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談風雲】【大明王朝】第二十二章 知行合一 ②

王陽明以朱熹的「格物窮理」的精神，對著竹子靜坐思考，但除了得了一場大病之外，一無所獲。三十一歲時，他在會稽陽明洞天中修行，自號「陽明子」，雖然得到了一點神通，但畢竟離大道太遠。於是他重新入世，在西湖邊上遇到了一位僧人。

◎王陽明悟道「知行合一」

王陽明在「格物窮理」方面最後一無所獲，但是他在人品和心性上一直在不斷的提高，他通過別的方式去磨練自己。他27歲時，一度想辭官做一個隱士，但是，後來還是參加考試，中了進士。他30歲時，到處尋師訪道。31歲時，在會稽山的陽明洞天中打坐。那時候，他已經具備了一些功能。錢德洪寫的王陽明的《年譜》中提到，他打坐的時候，一次，有人來看他，他預先就知道了。他跟身邊的童子說，一共有四個人要來看我，他們是誰誰，你到哪兒去迎接他們，然後你問問他們，路上是不是發生了這樣這樣的事情。童子一問，那些人都很吃驚，王陽明在山洞打坐，竟然對我們的事了如指掌。那時候就有很多人認為王陽明已經得道了。

但是，王陽明自己知道，他離成道還是差得很遠。就像孫悟空似的，菩提祖師叫他靜坐，他就問能不能長生，菩提祖師說做不到，他就不學。王陽明當時就有一個念頭一直放不下，打坐的時候會干擾到他，就是他思念他的父親和祖母。於是他就在考慮一個問題，我是不是應該連這樣的念頭都要排除掉，不排除掉靜不下來，那排除掉，結果又怎麼樣？他想，如果人沒有家庭的觀念，那人類不就絕種了嗎？他覺得不行，還得再去學習學習、再考慮考慮，這樣他就離開了陽明洞天，重新入世。

王陽明坐船路過杭州。杭州有一個寺院叫「虎跑寺」。他聽說寺裏有一個禪師，已經打坐了三年，一句話不說，也不睜眼，王陽明就想去見一見他。王陽明坐到禪師對面問道，難道禪師真的能夠一念不起嗎，心裏面就不會有甚麼別的雜念嗎？禪師說，有。王陽明說，那是甚麼雜念呢？禪師說，我不能不思念我的母親啊。王陽明說，思念自己的母親，這是人性所在，這有甚麼可慚愧的呢？禪師一下站起來，向王陽明施禮，然後就走了。王陽明第二天又去找那個禪師，被告知那個禪師已經還俗了。王陽明不但沒有從禪師那兒得到任何的啟示，反而把禪師勸回家了。

王陽明回到家鄉後，重新出世做官，一直做小官，在不同部門之間遷轉，直到正德元年冬天，因為為戴銑上書，被劉瑾廷杖四十，發配到龍場。他在龍場才真正找到了他所認為的道。

那是甚麼呢？我們概括地講就是「致良知」和「知行合一」。所謂「致良知」，就是王陽明認為人在出生時心中就有良知，這是你天生的東西。你需要做到的，就是找到你的良知。如很多事情沒有人告訴你，你一做就覺得心裏不舒服，實際上是因為人有良心。按照基督教的說法，就是當時神造你的時候，就給了你這些標準，雖然你可能不能夠明確地表達它，但是其實你心裏是有一個善惡尺度的。王陽明說，當你一旦找到良知以後，就要按照你找到的良知去實踐它，把「知」和「行」，即你知道的良知和你的行為，結合起來。你行的過程，也就是不斷實踐你良知的過程。我這樣講還是比較籠統，其實他所說的「致良知」就是向自己的內心去找。他和朱熹那種向外看——去格竹子、格物那種方法完全不同。

據《年譜》記載，王陽明47歲時曾說過，其實朱熹晚年已經認識到了我所認識到的理了，他認識到的東西跟我認識到的已經差不多了。王陽明還說，朱熹晚年時很後悔。因為大家現在看到的朱熹的「格物致知」等說法，都是朱熹中年時期在學術上、在悟道上還很不成熟時提出來的。當然此事已無法核實。

關於「知」與「行」的關係以及「良知」到底是甚麼，這些事情說起來很長，因為我們不是講哲學史，所以我們只好跳過去，回到王陽明的生平。

王陽明在龍場待了兩年後，教化當地的百姓，當地的百姓不但跟他學聖人的學問，而且因為跟他的關係越來越好，還幫助他蓋房子。房子蓋好不久，王陽明接到一道赦書，朝廷把他赦免了，讓他到廬陵（今江西吉安）做知縣。為甚麼朝廷赦免他了呢？因為劉瑾死了。

◎安化王叛亂楊一清結識張永

劉瑾的死涉及到寧夏安化王朱寘鐇的一場叛亂，時間原因我們簡單地講一下。安化王是朱元璋的第十六個兒子的後代，當時住在寧夏。大太監劉瑾派他的親信大理寺少卿周東去寧夏屯田。周東去了之後，拼命搜刮士兵的錢，壓榨這些士兵，用壓榨出來的錢賄賂劉瑾，所以士兵們很痛恨他。另外，巡撫安惟學老是與別的將士的老婆發生不正當關係，士兵們也都很煩他，因為這兩個人都來自中央，當時安化王朱寘鐇正好有造反的想法，於是利用了士兵們對中央派遣的官員的不滿，把這兩個官員殺掉了，之後呼籲士兵們造反。

安化王造反的消息傳到京師後，武宗皇帝任命楊一清總領軍事，以「八虎」之一的張永為監軍宦官。楊一清當時是右都御史，他能力很強。楊一清和張永出兵後，還沒走到寧夏，叛亂就已經平息了。為甚麼呢？因為楊一清曾經做過陝甘總督，管理陝西、甘肅和寧夏三個地方。他在寧夏的舊部仇鉞聽說安化王造反，自己就帶著兵把叛亂平息了。楊一清到達寧夏時，一切都已結束。

楊一清做陝甘總督時，曾經因為不肯阿附劉瑾，差點被劉瑾關進監獄，後來也是在李東陽的幫助下才得以脫身，所以楊一清和劉瑾有矛盾。此次安化王造反，給了楊一清一個機會，得以接近他從來沒有機會接近的「八虎」之一宦官張永。（待續）

編注：本文根據章天亮博士的大型講史系列節目《笑談風雲》之《隋唐盛世》視頻版整理而成。

《笑談風雲》是新唐人電視台製作的視頻版中國通史，目前已出版《東周列國》、《秦皇漢武》、《隋唐盛世》和《兩宋繁華》四部，第五部《大明王朝》也已於2019年底面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