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談風雲】【大明王朝】第二十一章 龍場悟道 ②

王陽明

王陽明，浙江紹興餘姚人，因不滿劉瑾擅權，以兵部主事（一個正六品的小官）的身分上書為戴銑辯護，結果被劉瑾處以廷杖四十，並貶到貴州做龍場驛丞。劉瑾並不想就此罷休，他派出刺客，要將王陽明殺死在流放的路上。那麼王陽明是如何逃過一劫的呢？

◎天賦異稟一代聖人

王陽明是餘姚（今浙江寧波）人，在《明史》中有王陽明的獨傳，因為他對歷史的影響確實很大。

王陽明是著名的哲學家，也是優秀的軍事家、文學家和詩人。他的武功、騎射、兵法都非常出色。此人堪稱奇才。世人稱儒家有「兩個半」聖人，半個聖人指的是清代的曾國藩，兩個聖人，一個是孔子，一個是王陽明。孟子和朱熹只能算是亞聖，比聖人要稍遜一籌。

《明史》中說，王陽明的母親懷孕14個月，夢見一個神人從雲端送下一個小孩，然後就生下了王陽明。王陽明的祖父給他起名叫王雲，意為從雲彩裏下來的孩子。結果王雲5歲時還不會說話。有一天，來了一個異人，用手摸了摸王陽明的頭，從此王陽明就會說話了。

王陽明的父親王華曾經是明朝成化十七年的狀元，所以他們家是書香世家。王陽明不僅對明代、對中國甚至對日本的影響都很大。蔣介石也非常崇拜王陽明。台北城外有一座山，原來叫草山，因為蔣公崇拜王陽明，後改名陽明山。中正紀念堂上面那四個字「大中至正」，傳說也與王陽明有關，因為王陽明在他的《傳習錄》中說，他達到了「大中至正」的境界。

由於王陽明對歷史影響太大，《明史》中的記載又比較少，所以我們參考了他的弟子錢德洪寫的《王陽明年譜》。這是一個學生記載的老師的生平。因為錢德洪是王陽明的親傳弟子，跟老師接觸很多，所以他對王陽明的生平記載得非常詳細，我們也把它當作信史來讀。

據《年譜》記載，王陽明的祖上是東晉的王羲之。他們家住在餘姚的時候，王陽明的父親王華因為喜歡紹興山陰的山水，於是舉家遷至山陰。王陽明5歲的時候還不會說話，《明史》說是一個異人摸了摸他的頭，《年譜》中說，這個異人是一個和尚，和尚不但摸了摸他的頭，還說了八個字：「好個孩兒，可惜道破」，意思是這孩子可真好，可惜把他的來歷說破了。有人把這句話傳給了王陽明的祖父，他的祖父一想，就把王陽明的名字從王雲改為王守仁，所以王陽明真正的名字叫王守仁，人們稱他作王陽明，是因為他曾經在會稽山的陽明洞打坐修行。

◎聰明絕頂金榜題名

王陽明會說話以後，他的祖父把他領到書齋裏要教他讀書，非常令人驚異的是，王陽明已經會背很多書了。他的祖父很吃驚地說，我沒教你，你怎麼會背這些書了呢？他說，爺爺在讀這些書的時候，我在旁邊聽，就記住了。王陽明12歲去私塾讀書時，問老師讀書是為了甚麼，老師告訴他說，讀書是為了科舉做官。那時候，人們都講「十年寒窗無人問，一舉成名天下知」。王陽明說，不對，讀書是為了做聖賢。

王陽明11歲跟隨父親到了北京。他父親知道這孩子非常聰明，思路又非常的活躍，在他15歲時，帶著他到居庸關外看關外當年的沙場。那一段關外馳馬的經歷，給王陽明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他在這一年就給皇帝上書，提出了很多用兵和戍邊的主張。他父親看完後，把他罵了一頓，說他太狂妄。

王陽明17歲時，他的父親給他安排了一門親事，對方是江西布政使參議諸養和的千金。王陽明從北京回到家鄉，然後到江西去迎親。結婚那天，他一個人踱步來到街上，看到一個道觀，名為「鐵柱宮」。他進去後，看見一個道士在打坐，就問道士，你在幹甚麼？道士跟他講了一些道家打坐、養生、修行的東西。王陽明聽了很高興，就坐在道士的對面跟他打坐，一下就入定了，他竟然把結婚的事完全忘記了，第二天，他的家人才找到了他。

王陽明22歲考中舉人，第二年春天去參加全國統考，這一次王陽明名落孫山，據說是因為朝廷不想讓一個年輕人這麼輕易就中了進士，希望他受一些挫折，性格更加完善、更加能夠承受挫折。他25歲時，第二次考試又沒考中。28歲的時候，王陽明考中了，取得全國會試的第二名、殿試的第十名。

他25歲落第時，跟其他落第的舉子們在一起，大家都很沮喪，王陽明對他們說，諸公以沒有考上為恥辱，我王陽明以沒有考上但竟然會為此動心而感到恥辱。那時候王陽明就在修行自己的內心，希望能夠達到寵辱不驚的境界。

其實王陽明25歲第二次沒考中，他也沒有認認真真地讀書。接下來的三年他幹啥呢？結詩社、下圍棋，搞這些道家修行的方法，還讀了一些兵書。他在宴會之後，經常把果核拿來排兵布陣，相當於玩了三年。但他聰明絕頂，最後還是考中了全國第二名。

◎奇招逃生龍場悟道

之後，王陽明就在不同的部門間流轉，但是官職都不大。正德元年冬季，因為戴銑被廷杖致死的事情，王陽明向朝廷上書彈劾劉瑾，劉瑾將王陽明廷杖四十，發配貴州龍場（今貴州貴陽修文縣，離貴陽約70里）。劉瑾特別恨王陽明，想在路上把王陽明殺掉，王陽明也知道有人要殺他，就想了一招，他走到錢塘江邊，把衣服和帽子都脫下來，扔到江裏，浮江而去，自己留下一首絕命詩，之後他就跑了。來追殺他的人以為他跳江而死，他的家人也都以為他死了，在家裏祭奠他，當時還有一些文人也去祭奠他。

王陽明跑到武夷山待了一段時間，後來思念他的父親，就跑到南京去見父親。他父親本來在北京做官，後來被貶到南京做吏部尚書。他的父親勸他服從朝廷的命令到貴州龍場去，於是王陽明就到了貴州。所謂「龍場驛丞」，就是在地方做招待所的所長。這個地方群山環繞，《年譜》上說，「萬山叢薄，苗僚雜居」，當地的土人都是不講漢語的，凡是講漢語的人，都是別的地方跑來的亡命之徒。王陽明跟他們很難溝通，他也沒有房子住，只好住在一個洞裏，條件非常艱苦，毒蛇、瘴氣、長蟲之類的多得不得了，王陽明就在這樣一個艱苦的環境下安頓了下來。

他經常打坐反思，他說，我到了這個境界，所有的榮辱、成敗、名利都不放在心上，但是我還有一件事情放不下，就是我總擔心劉瑾會來殺我。這實際上就是一個生死的問題了。為了參透生死，王陽明就用石頭做了一個棺材，他每天坐在棺材裏，思考生死的道理。一天晚上，突然之間各種靈感紛至沓來，彷彿半空中有神仙對他講話。這天晚上，王陽明豁然大悟，在棺材裏傳出了一陣宏亮的笑聲。當時他的從人們都驚呆了，這件事情史稱「龍場悟道」。那麼，王陽明到底悟到了甚麼呢？請看下一章《知行合一》。（待續）

編注：本文根據章天亮博士的大型講史系列節目《笑談風雲》之《隋唐盛世》視頻版整理而成。

《笑談風雲》是新唐人電視台製作的視頻版中國通史，目前已出版《東周列國》、《秦皇漢武》、《隋唐盛世》和《兩宋繁華》四部，第五部《大明王朝》也已於2019年底面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