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周的時間,美方就要實施第一輪關稅制裁的第二步,對160億美元的中國商品加徵關稅。就在貿易戰火越燒越旺之際,中共商務部8月16日宣佈,副部長王受文本月晚些時候將率團訪美,雙方要舉行較低級別的會談。

此前多方分析認為中美如果再度談判,中共國家副主席王岐山可能「出山」。但是重啟對話不是升高層級,而是降為副部級,美方接待的是財政部副部長馬爾帕斯(David Malpass)。外界認為雙方都不看好這次談判,因為有五大問題橫在前面。

中方說「是應美國邀請」,這是為了表示它佔據主動,但實際可能並非如此。中方派出相對低層官員談判,可能有兩種考慮:一個是它處理貿易戰的手法可能有了變化,另一個它也不看好這次談判。

大家知道,雙方從最初的貿易糾紛,發展成「史詩級」的貿易戰,甚至發展成全面對抗,已經給中共造成了巨大壓力。特別是特朗普簽署了「史上最嚴厲」的《2019財年國防授權法》,涉及中美關係多項條款。我們之前說過,這可能會使本已相當微妙的中美關係再添變數,使略顯緊張的關係雪上加霜。

這種全面對抗,或許將中共逼到了生死存亡的絕地。這種嚴重性,使中共不得不改變處理貿易戰的手法,回歸到經濟問題的磋商,降低兩國對抗的烈度和層級。換句話說,中共可能是用這樣的方式向美國服軟。

審視中美經貿大局,中共知道很難通過一兩次談判解決問題。因此派相對低級別的官員試探性接觸,就算是不歡而散,顏面也沒甚麼損失。

其實美方的想法中共很清楚,只是不想接受。因為這其中存在著結構性的矛盾,涉及的領域極為廣泛。《彭博社》指出,其中包括技術轉讓、工業產能過剩、國企改革、「中國製造2025」產業政策和網絡與雲端計算管制等。

這五大問題都是橫在前面的障礙,《香港經濟日報》文章指出,想解決任何一個,都需要中共反思自身的發展模式。

技術轉讓是美國關稅懲罰中共的主因之一。美方認為中共要求外國在華成立合資企業,就是強制技術轉讓;但中共否認,甚至說這是受到WTO保護的一項權利。中共前商務部副部長魏建國就曾表示,「技術轉讓是公司之間用技術換取市場的一種安排」。

特朗普以國家安全為理由,對進入美國的鋼鋁產品徵稅,也主要是針對中共。去年中國鋼產量超過了法國和德國的總產量。美國一直要求中共消減產量,但中共認為按照美國滿意的速度進行,將出現大規模裁員,擔心社會不穩。

國企改革也是美方關注點,特朗普曾向中方提議市場改革和私有化,但中共似乎不想這麼做。有專家表示,沒有國企,「中國再也不能稱自己是社會主義制度」。在中共看來,國企要「做大、做強」,這樣可以有效控制經濟和管理風險。

「中國製造2025」是中共邁向超級大國的一個野心計劃,也是美國制裁中共的最主要原因之一。中共投入巨額資金扶持十大重點產業,但美方認為這是威脅美國。中共雖然在後來淡化了這個宣傳,但它之前曾強硬表示不會放棄這個計劃。

值得一提的是,大陸紅芯公司推出瀏覽器「紅芯」(Redcore),表示核心技術擁有自主知識產權。結果不到一天就被揭發「紅芯」裏面含有Google Chrome文件。「紅芯」不得不承認,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去做創新」。

谷歌公司關閉了谷歌中國網站。圖為2010年3月23日,民眾在谷歌中國總部表達不捨之意。(AFP)
谷歌公司關閉了谷歌中國網站。圖為2010年3月23日,民眾在谷歌中國總部表達不捨之意。(AFP)

中共對網絡信息的嚴控,特別是對雲端計算領域的控制,美國公司沒少抱怨。中共近年強調網絡主權,去年還要求外國企業在中國本地存儲中國數據,不允許外企有自己的數據中心。但美方希望中共將此解禁。

此外還有一個比較現實的問題,就是人民幣匯率不斷貶值,特朗普政府有可能將中共列為貨幣操縱國,並採取懲罰措施。大家知道,中美貿易戰升級後,人民幣近期大幅貶值,從4月份以來,已經累積下跌超過了9%。

特朗普在競選期間就指責中共操縱人民幣匯率,說要在上任後把中國列為匯率操縱國。但後來特朗普改變了之前的說法,《路透社》指出,這是為了應對北韓的威脅,需要與北京討論解決方案。但有專家對《CNBC》表示,現在情況可能會有變化,未來不排除特朗普把中共列入匯率操縱國。

對於這次級別較低的談判,外界大多不抱甚麼期望,但畢竟也算給貿易僵局溜進了一絲微弱的曙光。雙方究竟會談得如何呢?我們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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