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的美國大選,不同於以往任何一次美國大選,它不是尋常的兩黨之爭,而是正邪交戰,神魔對決,不僅事關美國的命運,包括中國在內的整個世界的命運,也事關每個人命運。
遺憾的是在這樣一個大是大非的當口,相當一部份人選錯了邊,以民主黨為伍,投了拜登的票,而且對被曝光的大量事實視而不見,矢口否認大選舞弊的存在。這些人當中,既有美國人,也有中國人,甚至包括持反共立場的大陸自由派知識份子。
這就給我們提出了一個嚴肅的問題:他們為甚麼會在大選問題上判斷失誤?他們的誤區究竟在哪裏?
大陸獨立學者蕭三匝日前在〈評論美國大選的9個錯誤姿勢〉一文中對這個問題做了比較深入的分析,值的人們深思。
1.「理中客」。所謂的理性、中立、客觀,是做不到的,因為政治本身就不是純理性的;中立並不意味著你立定在真理上,更多時候不過體現為「各打五十大板」以證明自己的超然;而客觀,從不同角度看,你能看到的是不同的客觀事實,但任何一個人都無法做到全息式、全方位的客觀。任何人的任何評論本質上都是主觀的,你可能受到你讀的書、你的人生閱歷、你所掌握的信息、你所喜好的某權威學者的影響,等等。當你下一個綜合判斷時,註定它必然是主觀的。
2.歷史主義。歷史上美國戰勝了憲政危機,並不意味著此次就一定能戰勝或一定不能戰勝危機。歷史從來證明不了未來,歷史學家從來不能預測未來。未來是人心決定的,所以與其翻古書,不如去實地了解美國選民的內心想法,以及他們產生這些想法的信仰因素。歷史學家很容易泥古不化,他們自稱能通古今之變,但卻最容易滑向靜態視角。
事實上,美國的制度框架雖然二百年來大體不變,但其具體制度構成已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比如,如今美國總統的權力顯然遠遠高於建國時期。美國憲法誕生於農業時代,在工業時代有所修正,現在是信息時代,農業時代的憲法能完美地適應信息時代的社會現實嗎?難道不存在任何漏洞嗎?
3.制度主義。一些人雖然口頭上認為美國制度是最不壞的,其實骨子裏認為美國制度是完美的,因此不可能發生制度性腐敗。制度既然是建基於人心、人性的,如果人性表現出了加速墮落趨勢,怎麼能認為制度還完全靠得住呢?制度從何而來?制度不就是人心的外化嗎?如果制度靠得住,民國初年為甚麼出現了那麼多「豬崽議員」?為甚麼美國第二任總統約翰·亞當斯說:「我們的政府不具備能力去對付不受倫理和宗教約束的人類情感,我們的憲法只是為有道德和宗教信仰的民族制定的,它遠遠不足以管理任何其他民族。此憲法只適合於有道德與信仰的人民」?很簡單,徒法不足以行,只有人們內心裏認可這個法(制度)才能主動遵行。
4.普世價值神聖論。普世價值好不好?當然好。為甚麼好?因為它體現了對普遍人性的尊重。普世價值是人追求的終點嗎?並不是。因為人人都認同普世價值,但不同的人對普世價值的理解卻不同,有的甚至差異極大。特朗普和拜登,哪個不支持普世價值呢?但他們理解的普世價值一樣嗎?彭斯理解的自由和哈里斯理解的自由是一回事嗎?基督徒理解的自由與吸食大麻者理解的自由是一回事嗎?
更要命的是,普世價值內部之間打架(比如自由和民主打架)怎麼辦?誰來以及用甚麼標準來定奪是非?任何嚴肅的政治哲學家都會承認,普世價值內部之間是存在張力的,既然如此,泛泛而論維護普世價值有甚麼意義呢?再進一步,就算人們理解的普世價值定義相同,道理上認可是否就意味著行動上努力爭取呢?
好,明說了吧,如果普世價值缺乏一個神聖的源頭,它必然是乏力的。如果我們承認存在普世價值,我們就應該承認「信仰」是第一普世價值,沒有上帝來判斷,普世價值之間的爭論就不可能消解。而這,正是美國左右兩黨撕裂的本質。
5.功利主義。功利主義的第一個表現是認為任何人都是可以買通的。一些人認為政治只關於利益,如果是這樣,作為曾經的商人,特朗普應該是最容易收買的了,為甚麼他還和華爾街等大資本對著幹呢?作為一個國家,要想與美國搞好關係,隨便送特朗普幾十億上百億鈔票不就搞定了嗎?
功力主義的第二個表現是以成敗論是非,認為大選的最終結果可以證明誰對誰錯。有人說,你支持特朗普,看起來特朗普真的會敗選,到時候你不是會被打臉嗎?我是否支持特朗普,與特朗普最終是否會連任,有甚麼必然關係?他連任就證明我對,他敗選就證明我錯嗎?即使他敗選,我就不能繼續支持他嗎?如果結果可以證明立場的對錯,不是市儈哲學是甚麼呢?那我們何必評論政治,我們「不粘鍋」不就行了嗎?可這有甚麼價值呢?
6.文人好惡論。有人說,特朗普滿嘴跑火車、橫衝直撞、大腹便便,還離了幾次婚,就是那一頭金毛,也讓人看不慣,所以不能選這樣的人當總統。與上個問題一樣,大選是選總統還是選聖人、帥哥、美女?選總統難道不是選擇候選人所代表的政綱嗎?你到底是贊成特朗普的政綱還是拜登的政綱?為甚麼?如果你是自由派,同時又支持拜登,請論述拜登所主張的大政府與你所主張的自由主義是甚麼關係?
7.熔爐論。有人說,美國是個熔爐,是個天生的移民國家,因此多元主義具有天生的合法性。我想請問,這個熔爐的火焰是甚麼?如果這個火焰不夠大,溫度不夠高,甚至在逐漸熄滅,它不就是廢爐嗎?還能熔甚麼?如果不存在一元,多元不就意味著崩潰嗎?這樣的社會還能有甚麼吸引力?
8.媒體清白論。媒體的利益集團化和政黨化是一個不爭的事實。當媒體進行廣泛地選擇性報道而迴避某些事實的時候,它們的目的就是為了自己的利益。當然,說媒體集體被操縱,並不意味著任何媒體都被操縱,特朗普的任何聲音都發不出來。而是說,所謂的主流媒體利益集團化、政黨化了。這也不意味著它們就一定收了民主黨的錢,而可能是因為民主黨的政策有利於它們賺錢,因此是「政黨化」而未必是「被政黨化」。誠然,在民主社會,任何人都可以辦媒體,但問題在於,主流媒體聲音太大,大大蓋過了非主流媒體,這就導致了一定程度上的信息失真,而人又是通過信息來認識世界的。
媒體作為第四權力如何代表人民的聲音,這不是一個空穴來風的話題,因為就目前的支持率來看,特朗普所得到的選民支持和媒體支持顯然是不成正比的。
媒體被操縱有深層原因,這種操縱是廣義的而非狹義的,比如很多人就說美國的大學教育確實就被「多元主義」「政治正確」操縱了,所以被操縱的不僅是媒體,而且是社會。可以想像,這個問題解決起來相當困難。
9.知識份子撕裂有害論。有人說,美國大選導致了中國自由派知識份子的撕裂,因此是有害的。撕裂是顯然的,但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因為這是思想市場自由競爭的必然結果。一些人原來是自由派,現在認識到了自由派的侷限,於是決定再進一步,這哪能說是壞事呢?認為撕裂是壞事的朋友說,因為廣義的自由派本身力量就弱小,撕裂意味著大家的力量都更弱小了。但是,我們應該深入思考的是,原來弱小的原因是甚麼,撕裂後是否反而意味著生機,而不是勉強追求大家的「同」。更何況,從狹義的角度看,把希望、力量寄託於知識份子身上,本身就是知識份子的自大和自欺,知識份子何曾有過甚麼力量?不過,我要說的是,撕裂並非意味著雙方不再共享任何前提,也不意味著否定任何意義上的團結的重要性,更不意味著彼此情緒化的對壘甚至謾罵。
那些支持拜登,認為大選不存在舞弊的朋友,看完了蕭三匝先生的以上分析,你認為有啟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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