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談風雲】【兩宋繁華】第十八章 宋夏和戰 ①

李元昊

「澶淵之盟」後，北宋和遼國維繫了將近一百二十年的和平。雙方約為兄弟之國，通使不絕。而在甘肅和寧夏一帶，黨項族迅速崛起。其首領李元昊勇敢善戰，他開拓疆土、建都城、創文字、設立政府，於公元一零三八年稱帝，建立西夏國，由此引發了北宋對西夏的戰爭。

宋真宗與遼國簽訂「澶淵之盟」後，不再對外打仗，他開始把注意力轉向儒學和文學。真宗曾經寫過一首很有名的詩《勵學篇》，其中寫道「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千鍾粟」、「書中自有顏如玉」等等。這首詩其實寫得很一般，格調不高，功利色彩非常濃重，但因為是皇帝的御製詩，又是勸學的，所以很有名。

◎仁宗一朝人才濟濟

公元1022年，宋真宗駕崩，他的六兒子趙禎即位，這就是宋仁宗。仁宗即位時，年僅12歲，國家大權掌握在劉太后手中。直到公元1033年，也就是仁宗登基11年後，劉太后去世，23歲的仁宗才開始親自掌權。仁宗一共在位42年，是北宋在位時間最長的皇帝。

仁宗年間，北宋有很多名臣，如包拯、范仲淹、歐陽修、韓琦、富弼、王安石、曾鞏、司馬光等，仁宗時期是一個文學非常興盛發達的時期。這個時期也出現了狄青這樣的一代名將，因此可以說仁宗時期人才濟濟。

◎幼年喪父斷齏畫粥

范仲淹

說到北宋和西夏的戰爭，我們就不能不說一說一代名臣范仲淹。我們通常認為范仲淹是一個文人，實際上他在政治和軍事上也很有成就。他2歲喪父，母親為了生活，只好帶著他改嫁到山東一個姓朱的人家，給他改名叫朱說（音「悅」）。

後來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以後，就離開了他的母親，到南京去讀書。這個南京是北宋的南京（今河南商丘），當時稱為應天。五代時，中國開啟了書院制度，通常都是由一代大儒主持書院的教學工作。中國有四大書院，應天書院是其中之一。

范仲淹讀書非常刻苦。據《宋史．范仲淹傳》記載，冬天時，他讀書困倦了就用冰冷的水洗臉。因為沒錢，每天只吃兩頓飯，頭一天晚上熬一鍋粥，第二天早上放涼了，粥就凝固了，然後他用刀子把粥劃成四塊，早上吃兩塊、下午吃兩塊。沒有菜怎麼辦呢？他就撿韭菜葉子拌一點鹽。這留下了一個成語「斷齏畫粥」，形容讀書人的清苦。但范仲淹對此習以為常。公元1015年，范仲淹26歲時中了進士。他把母親接到身邊贍養，然後稟告朝廷，把他的名字從朱說改回到范仲淹，認祖歸宗。

◎不畏權貴剛直不阿

范仲淹為人非常剛直，遇到事情不論對方的權勢大小，只看事情的對錯。當時有一個丞相叫呂夷簡，在提拔官員的時候營私舞弊。范仲淹給仁宗皇帝上了一個表，將當時百官升遷的序列畫了一張表格，然後跟仁宗皇帝講，哪個人升官是按照正常的人事制度，有能力或者到年頭了因而升官；哪個人是宰相出於私心提拔。呂夷簡很不高興，說范仲淹越職言事。范仲淹不服，連續寫了四份表章彈劾呂夷簡。後來呂夷簡把范仲淹貶到了饒州（今江西鄱陽）。

范仲淹甚至不怕得罪太后和皇帝。仁宗剛剛登基的時候，劉太后掌權。范仲淹給劉太后寫信說，你應該把權力還給皇帝了。令劉太后很不高興。仁宗皇帝的皇后姓郭，她跟仁宗的關係比較緊張。仁宗皇帝喜歡另外兩個美人。一次，郭皇后訓斥那兩個美人的時候，伸手打美人的嘴巴。當時仁宗皇帝在旁邊勸架，結果郭皇后一巴掌打在了仁宗的臉上。仁宗很生氣，跟百官商量要廢掉郭皇后。呂夷簡是皇帝想做甚麼他都贊同，范仲淹就不同意，他說皇后是天下之母，怎麼能隨便廢掉呢？但是仁宗皇帝還是把郭皇后廢掉了。

◎體恤百姓為民造福

范仲淹對百姓非常好。他在泰州（今江蘇泰州）做鹽官時，發現泰州有些地方地勢比較低窪，每次海潮氾濫的時候，就會淹沒大批良田。於是，范仲淹打報告給朝廷，申請經費修築海堤阻擋海水。海堤修築在現在江蘇鹽城和濱海一帶。江蘇的鹽城之所以叫鹽城，是因為海水灌到土地上之後，等海水退去，太陽一晒就會有很多的鹽出現在地面上，把這些鹽提煉之後，可以賣很多錢。范仲淹築堤擋住海水的同時，也鑽了一些洞，讓海水能夠灌到有限的幾個水塘裏，既保證製鹽業不受到衝擊，又把其它地方從鹽鹵之地變成良田。百姓們很感激他，把他修築的海堤稱為「范公堤」。范公堤長160里，現在還有一些遺跡。此外，他還做了很多便民的事情，如導太湖之水入海等等。

◎勤勉督學以身示教

范仲淹的母親去世後，他致仕（即交還官職），回家替母親辦喪事。中國古時候父母去世叫丁憂，致仕通常是三年。范仲淹為母親守喪期間，就待在應天書院。當時南京的主持官員叫晏殊，是一個很有名的文人。很多人可能都背過他的名句「無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識燕歸來」。晏殊聽說范仲淹很有才，於是把范仲淹請到應天書院講學。

范仲淹在應天書院勤勉督學，以身示教，他不但講聖賢的學問，而且聯繫當時的時政。《宋史》記載，「范仲淹每感激論天下事，奮不顧身，一時士大夫矯厲尚風節，自仲淹倡之。」此前，五代十國時期，很多儒生雖然讀了聖賢書，但是做事情是很讓人不齒的。如五代時期有一個叫馮道的人，做了五個皇帝的宰相。那時朝代更迭頻繁，每次換皇帝時，馮道都捧著玉璽去迎接新皇帝。所以那時很多知識份子的節操是很成問題的。范仲淹通過講學樹立起忠君愛國的風尚。整個宋代的儒生對國家政治的關心達到奮不顧身的程度，就是從范仲淹開始的。

公元1038年，李元昊稱帝建立西夏國。北宋當時在靠近西夏的邊境上有兩個州：一個是涇州（今甘肅涇川），由夏竦負責駐守；一個是延州（今陝西延安），由范雍負責駐守。這兩個人都不擅長作戰。范雍和西夏之間發生過「三川口之戰」，敗得很慘，所以皇帝將夏竦和范雍二人免職，任命北宋名臣韓琦做陜西經略史，任命范仲淹做延州的知州，於是范仲淹來到了北宋和西夏戰爭的最前線。（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