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27日,網名為「俄羅斯知識局」的網民寫道:「SWIFT切斷,所有存在俄羅斯銀行裏的錢都無法取出,在這做生意的朋友帳戶已被凍結,財產一夜歸零……這個號爆了我也不要了,都毀滅吧。」筆者對其深表同情的同時,有些訝異的是,在剛剛曝出西方決定將俄羅斯銀行踢出SWIFT系統,西方國家就馬上採取了行動,還真是迅速。

國際銀行轉帳系統「環球銀行金融電信協會」(SWFIT)是當前全球200多國約一萬一千家金融機構使用的。由於沒有其他世界公認的替代方案,SWIFT仍是全球金融往來最重要的管道,而美國政府對SWIFT擁有重要的話語權,曾將北韓和伊朗踢出SWIFT系統,從而切斷了兩國與外界的資金往來。

在2月26日,美國白宮發布的美歐關於SWIFT制裁俄羅斯的聲明中提到如下舉措:

一、把選定的俄羅斯銀行從SWIFT系統中剔除。

二、採取限制性措施,防止俄羅斯中央銀行破壞制裁影響的方式。

三、對助長烏克蘭戰爭和俄羅斯政府有害活動的個人和實體採取行動,限制向其出售公民身份,阻止其進入我們國家的金融系統。

四、在下周啟動一個跨大西洋特別工作組,查明和凍結在我們管轄範圍內的受制裁個人和公司的資產。制裁更多的俄羅斯官員和與俄羅斯政府關係密切的精英及其家人以及他們的推動者,識別和凍結他們在我們管轄範圍內持有的資產,以及和其他政府合作,阻止被制裁者在世界各地隱藏資產。

五、加強或協調打擊虛假資訊和其他形式的混合戰爭。

這表明美歐提升了對俄羅斯在金融和個人資產方面的制裁,這對俄羅斯絕對是重擊。

資料顯示,有約三百家俄羅斯金融機構使用SWIFT系統,超過一半俄羅斯信用機構是其成員。俄國是繼美國之後,SWIFT全球銀行間支付系統用戶數量第二多國家。而將俄銀行剔除該系統,意味著甚麼?

不妨舉中國的銀行為例。2012年以前,中國中信銀行、建行、衢州銀行以及中國銀行的地方分行都可以接受伊朗的信用證,但2012年在美國對伊朗實施制裁後,出於政策風險的考慮,即害怕被剔除SWIFT系統,這些銀行都停止了與伊朗的業務往來。最後,崑崙銀行成為國內企業進出伊朗的唯一資金通道。當年7月,美國財務部宣布對崑崙銀行實施制裁,切斷了其與美國金融系統的聯繫,並要求任何持有該銀行帳戶的美國金融機構必須在10天之內銷戶。其後,美國關閉了崑崙銀行的美元結算通道,導致其只能用歐元和人民幣結匯。崑崙銀行也被迫停掉了除伊朗外的國際業務。制裁結束後才恢復。

此外,2019年6月,美國法院認定上海浦東發展銀行藐視法庭命令,並授權美國財政部長和司法部長終止該銀行在美國的相關帳戶。根據「愛國者法案」第319條,此舉將終止上海浦發銀行進行以美元計價的交易能力。在以美元為主導的全球金融體系中,這樣的制裁被稱為金融「死刑」。

2020年 8月12日,多家陸媒報道,中南海重要顧問余永定在新京報貝殼財經主辦的夏季峰會上,表示如果中美雙方的金融糾紛發生,美國不僅可以制裁中國銀行,還可以扣押中共的海外資產。他所舉的就是崑崙銀行的例子,他指出,一個企業一旦不能使用美元、不能利用美元的結算體系,這個企業的對外業務就舉步維艱了。

因此,西方祭出的這個重磅制裁措施,即對莫斯科「施加極限痛苦」,實際上切斷了俄的一切國際貿易,進而將引發盧布大幅貶值,乃至大量資金外流。雖然俄羅斯試圖與中共建立獨立的結算系統,但考慮到俄羅斯銀行被制裁,中共對俄的經濟輸血也面臨大問題。

而且,美國聲明中提到「制裁更多的俄羅斯官員和與俄羅斯政府關係密切的精英及其家人以及他們的推動者,識別和凍結他們在我們管轄範圍內持有的資產,以及和其他政府合作」,作為與俄羅斯關係密切的中共政府應該在其列。未來中共與俄政府、官員相關的銀行、金融機構該怎麼辦呢?

除了在金融上強力制裁俄羅斯外,俄羅斯周邊國家和歐洲多國對俄羅斯關閉了領空。2月27日,丹麥外交部長Jeppe Kofod宣布對俄飛機關閉其領空,該禁令也適用於俄羅斯私人飛機。芬蘭也仿傚丹麥,將對俄羅斯飛機關閉領空。此外,英國、羅馬尼亞、保加利亞、捷克、波蘭、奧地利、冰島、比利時、瑞典和三個波羅的海國家拉脫維亞、愛沙尼亞和立陶宛也對俄飛機關閉了領空。

作為反制,俄羅斯也禁止上述國家飛機進入俄領空。這意味著俄與歐洲的航班基本斷航,莫斯科將更加孤立,也必將引起國內更強烈的反戰情緒。

之前一篇筆者分析過,普京面臨的四大壓力分別是烏克蘭的軍事抵抗,國際制裁,國內經濟和國內反戰高漲。目前,烏克蘭軍民的頑強抵抗使俄軍速戰速決的戰略目標沒有實現,反而國際制裁正在加碼,尤其是俄銀行被踢出SWIFT系統,對俄的打擊是巨大的。俄經濟繼續下滑已是無可避免,而這不僅將引發民眾乃至軍方的不滿,使反戰之火更烈,也或許將迫使俄政府改變計劃,選擇有條件撤軍,與烏克蘭重新進入談判軌道。如不然,俄並不在乎任何的制裁,繼續以軍事進攻烏克蘭,威脅北約,甚至祭出大殺器,終將付出更大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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