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大陸媒體報道,2020年5月5日,陝西省榆林市靖邊縣。58歲男子將79歲的癱瘓母親用手推車拉到縣城南萬畝林一處廢棄墓坑內,棄置後攏起黃土掩蓋洞口離去。老母被「活埋」近70個小時,直到獲救。

70個小時,2米深的洞穴暗無天日,沒吃沒喝,老人行動不便,不知以怎樣頑強的生命力存活了下來,在叫天不應叫地不靈的黑暗中,可曾腦海中閃現過當年痛苦分娩和哺乳嬌兒的零星片段。那又是怎樣的絕望與哀慟的交織。

目前,老人獲救後已脫離生命危險,其子已被警方逮捕進行調查。據悉,病床上老母還在擔心兒子會不會被重判。

羊羔尚知跪乳,烏鴉反哺報恩。在2020年母親節來臨之際,來自黃土高原的這則活埋老母的奇聞真讓人內心五味雜陳。

陝北文化歷史悠久,古都西安古稱「長安」,聞名世界四大古都之一,漢文化的發祥地。2000多年前, 漢高祖的四子劉恆 ,母長病三年,目不交睫,衣不解帶,日夜服侍,為母口嘗湯藥。有詩曰:仁孝聞天下,巍巍冠百王; 母后三載病,湯藥必先嘗。後來漢文帝 成就了歷史上有名的治世「文景之治」。後人為了紀念他的仁政以及「天子之孝」,將其列為二十四孝之第二孝。

中華文化遠古的孝之內涵包括孝、悌、義三方面,不僅是孝敬父母,兄弟之情,捨己救人也是孝道的一部份,所以,孝為百善之先。絕非現代人所詮釋的養兒防老這麼狹義,傳統文化中,孝乃綿延後代子孫之道,也是治世立國之本。

陝西流傳至今的孝歌也在民俗風情和口語中融進了二十四孝的故事,山地高原上,質樸的老漢開口便唱:提起苦來就嘆苦,父母養兒一尺五;養兒不知娘受苦……

都說過去的時代苦,彷彿那是指物質上的貧瘠。而今,中共統治下,號稱「 盛世大國崛起,共同富裕,全民小康,全世界大撒幣 」的時代了,為甚麼還會發生活埋老母的事情? 貧窮是相對的,人的慾望無止境,賺多少錢才算富起來了?是甚麼使人心不古?當貧窮拷問人性,邪念泯滅了天良,親情人性普遍的晦暗豈不是更苦?

有很多人聯想到一部日本電影《楢山節考》。據說取材於18世紀日本東北山區村落的真實民俗—「 棄老 」。 當地由於村子裏缺乏糧食,美名為 「供奉」,實則將70歲以上沒牙老人背上山遺棄。為了家族順延,69歲的阿玲婆故意將結實的門牙撞斷,又教會兒媳婦打魚為生的要訣,安排好小兒子的婚事後,催促心腸柔軟的大兒子將自己背上了山。大兒子叩拜母親之後,母親卻讓他把最後侍奉的飯盒帶回去吃,周圍是世世代代白骨遍地,鵝毛大雪中,悽美的天人永決,阿玲婆卻那麼蕩然,慈愛的微笑著。大兒子亦步亦趨下山路上,看到另外一個背父上山的人不耐煩的把嚎叫不止的老父親推下了山谷。

《楢山節考》講的是古老大山中村落時代,文化交流、法律制度、行政管理都未曾觸及的狀態下,人們原始的生存本能在掙扎中面臨的生與死的殘酷。如今日本醫療保險完備,每月退休年金能保障老人的基本生活,行動不便的有殘疾保險支付護理人員的費用,減輕了家屬負擔。日本人長壽世界第一,步入老年化社會。

生老病死是古今中外的人生軌跡,遲早遲晚無人能躲避。贍養老人問題體現了人所處的社會環境和制度的優劣,也是人心的一面鏡子。當今中國的一部份年輕人厭煩孝的說法,認為孝是道德綁架、精神控制。這是怎麼造成的?央視不是整天高調精神道德文明建設嗎?在農村不是到處張貼著「 不贍養、枉為人 」的宣傳標語嗎?

活埋老母的悲劇的背後很複雜,其中有一個原因是政府不作為。「 只生一個好,政府來養老」的國策根本沒有兌現。國家寧可去非洲大撒幣,也不填充農村的養老制度,腐敗盛行吃空地方財政,於是面對老、病、殘,種種實際問題最終壓垮了部份愚昧無知的人。

胡適先生說:一個骯髒的國家,如果人人講規則而不是談道德,最終會變成一個有人味兒的正常國家,道德自然會逐漸回歸;一個乾淨的國家,如果人人都不講規則卻空談道德,空談高尚,天天沒事兒就談道德規範,人人大公無私,最終這個國家會墮落成為一個偽君子遍佈的骯髒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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