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談風雲】【大明王朝】第二十三章 全能大儒 ①

寧王朱宸濠豢養土匪，在江湖上打劫，搶奪百姓的田宅、子女。他謀反的跡象已經非常明顯，但朝廷卻對地方官的奏報置之不理。正德十四年（一五一九年），王陽明在前往福建剿匪之時，聽到了寧王反叛的消息。他料定寧王必會來追殺自己，而此時的他手下沒有一兵一卒，那麼他是如何孤身平叛的呢？

◎虔誠祈禱獲天助躲過追殺

王陽明被派往福建剿匪。正德十四年6月15號，他的船走到離南昌只有40公里的豐城時，傳來寧王謀反的消息。王陽明知道，寧王一定不會放過自己，而他坐的官船目標太大，於是他把官船靠岸，上岸走了一圈，之後換了一個民間的小船逃脫了。

王陽明當時要南下募兵，因為北上已經回不去了，南昌已被寧王封鎖。6月份正颳南風，他要往南去，船是逆風而行，走不動。王陽明焚香對天祈禱，他一邊祈禱一邊哭道，如果上天不絕生民之命，希望風趕快換一個方向，這樣我才能夠往南方去，如果風不換方向，恐怕我王陽明也活不長了。結果風向果然調轉，就這樣王陽明到了臨江。

◎略施小技阻寧王攻打南京

朱宸濠

到臨江之後，王陽明開始準備募兵。他推斷，寧王叛亂的上策是趕快順長江東去，然後進攻南京，因為南京是原來明朝的故都，一旦他佔據南京，就意味著和北京政權劃江而治，再要平息叛亂就比較難了，所以，為今之計一定不能讓他去打南京。怎麼辦呢？就得想盡辦法拖著他，只要能夠爭取到一段時間，南京就可能做好準備，王陽明也能夠有時間招募到足夠的兵馬去平叛，畢竟王陽明當時是一兵一卒都沒有。

王陽明是真有辦法，他讓旁邊的長隨等跟班到處貼告示，內容大概是說，朝廷已經知道了寧王謀反的消息，現在調北京的某某某帶兵4萬、邊疆的某某某帶兵4萬、某某某和某某某各帶兵，一共加在一起16萬，到甚麼甚麼地方去匯集。告示中提到的人是真的，但是整個調兵計劃完全是王陽明編造出來的。寧王看到告示後，覺得中央好像是有準備，就有點猶豫。這時，王陽明又寫了一封信給寧王手下的兩個相，史書中稱其為「偽相」，一個是李士實，一個是劉養正。信中說，你二人現在準備向朝廷投誠，朝廷感到欣慰，朝廷現在已經做好了準備，就等著寧王來。你們現在趕快勸寧王發兵來攻打南京，這樣你們可以立功贖罪等等。之後，他把這封信的內容偷偷洩露給一個間諜，並故意放走了這個人。

這人果然將這一消息稟告給寧王。寧王難以判斷消息的真假，開始懷疑劉養正和李士實是不是覺得他兵力不夠，怕他成不了事，所以突然間變節。這時，劉養正和李士實進來了，寧王說，你們兩個說說，現在我們最好的戰略是甚麼？這兩個人說，大王趕快去攻打南京啊。他們的建議和王陽明造的那個謠就對上了。寧王滿心狐疑地說，我哪都不去，就在這等著。結果他真就在這等了十幾天。之後，他才突然明白過來，是上了王陽明的當了。

◎運籌帷幄鄱陽湖剿滅寧王

這十幾天對王陽明來說非常重要。他利用這個時間從臨江又到了吉安，之後開始貼告示募兵。十幾天的時間，他募到了大約8、9萬人。當時情況非常緊急，恨不得只要是個男人能拿武器就招。募完兵之後，按常規要舉行誓師大會，然後發表一通演說，鼓舞一下士氣，然後帶兵去打南昌。但王陽明火急火燎地募完兵後，跟大家說，大家不用著急，咱們先休息一段時間。大家都很奇怪，說這王大人到底在想甚麼呢？

其實王陽明心裏很清楚，寧王一旦發現上當，一定會從南昌出兵，而且不會把王陽明在南邊臨時拼湊的這支部隊放在眼裏，他一定會北上攻擊南康和九江，然後過安慶去攻打南京。一切都不出王陽明所料，寧王終於在十幾天後意識到上當，出兵北上，他也很快就打下了南康和九江。當時他的軍隊號稱10萬，兵勢很盛，但是在安慶受到了非常頑強的抵抗。這時，王陽明就開始策劃下一步平叛的策略。

王陽明召開了軍事會議，將領們眾說紛紜，一批人主張進攻安慶，與城內明軍內外夾擊寧王。這也是一個不錯的主意，但是王陽明認為不是最好的主意。他分析道，現在寧王在安慶城下，如果我們繞過南昌，北上去攻打安慶，寧王的軍隊會回來反撲，南昌的軍隊再去斷我們的後路，我們就會腹背受敵，所以我們現在不應該去打安慶，而應該去打南昌。大家說，寧王造反準備了那麼長時間，把南昌修建得十分堅固，防守很嚴密，怎麼能去打南昌呢？王陽明說，寧王這次出軍，已經把南昌所有的精銳部隊都帶走了，所以我們現在去南昌，很容易就能打下來。等我們打下南昌之後，寧王一看老巢被端，一定會撤安慶的兵，回來跟我們打，那時，如果安慶的兵也能出來，我們的兵上去，逆擊賊於鄱陽湖中，就能把寧王搞定。

王陽明每一次都算得非常準，他用兵確有孫武之風。他去攻打南昌，出奇的順利。王陽明的軍隊到達南昌城下時，南昌的守兵根本就沒有想到竟然有人敢來打他們，所以一看王陽明的軍隊來了，非常驚駭，全做鳥獸散，《明史》中叫「駭散」。王陽明本來還想用點計，夜裏偷襲，結果根本就沒有打，就進了南昌城。

王陽明進了南昌後，開始慰問宗室、安撫百姓。他手下的士兵都是臨時招募來的，沒有經過正規訓練，而且軍紀非常敗壞，開始搶劫百姓甚至殺人。王陽明殺掉了十幾個為首的壞人，才把秩序維持下來。

果然不出王陽明所料，寧王聽說南昌失守後，帶著大兵從安慶撤回來，王陽明帶兵北上，雙方相遇在鄱陽湖。具體的戰鬥過程我們就不講了，因為鄱陽湖大戰基本上就是拼實力，最後寧王戰敗，寧王本人、他的世子、郡王還有他的偽相以及他的夫人等等，全部被擒。

寧王從起兵到被擒，僅僅43天，而王陽明沒有動朝廷一兵一卒，就把10萬人的叛亂平息了。但是王陽明遇到了一個更大的麻煩，當他平叛結束時，突然接到消息，威武大將軍朱壽要親自帶兵來平叛。王陽明一看就傻了，因為威武大將軍是誰呢？化名朱壽的人就是明武宗，所以實際上是正德皇帝自己想來帶兵打寧王。（待續）

編注：本文根據章天亮博士的大型講史系列節目《笑談風雲》之《隋唐盛世》視頻版整理而成。

《笑談風雲》是新唐人電視台製作的視頻版中國通史，目前已出版《東周列國》、《秦皇漢武》、《隋唐盛世》和《兩宋繁華》四部，第五部《大明王朝》也已於2019年底面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