肯定會殺掉所有不服從他的人，如果王陽明在江西，就會被寧王殺掉，所以讓王陽明先離開南昌再說。另外，有了敕書之後，王陽明就有了調兵的權力。

但是，王陽明不可以在寧王造反之前先調兵，否則就等於造反了，也就是說，當寧王正式造反的消息傳來時，王陽明手裏是一個兵都沒有的。而那時，江西巡撫孫燧和很多反對寧王的人都已被殺。那麼王陽明是如何孤身平叛的呢？請看下一章《全能大儒》。（待續）

編注：本文根據章天亮博士的大型講史系列節目《笑談風雲》之《隋唐盛世》視頻版整理而成。

《笑談風雲》是新唐人電視台製作的視頻版中國通史，目前已出版《東周列國》、《秦皇漢武》、《隋唐盛世》和《兩宋繁華》四部，第五部《大明王朝》也已於2019年底面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